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蘇恩曦背誓遭軟禁，二忠臣得見繪梨衣
話表蘇恩曦與酒德麻衣通信。因口不擇言，衝撞康斯坦丁，急思辯解之語。
只聽她道：“臣久聞殿下相貌俊美，乃龍族之冠，且年少有爲，青春不老。雖無緣得見，卻心嚮往之。方纔聽殿下開口，真如仙音悅耳，一時心神恍惚，說法沒了深淺，還望殿下海涵。”
酒德麻衣聽罷暗笑，即對康斯坦丁道：“薯片她不過一弱質女流，頭髮長見識短，還請殿下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那蘇恩曦也道：“對對對！我是弱智。”
這康斯坦丁聽了前番話語，又見酒德麻衣求情，即轉笑顏道：“我聞麻衣說蘇老闆是商賈出身，腰纏萬貫，富可敵國，可見絕非弱質女流也，不必妄自菲薄。”
蘇恩曦忙道：“殿下真是心胸寬闊跑開馬，宰相肚裡能撐船，這般大度，讓臣慚愧不已。”
這二人又寒暄幾句，盡釋前嫌。
康斯坦丁即話鋒一轉，問道：“那逆賊有何動向？”
蘇恩曦即道：“他將往東京，直奔西山。那裡有一口深井，以作儲水之用，喚作紅井。此井連通兩川，多摩川與赤鬼川。據他言說，那白王胚胎即在下方孵化。”
楚子航卻皺眉道：“奧丁只怕不會輕易放人。”
康斯坦丁聽了，掙脫懷抱，翻身就走。酒德麻衣吐了吐舌頭，緊隨其後。
正說處，忽見一青銅侍衛進殿，名喚作“井”，報道:“陛下，城外加圖索家使者求見。”
路明非卻搖頭道：“朕不願多造殺孽，且本朝初立，不宜多動刀兵。若卡塞爾來人，卿只管與他等賭鬥，必要之時，殺一兩個立威也就罷了。”
繪梨衣即寫道：“進來吧。”
康斯坦丁問道：“你便是上杉繪梨衣？”
楚子航一怔，旋即道：“芬格爾……師兄遇事當機立斷，能屈能伸，在哪裡都吃得開，不用我來擔心。至於零，我不知道她也在。但聽你說法，你的目標其實只有愷撒一個，其餘人不是別人抓來的，就是與你有一定關係，譬如那陳墨瞳，想來零也是這般？”
只見她取出本子，寫道：“你們是誰？”
那酒德麻衣即吟唱而來，與他貼近，霎時光影變幻，將二人籠罩。康斯坦丁也念動言靈，平地驟起風來，將他二人捲上天台。
路明非道：“我派他與公主同出，去那北俱蘆洲避風港與奧丁談判，救回芬裡厄，也就是你大舅哥。”
卻見那門中突鑽出一頭，穿門而過，紅髮垂下，遮住面孔，好似女鬼，堪比貞子。饒是他二人也不由一驚，那康斯坦丁道：“休裝神弄鬼！”
路明非道：“待公主回來即去。”
當時動身，出客棧，過長街，即至源氏重工。
只聽那黑王道：“朕，黑王尼德霍格，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乃太古龍神，萬龍之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年少立志，奪取天下，成就千古之偉業，不下三皇，功蓋五帝。如今天庭失聯，地府淪陷，人皇不存，凡仙、佛、神聖者皆遠去已久，衆妖魔鬼怪都飲恨折戟，乃天佑龍族大興也。朕得天道垂青，雖被奸人所害，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今重返世間，昭告天下。凡亂臣賊子者，結黨營私者，犯上作亂者，倒行逆施者，執迷不悟者，待朕一一尋來，定教爾死無葬身之地，萬劫而不復！勸爾三思後行，順應天道，及早歸降，以免天威降下，悔之晚矣！”
