杜冬朝他嘟着小嘴。
冉長樂抱起杜冬就走,甩下一句話:“魚宴包吃包住,你又沒娶親,要這麼銀子也是浪費。”
“哎呦,歪理!歪理!”陸生誇張的捶胸頓足。
杜冬爬在冉長樂肩膀上,對他無聲說道:“一會冬兒還給陸哥哥。”
一旁的蘇暖笑道:“冬兒,乖,你陸哥哥銀子多着呢,可勁花,別客氣。”
冬兒朝她笑笑,眼睛眯成了月牙。
出了門,杜冬倒出銀子,打開匣子,把銀子放了進去。
慣偷飛貓兔,又晃悠到了魚宴附近。
最近他的日子過的可是風生水起,爲啥?因爲來魚宴吃飯的都是有錢人啊!
自從兩個月前,他在這得手了一單後,時不時過來晃悠幾圈,看看有沒有落單的肥羊。
這不,這一會的功夫,他就瞄見了五個同行。
看樣子,大家的眼光都是雪亮的,都知道這的‘羊’最肥!
飛貓兔,吐了口塗抹,鄙視:就算再來十幾個同行,他也不怕,他的‘二指神功’配合着飛毛腿,讓他在這一行一直都是拔尖的存在。
“姐姐,十兩銀子能買二十串糖葫蘆嗎?冬兒想給姨姨叔叔,哥哥姐姐,都買一串。”
杜冬糯糯的問道。
冉長樂撇了眼四周,清朗道:“當然,十兩銀子可以買很多糖葫蘆。”
“十兩銀子?”飛貓兔趕緊尋聲望去!
看到了穿金帶銀的女童蓋住了匣子,他眼尖的發現,白花花的銀子一閃而過!
“肥羊來了!”飛貓兔驚喜。
精光再一掃,本來蠢蠢欲動的同行頓時泄了氣,瞄向其他肥羊。
不由得心中鄙視:不就是魚姑娘嗎,有什麼好怕的?
哼,你們怕,他可不怕。
若他從魚姑娘身邊得手了,離第一神偷的目標又進一步!
到時候他再去拜輕功第一的夜神爲師,也算有些資本了。
遂,裝作行人跟上了魚姑娘和小女娃子。
冉長樂給杜冬講些北冥國的風土人情,一陣微風拂了過來,她低頭把冬兒的碎髮抿到而後。
飛貓兔心喜:就是這個時候!
上前,擦着小女娃的衣服走過。
冉長樂瞥見冬兒手中的榆木匣子被換成了楊木匣子,忽然輕笑,看了眼一個拄着柺杖,蹣跚而行的老乞丐。
抱起杜冬,輕聲道:“冬兒,姐姐有急事,晚會再來買糖葫蘆好不好?”
杜冬乖巧的點頭。
冉長樂快走幾步,把冬兒教給杜春,吩咐:“把冬兒帶到後院。”
然後大聲叫道:“來人啊,抓小偷!”
大堂中丟失過錢財的小廝趕緊跑出來,義憤填膺:“魚姑娘,小偷在哪?”
陸生悠哉遊哉的走出來,隨口問道:“誰的銀子丟了?”
冉長樂苦着臉,聲音急切:“冬兒的!”
“什麼?!”陸生一個趔趄,一萬零十兩,哇哇大叫:“看到人了嗎?”
“沒!這可怎麼辦啊?”
冉長樂又急又惱的說完,瞥見老乞丐擠進了人羣,隨着衆人一起罵道:“該死的小偷,連小姑娘的錢也偷!”
冉長樂錯愕的張大眼睛,這個小偷刷新了她的三觀,自己罵自己罵得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他剛偷了杜冬的銀匣子。
人才啊人才!
陸生轉身回了大堂,大聲喊道:“魚宴的人快出來啊,抓小偷了,冬兒的銀子被偷了!”
三樓的杜夏立刻白了臉,向納蘭氏施禮道:“抱歉,夫人,我要下去一趟。”
納蘭氏自是聽到了陸掌櫃一聲吶喊,心中嘲笑,小孩子的銀子丟了,頂多也就十幾兩,又什麼大驚小怪的。
納蘭澤可是清楚陸生爲人的,不會這般因小失大,道:“丟了多少銀子?”
杜夏道:“一萬兩!”
“什麼?小孩子怎麼拿那麼多銀子?”
“前幾日,主子給冬兒的見面禮。冬兒稀罕的緊,走哪裡都抱在懷裡。”
納蘭澤向吃驚的母親說道:“娘,你在此。我下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納蘭氏忙斂了吃驚,道:“快去吧!”
