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不知不覺已找到了人,卻不是在閻府,看着那原本在閻府附近徘徊,此刻戒備提防着他們的女子,司空摘星卻是反問了一句:“你是誰?”
那女子輕挑了眉,高傲地擡着下巴:“我是上官丹鳳,是大金鵬王陛下的丹鳳公主。”
“大金鵬王?沒聽過。”司空摘星略微回憶了下,當下給出了答案。
“你當然沒聽過,金鵬王朝,已經沒有了……”上官丹鳳臉上的神色頃刻間被悲傷取代。
這樣的姑娘,一顰一笑似乎都恰到好處,惹人心憐,難怪陸小鳳這樣照顧她。司空摘星不由摸着下巴猜測,陸小鳳這次惹上麻煩,是不是就爲了她?以陸小鳳的性子,這可能性的確大。
“你們究竟是誰?”上官丹鳳見面前的兩人都不說話,又問了一次。
“公主這麼快就忘了,還真讓人傷心。”司空摘星以着陸小鳳的調笑口氣說着,“公主對我來說,可值二十萬兩。”
“你是司空摘星!”雖然白天見到時就知道司空摘星的易容出神入化,可如今再見到他,容貌形態竟完全不一樣,上官丹鳳依舊不敢相信那粗鄙的趙大麻子和眼前這個溫厚模樣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公主可願和我走一趟?”大約是爲了配合現下那張臉,司空摘星再開口時多了幾分客氣。
上官丹鳳微微垂下了頭,幾分失望,幾分落寞,然後她擡起頭,懇切地看向司空摘星:“我可不可以留封信給陸小鳳?”似乎是擔心司空摘星誤會,她匆忙解釋着,“我不是想向他求救,我只是不想讓他再插手白白搭上了性命……”
司空摘星其實很想反問一句,陸小鳳的麻煩還不是因爲你?可這話只是推測,他也實在不想再和上官丹鳳多說什麼,對上上官丹鳳時那份怪異的感覺依舊存在,他還是早些把人交給主顧,取了那二十萬兩的報酬要緊。更何況,蓉蓉就在他們身後,他見多了拈酸吃醋的戲碼,即使在他眼裡蓉蓉和那些女子都不一樣,可他還是不想有這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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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個以二十萬兩請他出手的主顧的事情,司空摘星因爲他幹這一行的規矩不能告訴陸小鳳,可蓉蓉卻是與他一同看到那張記下主顧要求的紙條的,自然知道出價的那人叫霍休。而司空摘星也告訴過蓉蓉,這個出這樣高的價錢只爲得到一個人的霍休,是當今天下最富有的人。
這樣的人,卻要偷一個亡國王室的公主?蘇蓉蓉覺得不可思議,而司空摘星卻只是習以爲常,這世間有許多不合常理的事情,若要一一追究實在太累,所以司空摘星從來都是看過,然後忘記,這一次原本也該是這樣的。司空摘星微微偏移視線看向蘇蓉蓉,她心頭懸着疑問,他就讓她看個分明。他們都是隨性的人,黑白曲折,在他們眼中從不分明,所以他並不擔心蓉蓉會因這背後牽扯出的秘密亂了心神。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棟小樓,那棟小樓很近,就建在珠光寶氣閣後面的山上。霍休是個脾氣古怪、居無定所的老頭,他將自己其中一個住處定爲約見之所,便算是對這樁生意的誠意了。
司空摘星三人到時,霍休卻沒有出面。小樓外甚至連護衛都沒有,只有門上掛着個錦袋和一塊木牌,木牌上寫着幾行小字:
交易完成,錦袋中二十萬兩銀票,司空先生可自取。
丹鳳公主延請不易,還請公主入內一敘,容老朽賠罪。
司空摘星一笑,這有錢人的脾氣還真說不好,這算是客氣還是防範?司空摘星可沒管上官丹鳳是如何神色或者是否按照木牌上說的走進小樓,他徑自取了錦袋就和蓉蓉離開了。
“她很奇怪。”走下山時,蓉蓉這樣評價着上官丹鳳。
“白日裡剛見到這位丹鳳公主的時候,我也有這個感覺,可就說不清怪在哪裡。蓉蓉覺得呢?”司空摘星想的是,蓉蓉比他聰明,自然更會形容那種感覺。
蓉蓉卻只回了一句:“我也說不清,只能說,她不怎麼像一個公主吧。”空有所謂的公主傲慢而無公主風範,所以不怎麼像一個公主。但這其中或許也有金鵬王朝早已亡國的緣故在,空有王室血統之傲,實質卻已一無所有,所以蓉蓉並沒有將這話說出來,只是自己猜測着。
既然琢磨不出,司空摘星索性暫時丟到一旁不去深想,手上的錦袋雖裝着二十萬兩銀票卻仍是輕飄飄的。可司空摘星不介意,在手上一拋一接的,玩的不亦樂乎,突然就有了主意:“蓉蓉,不如我們也找座不高不矮的山,建一棟小樓,這二十萬兩可足夠買下許許多多的房子了,咱們找處安靜的地方,親自佈置,每年去住上那麼幾個月也是不錯的,如何?”
“自然是好。”蓉蓉也不再多想上官丹鳳的古怪之處,有什麼能比他們的家更重要呢?
四下昏暗,只有回過頭時能微微看見霍休小樓的燈光,像是誘惑着人往那唯一的光亮而去似的。
“我們住的地方,可以安靜,但一定不能太寂寞了。”蓉蓉在那一瞬駐足不前,拉了拉司空摘星的衣袖,“你看,那種感覺就像只有一個人在那裡呆着。”
蘇蓉蓉記得她無意中問出的答案,司空摘星當然也記得自己坦然承認的事實,他笑了笑,指着天空道:“蓉蓉,孤燈一盞的確寂寞,可你別忘了,天上仍有星辰。”蓉蓉是他的那盞明燈,他卻願意做蓉蓉能看見的漫天星光,他們兩人,誰都不會成爲孤單一人。彼此依靠,彼此照亮對方,誰能比他們幸運?
“是棟竹屋就好了,天熱時正好乘涼,蓉蓉想咱們的家是什麼樣子的?”司空摘星其實並沒有多少想法,反而徵詢着蓉蓉的意思。
“石屋也好,木屋也好,我倒不怎麼在意,不過如果能有一塊空地當藥圃就好了。”當日出來的時候,包袱裡帶上的藥不算多,一路上又是遊山玩水,蓉蓉也沒特意去擺弄那些草藥偏方的,不過若有閒暇,她卻還是願意研究這些的,畢竟這一趟遇上了些麻煩,她的藥還是能派上些用場的。
“這麼說,我還能試試當藥農的滋味?”司空摘星自然知道蓉蓉的意思,老實說,藥材之類他還真沒什麼見地,趁此學些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