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他只好拎了根棍子,守在樓梯的拐角處。如果能夠給對方當頭一棒,他未必不能趁亂逃跑。
幾個大漢跟王學斌走上來,腳步很輕緩,很遲疑。雖說這裡應該沒機關,但做老大的都這麼謹慎,他們不緊張那肯定有鬼了。當他們走到拐角處時,贏劍緊咬牙關,怒吼一聲砸了下來。
當頭一棒!
“砰……”的一聲,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白眼一翻,晃悠悠倒了下去。跟在他後面的男子伸手想扶他,可還沒有成功就被砸中脖子,悶哼一聲暈過去。
“砰砰砰!”
“啊啊啊!”
木棍砸擊的聲音和衆流氓的慘叫聲混成一片,現場亂作一團。贏劍趁機跳出來,向着樓下竄去。可惜,他還沒有走出兩步,就碰到王學斌和流氓頭子。
王學斌因爲流氓頭子的提醒,走在幾個大漢後面,逃過一劫。現在見贏劍凶神惡煞衝出來,他立刻變了顏色,想要逃跑。
只是,流氓頭子跟在他後面,說是壓陣還不如說監軍。逃跑,那肯定是不行的。
王學斌陰沉着臉,故作鎮定道:“很不錯,身手還可以,可和我比你差遠了。嘿嘿,讓小爺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吧,來!”
別看王學斌說得威風凜凜,如果贏劍細心看他的腿,就能發現他在打顫了。事實上,這傢伙已經怕得不行。
贏劍見他這麼自信,又看看身後倒了一地的流氓,咬了咬牙又撤回樓上。王學斌鬆了口氣,幾乎坐倒下來。
“我的乖乖,小爺這輩子都沒這麼勇敢過,我覺得我可以和西楚霸王比肩了。”
流氓頭子走上來,輕蔑道:“就你還想比肩項羽?有被人嚇得快要站不穩的項羽麼?”
王學斌老臉一紅,轉移話題道:“我不就這麼一說麼,你認真什麼?那傢伙上樓去了,你趕緊把他收拾了吧。”
“我……”
流氓頭子擡起的腳丫子僵在半空中,愣是踏不下去。別看他說得好聽,真叫他衝鋒陷陣,那是絕對不敢的。可在王學斌注視下,好面子的他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去。
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大漢們,流氓頭子罵道:“起來,趕緊給我起來,別裝死了。”
三個大漢一動不動,任由流氓頭子拳打腳踢。流氓頭子無奈,說:“王學斌,你拿着水過來,將這幾個傢伙弄醒。”
王學斌撇了撇嘴,下樓去了。
這個時代的水龍頭到處都是,王學斌很快就打了水回來。將三個大漢弄醒,流氓頭子呵斥道:“你們這些廢物,三個人居然被一個坐辦公室的廢物打暈過去,你說你們還有什麼用?出去別說是我黃鼠狼的小弟。”
王學斌詫異地看過去,這才知道流氓頭子的外號是黃鼠狼。至於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幾個被呵斥的小弟唯唯諾諾,愣是不敢反駁。黃鼠狼嘮叨老半天之後,這才繼續“進攻……”
走到二樓的門前,衆流氓想起之前的雷霆一擊,愣是沒有一個敢率先闖進去。黃鼠狼氣得直罵娘,說道:“你們不衝是吧?行!我現在宣佈,誰第一個捉到贏劍的,我獎勵五百塊,你們要是不衝就我自己上,這五百塊省了。”
說完,黃鼠狼真的作勢直衝,費力地挽着衣袖。
可是,黃鼠狼的衣袖似乎有千斤之重,他努力了好半天都沒有挽上去。王學斌在後面看得鄙視不已,又加了把火說:“你們還上不上?要是不上的話我上了。”
幾個大漢一咬牙,總算硬着頭皮衝進去。
屋子內,贏劍並沒有如黃鼠狼所想的那樣再設埋伏。他背靠窗戶,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想幹什麼?”
衆流氓鬆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聚集到王學斌身上。王學斌會意,大咧咧走上來說:“你好,我是……”
“離我遠點!”
王學斌的話剛說到一半,贏劍就打斷了他。王學斌縮了縮脖子,退後兩步說:“你手中的棍子先收起來,咱們有話慢慢說。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王學斌,和你一樣是林敬鳴的仇家。知道了你的事情後,我們對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滾滾長江,又若濤濤大河……”
“行了,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玩心眼,老子是你的祖宗。”
贏劍長期掙扎在職場,心眼確實比王學斌這種小混混要多。王學斌嚥下這口惡氣,說:“那我開門見山吧,我們是來幫你的。撞傷林敬鳴後,你就算能夠逃跑,也逃不了多久。以他的能耐,如果鐵了心要捉你不過是幾天的事情。所以,我們聯手吧,我可以給你一個藏匿的地方,你給我們出謀劃策,想辦法對付林敬鳴。”
贏劍沉吟片刻,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是警察,想要詐我,我豈不是束手就擒?”
王學斌哭笑不得,指了指身後的流氓們,說:“你看他們像警察麼?”
