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冰對暗的實力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聞言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派出了自己的王牌打手。
魔道士邊打邊退,引着衆人兜圈。在場諸人幾乎全是些江湖上二三流的角色,而且是真正的烏合之衆,分屬不同門派,所以根本就不能同意的調度,否則就算魔道士再強,在衆人的合圍之下也得退避三舍。
暗踏着奇異的步伐,如幽靈般緩緩向魔道士走去。風輕輕吹動寬大的長袍,一種飄渺又實在的龐大氣勢以他爲中心擴散,一些功力不夠的人立刻就感覺到一股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實質性的壓迫堵在胸口,難過得想要吐血。功力稍微精深一點的人更不趕輕舉妄動,他們能感受暗身上極度危險的氣息。
暗神智已喪,散發的氣勢根本就沒有焦點,所造成的威懾力也弱了許多,如果換做一對一,這些二三流的小角色恐怕老早就被心靈上的恐懼壓垮,不用比試就能分出勝負。
魔道士一連幾個土遁,遠離暗五十丈之外,那種被氣場鎖定的感覺才慢慢消失掉。他心頭驚駭不止,自從將魔道士修煉成功,很少有人能讓他產生這種難以抵抗的感覺,就憑氣勢他已經斷定對方絕對是可以瞬間殺死自己的超一流高手。“或許只有至尊前來纔有必勝他的把握吧!”他此時已是未戰先怯,爲了一點可憐的怨力冒着被殺的危險,他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魔道士已經打算開溜,然而暗沒有給他機會,速度瞬間大幅度提升,宛如離弦之箭,眨眼的工夫便已經跨越三十丈的距離,同時右手疾揮,一道綠色的淡影以閃電般的速度直取魔道士的前額。
那魔道士也算是難得的強者,瞬間被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來不及鎖定方向,他一個土遁,身形立刻從原地消失了。而那淡綠色的光點刺過他留下的殘影,最後沒入三十丈之外的泥土中。
衆人暗暗咋舌,能將一片嬌嫩的草葉當暗器般射出這麼遠,這份功力委實駭人,就算天下第一高手風瀟暮賴以成名的摘葉手也不過如此。那眼前這神秘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想象力豐富的某些人開始暗自揣測起來。
笑長天絕對沒有想到今天會栽在這裡,當他一個土遁剛剛完成,面前突然一黑,一道人影近在咫尺,接着一隻修長的手掌出現在他的喉嚨上面,然後緩緩將他提離地面。
什麼道法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頂用,笑長天心中懊惱地要死,早知道在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隊伍中有這樣變態的怪物存在,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放肆,現在可好,一下子要被打回原形,回去還不被那幫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笑死!
呼吸越來越困難,笑長天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不是因爲肉體上的緣故,而是四周傳來的幸災樂禍的嘲笑聲讓他感到憤怒。這些傢伙剛纔還被自己耍得團團轉,想不到轉眼間自己就成了階下囚。他不恨眼前的神秘男子,反而對他產生了某種敬畏,但那些不入流的角色有什麼資格嘲笑自己?只會依靠他人的人永遠也成不了氣候。想通這點,笑長天的憤怒一下子就消失了,臉上反而出現了淡淡的笑容,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但他的的確確是在笑。
暗這樣一動不動地將魔道士提在半空中,像石像一般巍峨。他沒有接到顏冰必殺的命令,所以手上的力道並不足以使魔道士斃命,但也正因爲這樣,衆人反而打心底產生一種畏懼,這個輕而易舉能操縱一個強者生死的人的烙印已經深深刻在他們腦海中。
顏冰心中得意,這麼多天下來暗的表現實在讓她十分滿意,連哥哥特別提起的魔道士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估計天下配做他對手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雖然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爲將來擔心,但只要得到海市蜃樓的絕世神兵,就算風瀟暮也不足爲懼,再說,她已經想好了辦法對付這個恐怖至變態的男人,屆時就算他有一萬條命也不夠看的!
“小冰,讓暗暫時不要殺那個魔道士!”南指月眯着眼睛,在視線的盡頭,一道淡淡的人影正以恐怖絕倫的遁術迅速靠近。
顏冰見哥哥表情慎重,知道他這樣說肯定有原因,點頭回答道:“我只是讓暗教訓教訓他而已,爲了一點小事和魔道士結下大怨恨實在不值得!”
南指月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看不出來亂世帶給你的變化還滿大的啊!”
顏冰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不要拐着彎說我壞話,哼哼,我一直都很聰明的!”
南指月尷尬地笑了笑,他這個妹妹從小就招人喜愛,長大後更出落的美貌似仙,圍在她身邊的富家公子不計其數,不過因爲溺愛的緣故,她的性格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將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耍得團團轉,久而久之一個人都不敢上門來了,到最後連自己這個哥哥有時候都要深受荼毒,實在自作自受!
人影變換的速度極快,剛纔還只能遠遠看見一個黑點,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到了數百丈之外。南指月暗自心悸,出現在眼前的道士絕對是他出道以來見過的最強的一個人,對於暗,他至少還能估摸出深淺,但這個人,渾身都籠罩着朦朧的氣感,飄渺無常,如同一團空氣般毫無着力點。
道士的臉上籠罩着朦朧的霧氣,只能看清大概的輪廓。他站在離衆人不遠的地方,眼睛裡面射出宛若實質一般的光芒,盯着巍峨如山的暗,冷冷道:“放開他,饒你不死!”
暗五指一鬆,笑長天跌在地上。
南指月走到暗的身邊,與他並肩站立,注視着那個神秘的道士,眼睛裡面突然亮起血紅色的光芒。因爲背對的緣故,衆人都沒有發現他的變化。
道士甫一接觸到南指月眼中的血光,渾身爲之一震,許久才喃喃道:“《血魂經》?”
南指月輕輕閉上眼睛,血色隱去。那道士深深看他一眼,又望了望深不可測的暗,知道有這兩個超級高手存在,就算打起來自己也討不到好,而南指月的意思也很明白:放了笑長天並不是怕你!
嘆了口氣,神秘道士輕聲道:“今天算我們欠下一個恩情,日後有機會必定奉還!”說完與笑長天急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