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字猶如在他心重重的一擊,墨修只覺得好疼好疼,可是卻是心疼她。
溫厚的大掌撫着她帶着溼氣的墨發,墨修的聲音在耳畔。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姜珞胭把頭埋在他的懷,一個勁地搖頭,她沒有擡頭,眼淚卻是不休地流。
他想抱着她,卻也不想看她這樣哭着,便拉開兩人的距離,俯下身去,冰涼的薄脣,印在她的眼睛,吻去她的眼淚,最後落在那令他魂牽夢繞的櫻脣之。
突然的溫情,讓姜珞胭身子一僵,她卻沒有躲避,感受着他對她的思念如潮,脣那柔軟的觸感,一如許久之前,他也像這樣,細細地吻着她。
淺嘗即止,墨修看着眼前這張嬌俏的容顏,恨不得把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帶着濃濃的情意與眷念,讓姜珞胭有些招架不住,瞬間紅了臉。
牀的墨凌記得一聲,似是不滿他們忽略了自己。
大喜之後,姜珞胭也猛然回過神來,抓住他的衣袖,急急道:“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要是讓墨長息發現,多危險……”
食指壓在她的櫻脣,墨修淺淺一笑,眸星光璀璨,“我們小聲一點,不會被人發現了。”
姜珞胭有些發怔,這會也漸漸意識到哪裡不對。
“你……你記得我了?”
墨修低低一笑,胸腔發出沉悶的聲音,他伸手,猶如往常那般,在她的鼻尖輕輕刮一下,帶着無限的寵溺與旖旎。
“我的珞兒,我怎麼會忘了?”
他拉着還在怔愣的姜珞胭坐下,細心地幫她把衣裳攏好,動作輕柔地攏起她溼溼的頭髮,用內力烘乾,又細細地幫她梳頭。
透過銅鏡,姜珞胭看到了自己佈滿紅霞的臉,也看到了身後那道修長的身影,那靈巧白皙的手指穿過她的墨發,猶如對待至愛的珍寶一般,如此呵護,姜珞胭沒忍住,又一次紅了眼眶。
這真的是墨修啊,活生生的墨修,爲了她甚至甘願付出生命的墨修。
“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墨修疼惜地責備道。
“我,我只是太高興了……”姜珞胭臉揚起一抹清淺的笑。
墨修卻是嘆了口氣,“委屈你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很難過。”
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聽着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安心。
“不委屈,知道你還活着,什麼都好。”
“等我把天聖的事情解決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姜珞胭嬌嗔一聲,“只有我嗎?你的兒子你不要了?”
墨修輕笑一聲,拉着姜珞胭走到牀邊,看着已經睡過去的墨凌,想抱他,卻也不想吵醒他。
“長大了……也長胖了……”
驪崖的情景歷歷在目,他被墨長息抱在懷,身下是懸崖,哪怕是回想起來,墨修也是陣陣後怕,若不是他速度快,剛好接住了他,只怕摔下去的,是墨凌了。
不過他也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只是這些,他不會告訴姜珞胭,反正現在都沒事了,又何必提起那些?
對待墨凌,墨修總是多了幾分愧疚,他出生時,他沒有陪着他們母子,他本該被呵護着長大,卻還要受他連累受這種苦。
姜珞胭把墨凌抱去他的小牀睡着,在大牀旁邊,也方便照顧。
墨修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身,她卻是瘦了。
姜珞胭臉色一紅,想伸手去掰開他的手,他卻把她一轉,薄脣直接覆去,她的身後便是大牀,倒在金絲錦被之,墨發散開,他與她的,結髮纏綿。
殿的燭燈燃了一夜,紅鸞帳暖,不知今夕何夕。
翌日一早,雲姑姑前來叫姜珞胭起牀,卻發現主殿的門從裡面被關着,她只得敲門。
姜珞胭迷迷糊糊醒來,身邊已經不見了墨修的身影,枕頭卻遺留下一塊玉佩,那是他的隨身帝王佩,底下還壓着一張紙,面只寫了兩個字,“等我”。
姜珞胭淺淺一笑,還好,昨夜並不是夢,墨修真的來找她了。
雲姑姑見姜珞胭沒有迴應,又敲了幾下,姜珞胭收好玉佩,便準備起牀,只是一掀開被子,看着自己身落下的痕跡,又是氣又是羞,扯過一旁的衣裳裹緊了,看了眼墨凌,他卻睡得正香。
雲姑姑端着水走進來,看着正在穿衣裳的姜珞胭,笑道:“主子今日怎麼倒犯懶了?”
姜珞胭臉一紅,坐在梳妝檯前,拿起梳子要梳頭,卻想起昨夜墨修幫她梳頭的時候,頓時思緒又有些飄忽。
雲姑姑見她沒應,有些怪,擰好毛巾遞過去,卻見她對着鏡子在發呆,領口微微拉開,露出那半抹香肩,面那道紅色的印記尤爲明顯,讓雲姑姑是一怔。
“主子,那是……”
在宮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雲姑姑怎麼會不懂?只是姜珞胭身爲何會有?
雲姑姑眉心一跳,難不成是墨修昨夜來過了?
“你說,他今晚會不會來呢?”她似乎沒聽到雲姑姑的話,還在發呆,呢喃自語。
雲姑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怔愣之後,便是大喜,卻沒有傻傻地把這件事大聲宣揚。
也是,能讓姜珞胭如此出神的,除了墨修還有誰?
“嗚哇……”墨凌醒了,一下子鬧了起來,姜珞胭忙前抱起他,雲姑姑也把想問的話憋了回去。
今日,長樂宮的人都能感覺到,姜珞胭心情不錯,還有閒情逸致抱着墨凌在院乘涼。
一身白衣飄逸,墨發垂下,頭沒有多餘的珠飾,不施粉黛,那白皙纖長的手拿起一顆葡萄送入口,坐在她旁邊的墨凌,似乎是看見吃的也想要,眼巴巴地伸手抓着她。
姜珞胭卻是一笑,捻了一小塊西瓜,餵給他吃,許是嚐到了甜,他又急哄哄地想吃。
雲姑姑忙跑過來,安撫住墨凌,也不知說了什麼,把那盤西瓜端遠了些,墨凌似乎不樂意了,癟着嘴,姜珞胭忙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