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手裡握着刀尖滿是黏糊糊的血液的剪刀,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男人,他臉色猙獰得足以反應出死前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她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知道這個人是自己親手殺死的。
但她不會恐懼,因爲她已經忘了什麼叫害怕。她只會嘲笑,嘲笑那個人噁心的嘴臉。
以後只爲自己而活就可以了。
對我好的人,利用完就可以了。
對我壞的人,殺死就可以了。
爲了我開心,大家都去死一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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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牀上的女孩漸漸睜開眼睛,肌肉的痠痛感遍佈全身。她努力地想擡起右手握緊,卻沒有一點力氣。於是移動脖子四周看了看,果然自己現在在醫院的病房裡。
體質真弱啊,這樣都能進醫院躺着。
潭影有些無奈地九十度角仰望天花板,不知爲什麼觸及到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很新鮮,就像是死去的人重新得到鮮活的生命一樣。
是錯覺嗎?
真是不可思議。
“嘿,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潭影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轉頭便看向門口,慕星寒還是像往常一樣一臉微笑地看着她,然後慢慢地走進屋找了個椅子坐下。
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
她反覆消化着這一句話。是啊,自己究竟要躺到什麼時候才罷休呢?
“我睡了幾天?”潭影問着,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特別沙啞,於是咳嗽了一下從牀上坐起喝了點水。
“不多,就兩天而已。”慕星寒苦笑一聲攤開雙手“我們已經回來了。”
“是嘛……”她側着頭,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不知道……喲,你們竟然來了。”潭影看過去,門口赫然站的是蘇銘和謝安澤兩人。”
“你醒了。”蘇銘看着病牀上面色蒼白的人,心裡止不住的愧疚和自責。
“嗯。”她笑着應了下,然後看向謝安澤“這位是……”“謝安澤。”然後又覺得少點什麼“蘇銘的同事。”
“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謝安澤聽到這句話怔住了,但聽到後面的話時很快恢復了狀態。“在臺灣時見過一次。”“是啊,差點忘了。”說完,謝安澤默默地走出了病房,只留了慕星寒和蘇銘兩人。
“阿銘,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很快潭影看着蘇銘重複着那個問題。
“等傷養好了就能出院。”
“傷什麼時候能好呢?”
“過幾天。”
“過幾天是幾天?”
“……你回來話怎麼變這麼多。”
“沒有啊,只是這種感覺就像得到新生一樣。”她笑笑,低頭繼續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後緊緊地握住。
不會再失去了。
不會再失去任何人了。
“我聽醫生說......”蘇銘頓了頓“說你的身上不只有前天的傷還有很多舊傷的痕跡……”他鄭重地看着面前女孩。
“是怎麼回事?”
“不告訴你吶。”潭影笑着搖搖頭嘆了口氣。
“……”蘇銘於是看向一旁看風景的慕星寒“你應該知道一些吧。”“大概吧。”“大概?”“嗯,大概。”“……”就這樣,他從兩人身上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果斷不去問了,誰知道又會揭開什麼呢?
【前方高能】
“那麼我先走了。”慕星寒揮了揮手走出病房,向着在屋外的謝安澤點了點頭露出瞭然的笑容,便徑直的朝着走廊的盡頭走去。
“那麼,我也還有一些公事,抱歉不能陪你了。”蘇銘一臉歉意“明天我再來看你。”說着也走出屋了。
潭影笑着目送他離開,等到人已經消失在門口時,她纔回過神來。突然發現到一旁桌子上書本下壓着一張紙條,這是她醒來的時候就沒有注意到的,於是拿過那張紙條,打開。
再見。
這是紙條上寫的內容,紙面還有些許乾透的淚跡。
潭影表情嚴肅起來,眼神裡似乎透露着一些悲愴,隨後將紙條緊緊地攥在手心便扔進了垃圾桶裡。
接下來的幾天,潭影在醫院安靜的養傷,蘇銘經常地會來,但慕星寒卻不知去哪裡了,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出事了。”
“快去把人找來。”
怎麼回事?
蘇銘這天剛來到醫院便感覺有一些小小的騷動,看到許多醫生和護士都有些緊張,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貌似是很嚴重的事情。
“發生什麼了?”他上前一步問向那個看照潭影病房的那個護士,只見她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是、是蘇先生啊!…那個,那個……潭小姐她……”女護士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滿臉愧疚。
蘇銘沒有繼續聽她說下去,推開她便直接大開了病房的門,卻發現病牀上空空如也,那個原來躺在那裡的人突然不見了。
“潭小姐是從窗戶跳下去的……並且把病服都換掉了。”女護士跟着走進來,看隱瞞不下去,只好說了出來。“都怪我疏忽…”
“這不怪你。”他看了一眼那個女護士,不禁對她承認錯誤的態度比較讚賞“她終究是會離開這裡的。”
蘇銘走到那個打開的窗前,因爲這裡是二樓,所以即使跳下去也不會出什麼大礙。暫時確保了她的安全,但又爲她因此的目的而疑惑着。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突然注意到牀旁邊的垃圾桶裡的一張紙條,已經不向一張紙了,完全就是被人折過攥過的樣子。
蘇銘走上前看去,發現上面寫的兩個字,便突然陷入了沉默。
過一會,他擡頭透過望着遠處的碧藍的蒼穹,一眼望不到邊的藍色令人心曠神怡。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晴朗。
“我到了。”女孩拿着手機小聲的說着,她面容嚴肅。
“那麼請上來吧,我的朋友。”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聲音。
“嗯。”她擡頭看向那有三層高的別墅,曾幾何時,這裡已經修建好了。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邁開步伐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
女孩走了進去,卻全然不知身後有一個人正緊跟着她,時不時地露出竊笑。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要讓潭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會傷及無辜。
因爲…
都是因爲她,他纔會變成現在這個落魄的樣子。
潭影走上樓梯,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吱呀’的一聲,可能是因爲重修好了之後又放置幾年都沒人住吧。
吱呀——她推開屋門,入眼的便是一位扎着麻花辮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和整個只有兩張椅子的屋子。
“歡迎回來,我的摯友。”那個女孩說着。
“那麼,我是該叫你潭影,或者林梓空——”
“還是傅璟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