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徐川怔了怔,這是什麼神展開……?
“啊?”閆朵本來在琢磨怎麼說服父親,話題忽然引到自己,她也不禁有些迷糊。
“坐下說吧。”閆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
徐川在閆王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雖然他預料到接下來很有可能是什麼會引人尷尬的話題,但該聽還是得聽。
說實在的,在一開始閆王讓自己在這裡住下的時候,徐川就預料到這傢伙可能一心想讓自己當他的女婿……但這種事畢竟只是自己的猜測,只有自戀狂纔會真的這麼認爲,徐川顯然不是什麼自戀狂。
但現在,好像話題真的朝這個方向發展了……
“你先回房間。”閆王朝閆朵道,語氣中帶了些命令的意思。
“關於我的話題,我也不能聽嘛?”閆朵嘟嘴。
“聽話。”
閆朵看父親認真,沒了辦法,朝徐川投去一個“談完告訴我”的眼神,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閆王看閆朵回到了房間,門也關上,聲音壓低了些緩緩開口。
“朵朵這孩子,其實是個好孩子,但跟着我這種人,終究不是什麼辦法……”
話音剛落,他看徐川想接話,當即擡手:“先聽我說完。”
徐川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傾聽總比說話容易。
“你可能誤會我了,我沒有讓朵朵跟了你的意思,不是不樂意,是不敢想。你這樣的人物,朵朵要能跟了你,那算我閆王有面子。”
“朵朵是個好姑娘。”徐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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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這麼說,挺好。”閆王笑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是什麼人,朵朵不清楚。我從她小的時候就一直在保護她,不讓她知道關於我的事情,不讓她知道我在做什麼。”
“雖然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朝夕相處的人。朵朵肯定是知道一些的,多少知道一些,但也不會知道的太多。”
徐川點點頭,這點閆王猜的很對。
“但我是什麼人,你清楚。”閆王伸出手指,指了指徐川。
“我清楚。”徐川輕嘆口氣,閆王的大名,在地下世界裡的人誰不知道?他這種在一個地方混得風生水起,換了個地方仍舊風生水起的地下龍頭可不多見。何況,縱橫幾十年還能活着的人,本就不多。
“徐川,咱們是朋友吧?”
“是。”
“你說句掏心窩子話,朵朵跟着我,是好是壞?”閆王搖頭,沒等徐川的回答,“這點你清楚,我也清楚。朵朵這孩子,跟着我,怎麼會有什麼好結果?這次陳光暉的事就看得出,我勢力雖然大,但沒法護她一輩子。”
“我說句掏心窩子話。”徐川朝閆王笑了笑,“能保護她一輩子的人,只有一個。”
“你?”
“她自己。”
閆王想了片刻,點點頭,長嘆口氣:“這點我也知道,不然,請什麼貼身保鏢?我把朵朵關在這裡不就好了?但她畢竟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讓她的人生因爲我,有什麼缺失。”
“你做的對,換我也會這麼做。”
“是吧?”閆王笑笑,“唉……但我閆王沒本事。”
“你想讓我怎麼做?”徐川開門見山。
“回到剛纔那個問題,你覺得朵朵這孩子怎麼樣?”
閆王從桌上拿起煙盒,彈出一支遞給徐川,自己也叼上一支,拿出打火機給二人點燃。
“很不錯。”徐川吐出一口煙霧,“真的很不錯。”
“讓她跟了你怎麼樣?”
徐川搖頭失笑:“我現在的生活,其實和你差不多。”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喏,證據。”
閆王哈哈一笑,拍了拍青年的肩:“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其實我的意思也的確是讓她跟了你,但不是那種跟,朵朵這孩子聰明,學東西快,讓她跟着你,沒準能幫上你什麼忙。”
徐川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閆王點頭:“雖然咱們的生活差不多,都不算太平,但你起碼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跟着你,總比跟着我好。”
徐川想了片刻,忽然笑了:“這樣的話,朵朵會不會不同意?”
“這個……”閆王想了想,也面露些許難色,“這也是個問題……但你這關如果過了,我來做她的思想工作,朵朵這孩子雖然平時不怎麼聽話,但這種事情面前,應該還是挺懂事的。”
“深有體會。”徐川點點頭,“但像我之前說的,我的生活和你的差不多,在某種意義上說,還更危險。”
“這沒關係,我閆王不是什麼兩面三刀的人,跟着你,起碼比跟着我好。就算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怪到你頭上。”
“閆王。”徐川看着中年人的眼睛,正色。
“嗯?你說。”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完之後,再做決定。”徐川道,“我從事的工作機密性非常高,具體的東西不能告訴你,哪怕朵朵來我這裡幫忙也一樣。”
“這我知道,能理解,也不問。”閆王點頭。
“第二,這個工作非常危險,隨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
閆王沉默片刻,再次點頭:“嗯。”
“第三,幫我的忙,意味着殺人。”徐川微微眯眼,“閆王,你是殺過人的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徐川不是什麼人口販子,不會承諾給你虛假的東西。”
“殺人……”閆王苦笑,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他說完,想了一會兒:“不能不殺?”
“不能。殺人總比被殺好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閆王望着青年深邃的眸子,良久。
“徐川,你知道我真正擔心的是什麼嗎?”
“什麼?”
“不是朵朵的安全,也不是她是不是殺人。當然,不殺最好。”閆王緩緩道,“我真正擔心的,是她像她老爹一樣,一輩子都得被打上非法的標籤,一輩子生活在陰影裡,躲躲藏藏。”
徐川沉默,沒說話。
“所以你說的那些,雖然都挺重要,但沒關係。”他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在做的事,是不是好事?”
青年望着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眸,想了片刻,點頭:“至少我認爲是好事。”
“那就這樣。”閆王淡淡道,“朵朵的思想工作,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