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這一刻的目光似笑非笑，彷彿帶着某種輕蔑的情緒。
“選擇？衝突？”
“我的朋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錯覺。”
“但很明顯啊，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龍神是不會主動干涉命運，但當命運自己做出了選擇的時候，龍神也不會拒絕。”
“因爲神靈永遠不會拒絕任何一個信徒的祈禱。”
“所以......”‘蘇曉檣’頓了頓，然後道。
“你最好明白，這一刻的自己到底是在向誰挑釁，是誰在向誰衝突。”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曉檣’的面色突然變得威嚴肅穆，彷彿透着一股凜然的神聖。
好似有某種高高在上的存在在這一刻投注目光而下，藉着‘蘇曉檣’的口在說着什麼。
平靜而又淡漠，彷彿超出一切之外的，不屬於蘇曉檣的磁性聲音傳來。
與蘇曉檣的聲音相合，重疊。
“世界很大，我的朋友。”
“但曾經的司命啊，你太傲慢了！！！”
一聲嘆息，伴隨着聲音重重的落下。
彷彿帶着一絲淡淡的薄怒，但卻宛若能夠讓蒼天墜落。
重重之音收束，傳入眼前存在的腦海，但卻不驚動其他任何人。
但也是那聲音之中的含義，讓小魔鬼一時之間都被之震動。
司掌命運，他果然知道我的能力。
而接下去傳來的話，更是讓他徹底明白，路易這並非是某種猜測，而是確實之言。
“你掌握的權柄，讓你忘記了敬畏。”
“哪怕是掌握着命運的權柄，但只要試圖玩弄命運，就註定將被命運所反噬拋棄。”
“哪怕這一次沒有我，你終有一天也會被自己所編制的命運所吞噬。”
“伱在向神叫囂啊！”
而也伴隨着這最後的話音落下。
路易還沒有等小魔鬼做出反應，就立刻動用了暗手。
處在城市另一端的本體神聖高大，輕輕觸動了權柄，一道道新生的權柄力量加持，乃至調動盟約，獲取到了屬於耶夢加得完整權柄。
一瞬間抽取了自己所能夠調動的所有力量。
藉着蘇曉檣的座標而涌來。
少女的肌膚在這一刻變得通紅，微微顫抖，宛若承載了某種不可承載的力量。
甚至連被排擠到身體角落的靈魂都感受到了那種幾乎要被撕裂的感覺。
蘇曉檣都還沒有聽懂這兩個謎語人在說什麼，她的意識就被那巨大的涌入的力量衝擊的一陣模糊。
“嘶！啊！”
“好痛啊——”
“這股力量好強。”
“要被撐炸了！！！”
但路易並沒有在乎這一刻蘇曉檣的痛呼，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擊之力。
畢竟只是區區聖女，根本容納不了他的全部實力。
即便他現在的狀態很差，但終究也是一尊半神，以蘇曉檣的身體素質，也就只能支撐一擊而已。
如果這一擊不能徹底震懾住眼前的小魔鬼。他先前的裝逼就要全部失效。
甚至同樣迎來反噬。
他，同樣也是玩弄命運，欺騙命運之人。
一聲嘆息。
重重的命運權柄迷霧籠罩而來。
睜開雙眼。
曾經屬於人類的眸子，這一刻徹底化作一雙高高在上屬於神明的眼眸。
那是不同於龍王的殘暴與孤獨，
是一種真正高高在上，宛若屹立在一切之上的平靜淡漠。
因爲衆神之下，萬靈平等。
一股浩瀚的威嚴，夾雜着神性被權柄激發到極致的位格壓制，順着這道目光，直衝眼前的‘路明非’。
屬於權柄的震動以及，在命運權柄的掩蓋之下轟然涌向他。
路易的動作很快，快到了極致，甚至不一定在時間的定義範圍內。
而又因爲是同一層次的強者，所以一步快，便是步步快。
眼前的‘路明非’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就宛若大腦無形之中遭受了一擊重錘。
“唔嗯——”
路明非發出一道呻吟。
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瞬間宛若極爲沉重，啪的一聲，就磕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嘶——”
“好痛啊！”
路明非高呼的道。
而很明顯，是真正的路明非在路鳴澤遭受衝擊的這一刻。
‘醒了’。
路易的力量緩緩退去。
蘇曉檣的痛感漸漸消失。
注視着眼前這一幕。
路易有些疲倦而又滿意的點了點頭，玩了一手微操，總算把這龍族世界最大的釣魚佬謎語人給震懾住了。
對方沒有反擊。
反而順勢將路明非再度放了出來。
看來先前自己那副謎語人的姿態，要唬住了這個傢伙。
很好，前期最大的，也是路易最忌憚的傢伙，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了。
路易鬆了口氣，心中很是滿意。
其實他本來也不想採取這麼冒險的辦法，但誰讓路鳴澤太直求了呢。
上來就問自己站在哪一邊，彷彿是要不要開戰的語氣似的。
這雖然也和路明非加入教會這種事情有太過敏感有關。
但作爲巨龍，作爲龍神。
路易也忍受不了這種挑釁，也不能忍受，因爲要是忍受，這面旗子就被戳破了。
哪怕沒戳破，那種彷彿平等交流的姿態，就足以讓這個小魔鬼對自己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
合作可以，但卻不能以這樣先被路鳴澤這樣高高在上找上的方式。
那樣對方必然會提出更多的要求。
路易作爲一個謹慎的幕後黑手，在沒有擁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不可能讓小魔鬼有直面自己的機會。
所以他直接選擇道出一部分知道的消息，衝擊對方的心神，然後假裝震怒，選擇不講武德的‘偷襲’。
配合力量。
總算讓路鳴澤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碰‘盛怒’之下的自己。
錯過了這次機會，在明白路易深不可測，但又表明不是算計自己的情況下，路鳴澤的下一次試探便不會太過激進，給路易以發育的機會。
時間，站在他這一邊。
甚至，哪怕下一次再有合作，只要不是這種直接的方式。
路易都足以反過來借用這名世界最大老陰比的力量，完成自己的謀劃。
沒辦法，他在這個世界的根基太薄了。
路易覆盤了一下先前的那一幕幕，察覺沒什麼問題之後，心中暗自點頭的同時。
當即，也是準備離開蘇曉檣的身體。
而也就在他的力量順着信仰重新迴歸本體，也就在他的意識緩緩抽離的時候。
蘇曉檣的意識也逐漸恢復清明，呢喃着道了一聲。
“身體......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