路明非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來得倒快。”即問道：“來得是何人？”
蘇恩曦道：“只源稚女二人。那日路明……陛下駕臨東瀛，曾化作路鳴澤模樣，夢審源稚女。後來他斬殺王將分身，攜一女，名喚櫻井小暮，出逃猛鬼衆。那路鳴澤心有感應，即夢中收降於他。此事臣也昨日方知，尚未通知麻衣，想來殿下不知。”
蘇恩曦答道：“他手下雖多，但皆以臣爲主，不足爲懼。臣所慮者，乃那源稚女也。”
這女鬼聽了，又自門中伸出雙手，將長髮左右捋開，現一張嬌俏素顏，正是那上杉繪梨衣。
卻見源稚女一把躲過手機，捏個粉碎，又錚一聲，長刀出鞘，架在頸上，笑道：“老闆吩咐，他回來前，請您在房間等候。”
康斯坦丁點頭道：“如此甚好，待本王定計，再通傳於你。”
諾頓眼珠一轉，忙道：“父……那黑王素來殘暴多疑，全無容人之量。此一回，必要大開殺戒，臣等衆兄弟姐妹皆是他眼中之釘，肉中之刺。還請陛下救臣等性命。”
路明非笑道：“愛卿不必過謙，朕心中有數，不然怎放心將朝政託付於卿？”
康斯坦丁便知尋得，並心想道：“這上杉繪梨衣果有神通，本王降服之‘蛇’，竟也懼她三分。”邊想邊行，即與酒德麻衣行至繪梨衣所在樓層。
這駙馬默然片刻道：“可能被她影響了吧。”
康斯坦丁聽此言語，即緊蹙雙眉，沉吟不語。
康斯坦丁嘖一聲道：“倒是麻煩。那逆賊重傷未愈，縱本王能抵擋一二，卻也顧不得旁人。你二人率領那衆多手下，可敵得過源稚女麼？”
那蘇恩曦道：“卻也難。那源稚女堪比次代種，且有言靈·夢貘在身，單挑、羣攻皆可施爲。我手下雖多，但算上我也都是飯桶。只麻衣一人能戰，恐難成也。”
說罷，錚一聲，將長刀抽出，那門立時成粉，比沙土還碎，比白麪還細。只見那繪梨衣身着巫女服，俏生生立在門內，展顏一笑，作勢請入。
蘇恩曦暗中叫苦，卻笑道：“好啊，頭前帶路。”
二人入得樓裡來，只見往來人流不絕。見他兩個相貌不俗，頻頻側目。早有保安過來詢問，那酒德麻衣摟過康斯坦丁道：“我和弟弟來找人。”
那源稚女笑道：“恩曦小姐這般神通廣大？竟勾搭上了青銅與火之王，真是可喜可賀。”
路明非止住它，說道：“駙馬今日疲憊，冊封之事改日再說。”說罷，教駙馬好生修養，自返金鑾殿去。
那蘇恩曦聽罷，即道：“那臣便隨路鳴澤而去，將所見所聞，時時通報，待殿下定奪。”
康斯坦丁問道：“他手下幾何？”
她如何謾罵且不提。
路明非聽罷，嗤之以鼻道：“兀那小輩，不過借屍還魂，本領十不存一，也敢如此妄言，唬得住旁人，卻唬不得我！”
這東瀛局勢，康斯坦丁已從酒德麻衣口中得知，即問道：“這源稚女從何而來？那‘猛鬼衆’皆已臣服於他？”
二人輾轉至樓側僻靜之地。
蘇恩曦就地扯謊，口不擇言道：“我跟男朋友通電話不行啊？”話畢，才知失言，幾欲自扇耳光。
那酒德麻衣驚魂未定，呆在當場。
路明非笑道：“那愷撒是加圖索家公子，我將他擒來，只爲引出他家大人，不會爲難於他。”
只見那源稚女笑靨如花，問道：“恩曦小姐又躲在這幹什麼？”
路明非即拍掌道：“駙馬雖情態少有，但頗識實務，正和朕心！”即吩咐一旁侍衛道：“來呀，將駙馬兵器取來，朕即刻冊封。”
酒德麻衣一驚，忙掣出雙刀，護在身旁。
路明非一怔，卻見那楚子航面色陡變，扶額悶哼，似痛苦難當。未及開口詢問，即聞耳邊言靈聲起，悠揚婉轉，卻又如雷聲貫耳。
