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聰慧的少女,又十分好學,於是漸漸成爲了旁人口中的天才,每當有這一類的誇讚時,慕鸞都禁不住苦笑。通常天才也許只是比常人厲害那麼一點點,卻比常人刻苦一大節,那些抱怨統統被少女轉化爲沉默,那些過早喪失的關於依賴的能力統統被少女轉化爲自制力,有多少冷漠是從堅強開始。
某個明媚的午後,身穿宮服的太監,來到佩王府,打開一卷黃帛,朗聲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常盼兒女相伴,然膝下無女,憾之。見鸞、含二女聰敏可愛。故召其如宮,特封昌平公主、盛平公主,以望相伴左右,速擇日入宮,欽此。”
於是七歲那年,這樣的一紙詔書,慕鸞與其妹慕含便踏入這深深宮闈。
凌皇喜
愛慕含是自然的,都傳表面上凌皇召她們兩姐妹進宮是因爲膝下無女,可這樣的理由在男貴女輕的時代總是顯得荒唐(雖從前也有過女皇,但畢竟極少,尤其在凌國這樣的南派民族),實際上是因爲慕含是婉大美人與凌皇的女兒,凌皇深愛婉心,只是當年奪位之時痛失愛人,讓佩王鑽了空子,如今將慕含接來彌補過去,更是一解相思之情,至於慕鸞只是爲了不讓慕含顯得特殊,掩人耳目的幌子。慕含本就貌美,,不僅凌皇寵愛,皇表兄們也是對她喜愛至極,不過,二皇子亦城除外,他歷來行爲有別與常人。
慕鸞對這些也因爲見的多了,就麻木了,但麻木只是疲於感覺,並不是沒有感覺,她只能讓自己變得堅強,更強大,每當凌皇與慕含嬉戲之時,慕鸞就把自己埋到學藝中去,從刺繡音律到治國帶兵,來者不拒。然而慕鸞是女孩,只能偷偷的聽皇表哥們上的治國之課,原本在外面的她很難聽的清楚,只能半猜半疑。可幸好有這二皇子亦城,本就癡癡傻傻,先生對他得管束自然沒那麼嚴格,只要他還算安分,能理解個大概就好。他總是要大聲朗讀課文,問題也變得很多,而且竟是些很基本的問題,先生念他愚笨,有異常人,反應慢,但還是肯學的也就不忍心拂了他學習的熱情,總會爲他解答。不過這樣可大大方便了慕鸞,不僅能聽清內容,那些問題也正是她這個初學者心中的疑惑,又加上慕鸞本就聰慧,自然是受益匪淺。
可是,一次凌皇來視察,還是發現了當時正聽的忘情的慕鸞,凌皇將慕鸞叫過去,問道:“慕鸞可是對皇表哥的課有興趣?”
“……是”慕鸞有些緊張,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哦?你一個女孩子,怎對這男兒的知識感興趣?”凌皇對慕鸞的承認有些微詫異。
慕鸞突然跪下,說:“皇叔,含妹妹已經可以帶給您一切女兒帶給父親的快樂,皇表哥們雖可成爲皇上的愛將,卻因這皇位讓皇叔無法完全信任。慕含雖一介女流但斗膽,向皇上自薦,望成爲皇叔的謀士,手下的良將,以分擔皇叔的憂思。”
凌皇愣
住了幾秒,哈哈大笑起來,說:“慕鸞果然非尋常女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志向,日後定作爲非凡。”
“皇叔謬讚,慕鸞只是希望不做無用之人,能盡己所能分擔些許皇叔身上的重擔。並不敢有其它狂妄之想。”
凌皇眯了眯眼看向慕鸞,說:“年輕人本當有志,好,朕就准許你與皇兒們一同上課,必待你如賢才。”
“謝皇叔。”
就這樣,慕鸞開始名正言順的學習,亦開始暗中執行任務。無法得到如對慕含般天生的寵愛,那麼就用能力讓你得到欣賞,在那些本應少女懷春的歲月裡,慕鸞總是冷靜的可怕,可是無論多努力,利用終究是要比愛輕賤的許多……
慕鸞睜開雙眸,把扯遠的思緒扯回來,轉過身,看見白衣飄飄的亦城正站在她身後,一改平時癡傻的模樣,一雙桃花眼有了應有的神采,嘴角掛着一絲動人的笑,襯得本就英俊的外貌更加俊俏。
“二表哥怎麼也在這?”
“出來看月亮。”
“哦?可今天不是十五六,月亮細小的很。”
“誰說只有圓月才漂亮?”
“呵呵,是啊,表哥向來品味獨特的。”
“呵呵,表妹此言差矣,月亮向來是圓的,只是我們大多欣賞不到,因爲我們只看到它會發光的部分。”
“哦?”
“就像鸞兒。”
“呵呵,表妹愚笨,不懂表哥的意思。”
“哈哈,表妹聰明絕頂,怎麼會不懂呢?!此去崎山,路途險惡,表妹定要多加小心啊。”
“多謝表哥關心,慕鸞自會小心。”
“小心就好,夜裡風涼,早些回去吧。”
“那慕鸞現行告辭,也請表哥早些休息。”慕鸞轉過身,往遠處走,剛走幾步,聽見身後有人叫“鸞兒”回過頭,之看亦城專心賞月,彷彿自己幻聽了一般。於是搖搖頭繼續前行。
慕鸞不知,在她身後,那雙桃花眼一直注視着她遠去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