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晚照冷豔而狹長的雙眸閃爍着莫名的意味,許久突然幽幽說道:“風兄實乃非凡人物,晚照一路麻煩了!”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她是見我在鎮上的表現,所以這樣說?我不敢什麼惡意,我也不好枉做壞人,胡亂猜測,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這樣想着。
但很快,我發現了一件令我鬱悶的事情——這女人會輕功!
“風兄沒有學過輕身術嗎?”臨晚照很快發現了我的尷尬,飄逝如驚鴻一般的身影輕飄飄地落在我身邊,如羽毛般沒有絲毫重量。這一手神奇的技能簡直瞧得我眼睛發熱,暗忖自己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的能力啊?
“在下一直生活在西面那一片大山中,根本沒有學過什麼輕身術,說來真是讓人見笑!”
“西面的大山?”臨晚照有些驚訝,“你指的是大荒山?”
我可不知道自己生活了幾個月的鬼地方叫什麼名字,但想想一路東來就只有那麼片山,想必就是它了,大荒山,這名字還真他爺爺的貼切,果然是大荒之地!
“應該是吧,臨姑娘有什麼不妥麼?”
臨晚照搖頭道:“那大荒山妖魔橫行,常人入山十里便會有性命之虞,即便是我,二十里以後便已是禁區,風兄實力非凡,晚照佩服至極!”
“妖魔橫行?”我楞道,“怎麼我沒有發現,除了殺了幾頭不長眼的野獸,我在那裡怎麼連妖魔的影子也沒有看見過?”
“怎麼可能?風兄真是開玩笑,晚照可是親身鬥過一隻三階凡妖青衣魔狼,力有不逮被其所傷,不得不含恨而退,風兄不必照拂晚照的面子,實力間有差距本就是正常,晚照也不會灰心!”臨晚照仍舊面無表情,但語氣卻多變起來,似乎剛纔的冷漠全是假象一般。我不禁感慨女人真是擅於僞裝的生物。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爲什麼臨晚照不會認爲我是在說假話,反而一口認定我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們畢竟相識不過三刻,還遠遠沒有到達那種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
我無語片刻,臨晚照繼續道:“風兄既沒有學過輕身術,晚照恰巧曾得到一本《渡塵步法》的秘籍,不知能否入得了風兄法眼?”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猶疑,也不想在那些無關緊要的方面多做糾纏,連忙轉換話題。我心中一喜,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合我目前的心意了!
我感激道:“臨姑娘如若肯傳授渡塵步法,在下感激不盡,若將來有用得上的地方,在下必當竭盡所能,不敢有絲毫怠慢!”
臨晚照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不過這渡塵步法乃是我先得之物,即使你完全學了去,在相等條件下也只能發揮出我八成的實力,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天下間輕身術並不只有一種,如果今後能習得更高的身法也照樣可以使用,兩者並不相悖,於是鄭重其是道:“臨姑娘如此慷慨實在讓在下汗顏,爲了以示公平,在下也學過些許陣法的皮毛,臨姑娘如果有意,在下願意與姑娘一道分享!”
臨晚照搖頭道:“風兄不必如此,區區一套渡塵步法晚照還未放在心上,風兄所說的陣法我也曾聽過,即使是些皮毛威力也是非同小可,以後開宗立派也未嘗可知,晚照不便修習,更何況晚照只想一心修煉好身後這杆槍,也騰不出時間來!”
我早知道她這杆將絕對不是凡品,這下更加確信,不由問道:“不知道臨姑娘修習槍法爲何,以風某揣測,必定是一方絕學,有着驚人的威力!”
臨晚照深深看了我一眼,紅脣之內輕輕蹦出三個字——北!霸!槍!那一刻,我產生了一種風雲突變的錯感,以她爲中心無形的霸氣輻射而出,萬物低頭,我甚至有一剎那的屈服,不過被我以無上精神力強壓了下去。
“好厲害,才修習如此短暫的時間便有此威力,待大成之日豈不是可驚天敵泣鬼神,恐怕比起那《葵花》來也不遑多讓,一個至剛一個至柔,然而修習者的性別竟然完全相反,還真是奇妙,不知道兩者相遇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我心中想到,“也不知道離愁將葵花練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變成女兒身,唉,亂世的生活還真是令人期待!”胡思亂想了一會後,我在臨晚照的指點下很快將渡塵步法學入第一層境界,然後便綴在她身後絕塵而去。
疾行數十里,我倆什麼話也沒有說,氣氛有些怪異,不是我不想打破僵局,可臨晚照一直冷着臉,我想說些什麼卻無從下口。從後面看着她衣袂颯颯的豪爽身姿,我心緒萬一種壓力讓我情不自禁地正經起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臨晚照天生就有種震懾他人的魄力!
正在我有些自嘲的時候,前面似乎有事情發生,臨晚照停下身形,我一時不察,差點和她撞個滿懷,穩住身形不禁有些惱怒地問道:“什麼事?”
“有兩個白癡擋路!”臨晚照冷冷回答。即使不看她的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從狹長雙眸中散發的寒意,冷冽透骨,或許這纔是她真正的面目吧。
“當!當!當!”前方傳來三聲急促的金屬交擊聲,我一看不要緊,火頭一下子從胸口竄出來:又是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在小鎮跑得比兔子還快,害得你哥哥背了一口大黑鍋,帳還沒有算居然又跑到前面來了!
亂世狂刀與劍君十二恨打得不可開交,刀光劍影將整個驛道都籠罩在攻擊範圍裡面,想過也過不去,也不知道是腦子裡進水還是怎麼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惹來衆怒嗎?還是自認爲有資本在這裡囂張?
臨晚照絕對不是好相與的人,站了片刻,見兩人根本沒有住手的意思,臉色愈發沉肅。我也是冷眼站在那兒,不發一言。又過了二三十招,臨晚照終於挾怒發出一聲冷哼,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強勁內力的灌注下十丈之內都清晰可聞。打鬥中的兩人只覺得耳邊像炸雷響過一般,身心大震,交錯而過,相距數丈情不自禁地向我們這裡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