“那可說不準,你們這些當差的現在扮什麼像什麼,沒有證據我不會信你們的。”
王學斌想了想,突然指着幾個流氓的嘴巴,說:“你見過被人打掉門牙的警察麼?他們幾個都得罪過林敬鳴,被林敬鳴把牙齒打掉,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幾個流氓的臉就像開了染坊,青一陣紅一陣的。不管怎樣,這話說出來實在有些丟臉。
贏劍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說:“你們幾個?被林敬鳴打得連牙都沒了?你們當林敬鳴是三頭六臂的怪物還是刀槍不入的武林高手?”
“說出來雖然有些丟臉,但林敬鳴確實是一個武林高手,我們幾個一起上也打不過他。”
贏劍又看向王學斌,說:“好,就當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又怎麼解釋?你的牙齒可沒有丟掉一個。”
“這個,我不一樣,因爲我沒有和林敬鳴沒有打到那個地步,我們只是情敵。”
說着,他又指向幾個大漢,說:“可他們就不同了,這幾個傢伙綁架過林敬鳴過林敬鳴的女朋友兩次,還差點將她女朋友給辦了。林敬鳴一生氣,就……你懂的。”
“你們綁架過林敬鳴的女朋友?還差點把她辦了?”
在贏劍的認知了,林敬鳴的女朋友只有詹婉怡一個,他們居然敢這樣對詹婉怡,登時擊中贏劍的逆鱗。
“你們連我看上的女人都敢動,還想和我合作?呵呵,開什麼玩笑,老子殺了你們!”
贏劍衝上來,手中的木棍直捅王學斌的喉嚨。王學斌大駭,連忙抱頭鼠竄。
“大哥!大俠!大爺!我的親爹,我叫你爹了還不行麼?你先冷靜點好麼?我想你誤會什麼了。”
贏劍揮動棍子,無情地落到王學斌身上。
林敬鳴慘嚎着,好不容易喝止住贏劍,說:“你肯定誤會了,先告訴我,你看上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詹婉怡,有意見麼?”
“沒意見,但我可以肯定,你真的誤會了。這林敬鳴的女朋友不止一個,除了你說的什麼詹婉怡之外,我們還知道他有兩個女朋友,其中一個叫謝思韻,另一個叫江婭韻。”
“林敬鳴有三個女朋友?”
“我們也不知道,也許更多,這也是我看不慣他的原因。既然我們用武力奈何不了他,那就用腦袋好了,我們合作吧。”
贏劍神色陰晴不定,想道:“林敬鳴有這麼多女朋友,詹婉怡一定不知道,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將這些秘密告訴詹婉怡。這樣一來,我就不用逃跑了,天意弄人啊!”
感嘆一番,贏劍點頭道:“行,我們合作吧。”
天黑了,詹婉怡帶着謝思韻,還在和交警的高層扯皮。
江婭韻一個翻身爬下來,摸向存放監控錄像的地方。在來之前,江婭韻就已經大概調查過,自然知道錄像擺放的位置。可即使是下班了,交警內的人還不少,她摸進去也不容易。
穿行在明亮的走廊裡,江婭韻身穿夜行衣,反而更加顯眼。一路上,一旦聽到腳步聲,她就迅速找掩體,真有種懸崖上走鋼絲的感覺。
這時,一個交警拿着茶杯,緩緩走過來,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裡特別明顯。
江婭韻一驚,連忙躲到一旁的雜物下,一動不敢動。那交警緩緩走過去,似乎沒有看到江婭韻。江婭韻鬆了口氣,等他走遠才鑽出來。這樣的情況,她都不知道遇多少次了。
好不容易摸到檔案室,江婭韻發現這房間的大門緊鎖,裡面昏暗一片。不過,這倒難不住江婭韻,她拿出一條扭曲的鐵絲,很容易就撬開門,竄了進去。
這時,兩個巡邏的保安有說有笑,走了過來。
“老李,你那女人嫁了有一個多月了吧?現在怎樣?”
“小兩口的,還能怎樣?湊合着過日子就是了。”
“哈哈,那倒是。”
走到檔案室前,兩個保安停下來,似乎想走進去檢查。江婭韻呆裡面,嚇得心臟都快要停下來了。
別看她在走廊躲得輕鬆,要是進了檔案室,這兩個保安又有心檢查,她是絕對藏不住的。
“老李,你的鑰匙呢,開門進去看看。”
“幹嘛問我要鑰匙,你的呢?”
“我以爲你會帶,哪有功夫帶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串鑰匙有多重。”
“我也嫌他重,沒帶。算了,反正就我們倆知道,檢不檢查又怎樣?這地方還能遭賊不成?”
“哈哈,那倒也是。”
兩個保安默契一笑,走了。江婭韻鬆了一口氣,彷彿大戰了一場一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確實是最消耗體力的。
可惜,現在明顯不是喘息的時候,肇事者還在等着她捉。江婭韻強打精神,看向四周。
另一邊,詹婉怡已經和那些頭頭交涉得差不多,說:“隊長,這事就靠你了。”
一個穿着制服的男子笑容可掬,說:“那是當然,像這種不把人命放眼裡的敗類,我們有責任將之繩之於法,詹小姐就回家靜候佳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