魚宴的人紛紛出了門口,只見蘇暖眼圈都紅了。
魚大幾人躲着腳走來走去,急得滿頭大汗。
李叔扶着頭,跌坐了門檻上。
李夫人邊流眼淚邊喃喃:“還好冬兒沒事,還好冬兒沒事……”
陸生則是破口大罵:“該死的小偷,讓我逮着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然後又心疼吧唧着嘴,一手使勁掐了自個大腿,一手攬袖擋住眼睛,哭腔道,“那麼多銀子啊……”
大堂的人和圍觀的羣衆,面面相覷,不就是孩子丟了錢嗎,至於嗎?再說魚宴財大氣粗,日進千鬥,不至於像丟了爹孃一樣痛苦流涕吧?
太誇張了!
非貓兔乾脆不罵咧了,瞅着陸生,小聲嘀咕:太誇張了!
比我還會演,我頂多罵自己兩句,比不上陸掌櫃‘自殘’到淚流滿面,高,實在是高!佩服!
從樓上快步下來的納蘭澤,趕緊詢問道:“可看清小偷的衣着長相了?”
冉長樂搖搖頭。
納蘭澤安慰:“放心,就算動用聚息樓的力量,我也會把這丟失的一萬兩給你追回來。”
陸生誇張的哭喊:“是一萬零十兩!”
什麼?一萬兩?!
衆人直接暈倒,魚宴有多財大氣粗啊,讓一個小女娃拿這麼銀子!
怪不得他們反應這麼大,沒哭死過去,已經很不錯了!
個個義憤填膺,大聲指責:“挨千刀的小偷!這麼多銀子也不怕燙手!”
飛貓兔心裡哇哇大叫:你們冤枉我了,按照匣子的重量裡面也就十兩銀子!陸掌櫃,太狠了!不行,我得趕緊撤。
陸生伸出袖子,往眼上一抹,端的是一個斷腸啊!哭喊道:“冬兒可是我們的心尖寶,更是魚姑娘的寶貝疙瘩,偷冬兒的銀子,我看你是嫌命長啊!”
冉長樂不忍直視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演的太誇張了!
不過,知我者,陸生也!
就衝今天這表現,回頭也得給他長月薪。
納蘭澤直接扭過頭:陸生不去唱戲,簡直是對不起蒼天。
可衆人看不出來陸掌櫃在演習啊,看他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不忍,紛紛勸慰:“陸掌櫃,節哀啊!”
這時杜春抱着冬兒出來。
杜春一臉冷色,杜冬眼淚汪汪。
冉長樂趕緊迎上去抱過來,狠狠瞪了一眼陸生,大嗓門把冬兒也驚動了,輕聲道:“不哭,不哭,還有,姐姐還有銀子。”
“嗚嗚,冬兒弄丟了姐姐和陸哥哥的銀子,嗚嗚……”
李夫人瞧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心疼的不行,忙取出錢袋子,又從李書懷中扯出錢袋子,一股腦塞到冬兒懷中,道:“乖,不哭了。心疼死姨姨了,哎呦……”
杜冬搖頭不要,依舊眼淚汪汪。
魚大四人,男侍從九人,蘇暖也趕緊拿出銀子,塞到她懷裡。
納蘭澤抽出一張千兩銀票也塞到她手裡。
衆人眼露羨慕,就這麼片刻的公功夫,女娃娃已經收到了一千多兩銀子!
冉長樂瞧杜冬仍然抿着小嘴,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疼的不行,朝陸生喝道:“還不快去,取一萬兩銀子出來!”
陸生拔腿就往大堂衝,這小姑奶奶一哭,不得了啊!
銀子大把大把的來,自己怎麼就沒那麼好的命呢!
陸生取了一疊銀票,又裝在了冬兒懷中小匣子裡。
“咦,匣子怎麼有四十文錢?”陸生驚呼。
四十文錢,剛好夠買二十串糖葫蘆,這老乞丐還算有點良心。冉長樂餘光又撇了眼老乞丐。
只見他拄着柺杖一瘸一拐慢慢出了人羣。
冉長樂朝桃醉使了顏色,桃醉立馬跟了上去。
納蘭澤見桃醉離開,也跟了上去,甩給冉長樂一句話:“魚姑娘,麻煩給我娘說一聲,我又要事,先走了!”
杜冬舉着小匣子,糯糯道:“都給姐姐,冬兒不要。”
冉長樂笑眯眯的在冬兒臉上吧唧了一口。
然後把匣子遞給杜春道:“讓二姐給你保存着,好不好?”
杜冬頭搖成撥浪鼓:“不要,不要,冬兒給姐姐的。”
李夫人颳了她的小鼻子,笑道:“胳膊肘往外拐。”
說完,還幽怨的看了眼冉長樂,道:“冬兒怎麼就和你這麼親呢!”
冉長樂淺笑,是啊,她也納悶,冬兒對她的好超過了她的滴姐。
又朝李書道:“李叔,麻煩你去悅來客棧訂七間上房。”
魚宴的人在後院都有自己的房間,訂客房作甚?李書疑惑道:“難道要有客人來。”
冉長樂抿嘴笑:“陸掌櫃今日怕是要住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