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左手無名指(70)

天氣驟變,氣溫一夜之間下降了十度左右。陰沉的天空下,越來越多的人,走進醫院。看樣子,在這場感冒中受到影響的並非只是葉暉一個。

修雲提着早點來到醫院的時候,葉暉的病房裡已擠滿了人。有些病人輪不到牀位,只好在外面走廊裡掛上吊針。如果不是醫院,換做其他地方,該是一副多麼繁榮的景象。

葉暉已不再咳嗽,持續的高燒也早已停止。不過開好的藥還有最後幾組,不用完也是浪費。輸進身體裡還能增加抗體,所以葉暉還是決定再被扎一次針。

“今天人好多,我差點擠不進來!”修雲將小籠包放在葉暉病牀前的木櫃上,看着一屋子的人,對葉暉說。

“氣溫突然下降,叫人猝不及防,感冒的人當然就多了!”葉暉靠在牀上,表情已舒坦多了。

“你先吃點東西吧,一會兒就該涼了!”修雲說。

**家的包子還真是好吃,葉暉一口氣吃下五個,這才揉揉肚皮,心滿意足的對修雲說謝謝。修雲看見葉暉吃東西的模樣,總覺得好笑。這傢伙就像是餓了幾十年的饑民,吃什麼都那麼香。

“雨寒沒過來嗎?”修雲問。

“沒有,估計是家裡有事。不過,也就最後一天了。我算是熬出頭了!”葉暉伸着懶腰,興奮地說。

呆在醫院裡悶的難受,特別是人多的時候,想呼吸新鮮空氣都是奢侈的事情。葉暉的病房裡有幾個約莫一兩歲的小孩,聲竭力嘶的哭喊着。陪在旁邊的大人一邊哄着,一邊擡頭看頭頂掛起的藥瓶。

“葉暉,你看誰來了?”雨寒人還沒出現,聲音就從關着的門裡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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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和王曉跟在雨寒身上走進病房。王曉手裡還提着一袋水果。

“好些了嗎?我們是今天碰到雨寒,才聽說你病了!”陳老師關心地問。

“一點小感冒,已經好了。”葉暉不好意思的說。

“是好多了,今天都不流鼻涕了!”雨寒笑着說。因爲病房人太多,根本就沒地方做,陳老師他們只好站着。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吧?”雨寒問。

“嗯,就剩下最後這半瓶了!你先把陳老師他們送回去吧,醫院裡人太多,亂哄哄的。”葉暉說。

“沒事,剩下的藥不多了,等你打完我們一起回去!”陳老師保持着自己那招牌式的笑容。

葉暉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隨便聊着天,打發時間。修雲和王曉在角落裡不知聊着什麼,時而發出爽朗的笑聲。雨寒站在那兒一句話都不說,他一直覺得如果這四個人在一起,肯定時間很好玩的事情,可事實上,並不怎麼好玩。原因可能是他們自己將關係簡化了,反正不好玩的事情,雨寒就懶得摻和。看着他們兩個一對,在一旁說話,雨寒不由得想起劉玉蘭來,不知道劉玉蘭過得怎麼樣。不過,明天就開始上課了,這麼多天都等過來了,難道還怕最後一天?

葉暉頭頂剩下的半瓶藥,足足滴了半個小時。將針管拔掉後,幾個人說笑着從醫院走了出來。 剛走到門口,葉暉正要開門,卻被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迎面撞倒在地。

“你長眼睛是用來出氣的?怎麼不看着點人?”撞了人的那傢伙嘴裡叫嚷着,似乎錯誤在葉暉身上。

“是你!”葉暉正想理論一番,卻一眼認出對方來。這不就是被自己訛過三百塊錢的那個瘦高個嗎?他不過換了一身便裝,囂張的眼神一點都沒變。

“又是你!”瘦高個眼睛快要噴車火來,上次的事,一直沒找到報仇的機會,今天居然又在醫院碰到了。

“你跟他認識?”雨寒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走到葉暉身邊問。

“何止認識,應該說是老熟人了!”葉暉說。

“小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新帳老賬一起算算了?我記性不好,時間拖得太久容易忘記。”瘦高個捋捋袖子,準備出手。

“喲,哥們,想打架是不?我陪你吧!”雨寒湊了上來。

“他不會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人吧?”修雲走到葉暉旁邊問。

葉暉點點頭,將雨寒擋了回來。他對瘦高個笑笑,伸出小拇指,輕蔑地在瘦高個眼前晃着。瘦高個那裡受得了這氣,衝過來就想揍葉暉。

陳鬱和王曉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站在門前盯着他們幾個人看。

“想打架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地點,這是醫院,動起手來不方便!我沒什麼,你是警察,傳出去影響不太好!”葉暉笑着說。

瘦高個氣得臉色發青,雖然在警校混了幾年,可現在的形勢是一對三,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只好停住腳步,瞪着葉暉。

“就你這熊樣也配當警察?有時間不去抓壞人,跑到這兒欺負幾個學生,算什麼本事?”雨寒不屑地說。

“小子,你給我記住,我們的事還沒完,咱們走着瞧!”瘦高個氣哼哼地說。

“好吧,我等着!我叫葉暉,一中高三(4)班的學生!如果看我不順眼,你可以將我抓起來!”葉暉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所有的法律法規都只是針對違法亂紀的人才有效,自己沒犯法,當然沒必要怕瘦高個。

“我們走吧,跟他有什麼好說的!”修雲拉了一把葉暉和雨寒,幾個人朝門外走去。

瘦高個在身後用眼睛死死盯住葉暉他們看。在雲城這塊地方,還沒人敢如此欺負自己。瘦高個心裡默默琢磨着該怎樣給葉暉點顏色看看。一中,高三(4)班,葉暉,他心裡想着葉暉說的話,眼睛裡露出令人畏懼的殺氣!

“你怎麼會惹上警察?”陳鬱出了大門,着急地問葉暉。

“沒事,他不過是個交警!”葉暉故作輕鬆的說。

“交警也是警察!你一個學生,何必給自己找麻煩?”陳老師還是覺得內心不安,看那傢伙的眼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底怎麼回事?他好像跟你有很大仇似的!”雨寒雖然差點跟瘦高個打起來,但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葉暉將雨寒不在時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陳鬱和雨寒他們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陳鬱 不由得擔心起來,雲城雖小,卻是個複雜的地方。可能是天高皇帝遠的緣故,執法人員爲非作歹的情況屢有發生。惹上他們,遲早會吃虧的。

“你可要小心點,他可跟那些街頭小混混不是一回事。”陳鬱提醒說。

“不用擔心,我們好幾個人經常在一起,他不會明目張膽的報復的!”雨寒並不覺得事情有多麻煩。

幾個人談論着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麻煩,不知不覺間就已回到葉暉的小屋。修雲心裡隱隱浮上一種不祥的預感,那瘦高個的身影總是閃現在腦海裡。

明天還沒到來,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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