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舒走後,林敬鳴越想越難冷靜下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萬年鍾跳動。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點鐘左右,林敬鳴給葉倩舒留了字條,整個人就像鬼魅一樣跳動而去。算起來,這已經是他住院期間的第N次出走。像他這種不安分的病人,估計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
行走在厚厚的積雪上,林敬鳴看着左右的風景,嘀咕道:“差不多了,新年又要來了,還好我的傷能在新年前痊癒。說到這個,不知道今年新年要怎麼過呢?是和婭韻她們一起?還是帶着她們走親戚去?”
想了好久,林敬鳴搖搖頭,向着古雅月家走去。
正常來說,派出所的下班時間應該是下午五點,可古雅月這稱職的警官不到晚上九點鐘,是不可能回家的。林敬鳴慢悠悠走到目的地,估摸着應該到九點半了。可即使是這樣,古雅月的家還是一片黑暗。
林敬鳴頓在樓下,嘆道:“唉,又要等了,希望不會被凍成冰棍。不過這古雅月也真是的,這麼拼命又沒有薪水加,何苦呢?”
古雅月拼命的理由是什麼,林敬鳴不知道;林敬鳴來找古雅月,古雅月也不知道,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古雅月也沒讓他久等。大概等了兩三分鐘,一輛車子停在林敬鳴身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御姐探出頭來,說:“敬鳴?”
林敬鳴轉頭一看,正好看到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御姐的臉是瓜子臉,嫩白的臉龐似乎吹彈可破,可最吸引林敬鳴注意的,還是御姐的眼睛。
這御姐的眼睛又黑又亮,即使是周圍無窮的黑暗也無法將它們遮掩。滲人的精光從裡面****出來,炯炯有神。
林敬鳴微微一驚,隨即笑道:“雅月,你的眼神還是那麼犀利,不愧是當警察的。”
古雅月走下車來,說:“你試着每天去審問犯人,眼神也肯定能變得犀利。說起來,你來找我幹嘛?”
一邊說着,古雅月還有意無意地看向林敬鳴右肋,眸中難得地露出關懷之色。
林敬鳴沒注意那麼多,說道:“好吧,現在天也不早了,咱們長話短說吧。古雅月,你什麼時候能將老趙放出來?他這次完全是無辜的,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因爲我的事情讓他在裡面待那麼久,我心裡過意不去。”
古雅月的態度也變得認真,說:“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放老趙出來,可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這樣吧,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一定把他放出來,而且還是永遠沒有後續的那種。”
古雅月的性格怎樣,林敬鳴自然清楚得很。所以一聽到她這樣說,林敬鳴就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這次的麻煩解決之後,我們應該能真正過平靜的生活了。唉~這段時間勞碌奔波,我都不知道在醫院躺多久了。”
古雅月深深地看向林敬鳴,突然說:“累了麼?也好,那我趕緊處理了這次的時候,以後的生活應該能平靜點了。不過,你還有一件事要去處理一下。”
說完,古雅月甚至不等林敬鳴問話,就指着一個方向說:“還記得曾經在街頭襲擊我們的黑道組織麼?雖然數次的交鋒,我們都贏了,但那團伙還是一直存在着。要是不把他們連根拔起,麻煩事恐怕還回來的。只不過……”
古雅月又看了看林敬鳴的右肋,說:“你的身手雖然能從容應付他們,但你身上還有傷,沒問題吧?”
林敬鳴試着活動了一下右手,說:“如果他們沒有高手,我應該能應付。算了,多走一趟吧,我可不想再被人偷襲,然後住院去。”
話音剛落,林敬鳴躬下身,雙腿一彈就要衝出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古雅月又喊住他,說:“不用這麼着急,跟我回家休息一下再說吧。”
皓月當空,星辰漫天,這本來就是很唯美的畫面。如果在這樣美妙的氛圍中,有一個比明月還漂亮的女人邀請你回家,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可林敬鳴這色到極點,又不解風情的傢伙卻說:“不了,我還是先把任務給完成吧。只要收拾了那些傢伙,你還怕沒時間休息?”
說完,林敬鳴就像展翅的雄鷹,很快消失在夜空中。古雅月愣愣地望着林敬鳴離開的方向,說:“這傢伙轉性了麼?他居然不好色了?正常來說,他不是應該迫不及待地上去麼?”
古雅月的這番想法,林敬鳴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穿行在夜空中,很快來到江婭韻、江茗錦之前聯手劫富的地方。這是一棟高達死五十米的大樓,要是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就算是鐵人也會變成肉餅的。
林敬鳴望向樓頂說:“我的天,真沒問題麼?我有些懷疑婭韻和茗錦的功夫了,她們不會比我厲害那麼多吧?”
