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將軍,傷兵營被軍醫診斷出鼠疫了。”
“什麼!”韓鋒摔掉手中的酒碗,站起來瞪眼問道:“鼠疫?是怎麼回事?快,我要前去看看!”說着韓鋒就要往傷兵營去,小兵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屬下斗膽,但大將軍現在實在不宜過去,萬一被傳染上豈不得不償失?軍醫正在處理,馬上就會趕過來向大將軍彙報詳情。”
“是啊,大哥,你不能就這樣過去,還是等一等軍醫來報吧。”老二勸道。
韓鋒點了點頭,一揮手說:“大家也都先散了吧,各自都注意些,若身體有什麼異常反應,要及時稟報軍醫。”
“是。”衆人回答,然後便各自散去,只餘白宸和他們兄弟幾人,一起進了營帳。
一會兒,軍醫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跪下道:“屬下參見各位將軍。”
“軍醫請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況控制的怎麼樣?”韓鋒焦急的問道。
“回大將軍,現在傷兵營裡陸續有人發病,有急劇擴大的趨勢,得疫者上吐下瀉,頭暈體乏,更有便血的狀況,屬下已經帶人將這些人隔離安置,以免擴大傳染。”
“怎麼會突然爆發鼠疫?可查到病源?”
“這……屬下認爲病院應該是來自敵方,這鼠疫最先就是由那些戰俘身上爆發的,屬下懷疑他們的身體裡應該都是攜毒的,而且兵器上應該也抹上了鼠疫之毒。依屬下之間,這些受傷將士因爲毒素先入肌理,發病較早,而沒受傷,間接接觸的將士們也都很可能有陸續發病的可能。”
“什麼?我們以爲我們擺了蕭老兒一道,沒想到竟是被他擺了一道,人體攜毒,這麼狠辣的招數也就他能想出來了!用四十萬換我們十萬,他倒真是捨得!”老五憤然道。
“他是不會在意手下人的生死的,在他眼裡是在用自己的一半兒換我們的全部,他是合算的!”老二冷冷的說。
“這老狗真他孃的夠損,用自己兄弟的命使陰招,也不怕日後冤魂纏身,斷子絕孫!不,就算冤魂動不了他,老子一定要親手擰下這雜碎的人頭!”老三滿臉通紅,拍案說道。
“這蕭老兒如何能知道我們起先不是
真的中了瘟疫,又何以對我們的動作掌握的如此清楚,在我們設下的網外又撒下了這麼個彌天大網?”白宸若有所思的說。
“內賊!”
“內賊!”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完,老四望向和自己發出一樣話語的韓鋒,韓鋒此時怒目而睜,剛想接着說下去,卻不由自主的向後一仰。
“大哥!”幾人齊聲道,然後便要撲上去。
“不要過來!”韓鋒吼道,他勉強後退了幾步,才穩住,又摸了摸自己後背的傷口,說:“還請軍醫爲我診治一下。”
“大哥,你……”幾人眼裡都充滿了驚恐,難道大哥也中了這鼠疫?
軍醫圍上面巾,上前爲韓鋒把脈,診了一會兒不由得也變了臉色,“將軍這次可是受了什麼傷?”
“背上被偷襲了一下。”韓鋒的聲音很低。
“憑將軍的武力,本可以壓住這毒,可現今將軍受了傷,又沒有及時運功,這毒已經從將軍的肌理進入了將軍的血液,恐怕……”
“恐怕什麼!?”老五一把上前拽起軍醫的領子怒氣衝衝的問道。
“老五,放手!”韓鋒皺眉喝道,“請軍醫把話說完。”
老五很不甘願的甩開了軍醫,軍醫站穩後接着說:“這毒是從肌理滲入到血液,再從血液滲入骨髓、內臟,如今將軍的毒怕是……怕是很難逼出了。”
“很難逼出!?這叫什麼話!憑我大哥的武藝怎麼可能很難逼出!你這個庸醫,不要在這裡胡亂診治。”
“老五,你不要對軍醫無禮,站回去,離我遠些。”
“大哥!”老五叫道,可看着韓鋒凝重的神情,老五隻能黯然的退後了幾步。
“究竟是何人竟能在背後偷襲大哥,讓大哥受傷?”老二一語說道了剛纔被韓鋒一語帶過而令人生疑的部分。
“受傷對於行軍打仗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哪來那麼多說道。”韓鋒苦笑着說,“還請軍醫把我隔離起來,你們都先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來,之後的事由老二代理,老四協助其查找內賊一事,你們幾個也要各自都多留心。”像是交待後事一般。
衆人
就是無奈的嘆息,但又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有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不,我留下!”
白宸邁出一步道:“不能沒有人在大將軍身邊,就讓我留下。”
“白宸!你別胡鬧了!沒必要再把你賠上!”韓鋒冷厲的斥責道。
白宸不顧他的斥責,轉而望向軍醫說:“軍醫,你要照料那麼多的病人,總是需要在他們的身邊,自身可有什麼預防之法?”
“屬下也只能是以紗蒙面,儘量不與患者對面交談,以防飛沫傳染,經常進行消毒,吃些解毒之藥,以此來稍稍緩解,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自身安全,只能降低些風險。”
“好,你把你是如何預防的方法盡數教給我,就由我來親自照顧大將軍。”白宸果斷的說。
“不可!就算是這樣,你也會有危險!”韓鋒阻攔道。
“大哥!”白宸跪下道:“拋開從前不講,現在於私我叫你一聲大哥,就應當盡這做兄妹的本分,於公我叫你聲大將軍,軍中不可無首,否則軍心必定動搖,我留下來照顧,可對外宣稱大將軍只是一時受傷嗎,而非是劇症,穩定軍心,況且我從前也是略學過些醫術皮毛的,總能起些作用。其它各位兄長都是領兵多年,此時需要去穩定各自手下兵馬的軍心,不能因此累及他們,所以,讓我留下來是最合適的。”
“不行!”韓鋒依然在回絕。
“請大將軍以大局爲重!”白宸再次叩首道。
隨後老四也站出來說道:“請大將軍以大局爲重!”
看見他們二人這樣的情形,其它幾人也只能忍痛說道:“請大將軍以大局爲重!”
“你……你們……罷了,白宸,你可以留下,但是沒我的命令不能進到裡層,只能守在這外層,你可明白?”韓鋒無奈的命令說。
“謝大將軍成全。”白宸握拳道。
她還是留了下來,最根本的原因,無關大局,無關兄妹之義,她只是不能讓他一個人面對病痛甚至死亡,她狠辣,她果敢,她瀟灑,但她同樣憐憫,同樣柔弱,同樣放不下,潛意識的深處,對他始終是愧疚與追悔的。
生不能一同,死便要與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