話是這樣說,但林敬鳴搓搓手,還是使出飛檐走壁的功夫衝了上去。當然了,這棟大樓有四五十米高,就算殺了林敬鳴的頭,他也衝不上去。大概在二樓至三樓之間,他停了下來,一手抓在大樓的防盜網上。
“鏘”的一聲,林敬鳴抓着防盜欄往上爬,靈活得就像一隻猴子。等他爬到那些傢伙的老窩外時,林敬鳴已經氣喘呼呼了。
“唉~這行可真不好混,也不知道婭韻她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算了,先進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林敬鳴從江婭韻上次弄出的缺口鑽進去,沉重的腳步踩在地上就像大錘子。
這根本就是裸地挑釁啊。
在林敬鳴腳步聲響起的同時,屋子裡也衝來無數人影,密集的腳步聲密集得就像雨點一樣,從各個方向傳來。
林敬鳴暗暗提了個小心,將一把掃把倒提在手裡,說:“開燈吧,我只有一個人,黑暗的環境對你們沒有好處。”
那些沉重的腳步聲只衝到林敬鳴的身邊,就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屋子裡的電燈果然被打開,二十多個身穿睡衣的男子出現在林敬鳴的面前。可這些人的數量是夠了,但氣勢卻差了點。
試想二十多個身穿睡衣,睡眼朦朧的人將你包圍,其中一些甚至還打着呵欠,就算情況再怎麼嚴峻,又能給人多大的心理壓力呢?而且,他們手裡又沒有武器,林敬鳴還真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就在林敬鳴想直接動手時,一個青年男子排衆而出,說:“林敬鳴!?你三更半夜到我這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敬鳴微微一驚,說:“你認識我?難道我已經威名遠揚?”
青年男子冷笑道:“名是名,不過不是威名,而是臭名罷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三更半夜到這來是什麼意思?想學你的女朋友搶東西麼?”
林敬鳴哈哈笑道:“沒有沒,我不缺這幾個錢,可不巧得很,我們因爲這事結怨,要是不殺了你,我實在放心不下來。你也知道,我以前的麻煩事多去了,每一個和我交惡的人都是不依不撓的,我只好將他們都送去陰間。”
青年男子臉色大變,“登登登”地連退三步才說:“你……你今天是來殺人的?林敬鳴,你以爲現在還是那個憑着一身武藝就能無視王法的時代麼?殺人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林敬鳴步步逼上前,完全沒將包圍他的二十幾人放在眼裡。一直逼到青年男子跟前,他才說:“殺人的後果,我當然承擔不起,但如果是自衛殺人,而且還是殺的罪犯呢?你應該知道古雅月就是我的女朋友吧?這種事情好像難不住我。”
青年男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看樣子是相信了林敬鳴的話。可幾秒鐘之後,他又突然擡起頭,說:“不對,你在騙我。林敬鳴,如果你真有這個把握,就不會跟我廢話了,直接動手纔是你應有的風格。”
林敬鳴微微一驚,看着青年男子暗暗點頭。不得不承認,這青年看穿他的想法了,正如青年男子所說,如果林敬鳴想打開殺戒,直接拿着長槍來幹一場就好,可他沒有這樣做,已經說明他想談判了。
當下,林敬鳴旁若無人般坐到沙發上,很多攔在他去路上的大漢都像見了鬼一樣退後開來。那青年男子親眼目睹這一切,臉色真難看到極點。
如果林敬鳴拿的是長槍,他那些手下逼退還沒什麼,可一把掃把……
他黑着臉走上前,說:“乾脆點,你到底想幹什麼?現在已經不早了,無謂打擾大家睡覺。”
林敬鳴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好像在自己家一樣,說:“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雖然戰鬥、挑釁之類的,我都不怕,但我不想因爲各種亂七八糟的小事情忙碌。如果你能保證以後都不打擾我的生活,其實我也不一定要殺人的。”
青年男子愣愣地看向林敬鳴,臉上陰晴不定,他無法知道林敬鳴說的是真還是假。可猶豫好久之後,他還是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不過談判從來都是實力相近者的事情,你想我從此不打擾你,必須先拿出自己的實力來,我要向你挑戰。”
林敬鳴擡眼看向青年男子,只見這青年男子身材壯碩,暴露在外的手臂上滿是腱子肉。這是一個非常強壯的人,不是健美的那種虛有其表的強壯,他是真正的強壯,最起碼也是一個運動非常出色的人。
林敬鳴將他從頭看到腳,說:“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斤兩,你不是我的對手。”
青年男子笑道:“用武器來打,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可如果是拳腳功夫呢?我不認爲我會輸給你。林敬鳴,你不敢麼?”
林敬鳴沉默片刻,然後暗暗感知右肋的傷。如果可以不動手,他當然不願意和青年拼得你死我活,可現在看來……不行了。
他嘆了一聲,心想:“還是速戰速決吧,當初的婭韻和茗錦聯手,尚且能和這個傢伙戰平,我應該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