那繪梨衣早得明非傳音，十分歡喜，即寫道：“小康和麻衣麼？”
楚子航似信似不信道：“陳墨瞳呢？”
路明非道：“你將他人之情問了一遍，怎不自顧？那芬格爾與零卻也未提，是何道理？”
路明非點頭道：“那東瀛小國魚龍混雜，局勢不明，先有蛇岐八家一幫混混，又有路鳴澤逆黨盤踞，今黑王也去攪局，實在兇險。朕只怕大元帥與麻衣獨木難支，欲往坐鎮，教你留守青銅城，應對卡塞爾來人，卿可願意？”
二人商定，那蘇恩曦即將電話掛斷，一回身，卻迎面撞上一人。
康斯坦丁舉目上瞧，望了片刻，問道：“你的言靈是那冥照麼？”酒德麻衣點頭說：“正是，大概兩米方圓。”這龍王即教她施展。
那楚子航搖了搖頭道：“沒了。”
諾頓忙道：“臣目光短淺，怎可與陛下相提並論，不過濫竽充數罷了。”
路明非笑道：“愛卿放心，那黑王搓爾小輩，不足爲慮。”
楚子航點點頭，又道：“蘇茜呢？”
那“井”道：“來得是一男一女，特意教我通稟陛下，非是卡塞爾，而是加圖索家使者。”
路明非不由點頭道：“駙馬不愧是駙馬，窺一斑而見全豹，也難怪獨得公主青睞。話又說回，駙馬比之以往，健談不少。”
源稚女即道：“老闆說得明白，您違背誓言，再無酒喝，也無薯片。”
楚子航聞言一怔，問道：“只有他們兩個人……”
那“井”道：“回陛下，男的自稱帕西.加圖索，女的自稱叫喬薇尼，言說求見蛟魔王……路明非。”
路明非道：“他二人此行，只爲探聽虛實。待這邊事畢，我當親自前去。”
楚子航吁吁帶喘，方自那幻境掙出。
諾頓卻道：“陛下不可輕敵，那老賊頗有韜略，且十分狡詐，又名聲在外，振臂一呼，必有反賊去投，正所謂放虎歸山，必要傷人。還望陛下儘早出兵，趁其羽翼未豐，一舉殲滅，方爲上策。”
至殿內，即見那諾頓也面色蒼白，站立不穩。他見明非前來，即道：“陛下，方纔……”
卻聽那酒德麻衣道：“殿下，莫忘還有那上杉繪梨衣。據臣所知，她身懷絕技，名喚言靈·審判，比那源氏兄弟強上數倍，又蒙陛下傳法，必有神通。何不教她助戰？”
那繪梨衣點了點頭，手舉起本子，刷刷寫道：“說中文，繪梨衣現在聽得懂。”
此話一出，那黑王似已知曉，即收了言靈，銷聲匿跡而去。
楚子航這才放心，又問道：“愷撒他們你打算怎麼辦？”
酒德麻衣只得陪笑，不知作何言語。他三人如何交談暫且不提。
繪梨衣襬擺手，寫道：“哥哥他們很忙，已經習慣了，晚上纔會來修。”
那保安道：“您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沒有門禁卡不允許上樓，請您配合。”
源稚女笑道：“老闆畢竟念舊之人，您好自爲之。”
路明非道：“看來這秘黨也非鐵板一塊。來人可通報姓名？”
他霍然起身，聽得仔細，正是那黑王尼德霍格附身路麟城，吟誦言靈·皇帝，昭告天下。
這龍王喚出“蛇”來，教他等探聽繪梨衣所在，不多時，卻見一“蛇”畏畏縮縮，於一處戰兢不動。
康斯坦丁以手按上，便欲融開。忽聽一聲尖嘯，這龍王心中一凜，忙後撤兩步，即見一柄長刀貫門而出，險些剁手。
路明非心中暗笑，問道：“駙馬此言，可是打算留下？”
蘇恩曦知插翅難飛，索性破罐破摔，坐在榻上道：“把老孃的寶貝拿上來！”
她不看則可，一看當即變色。這人非是旁人，正是那源稚女。
路明非擺手道：“不必多言，朕已知之，正要與國師商議。那黑王重返人世，愛卿以爲如何？”
二人自上而下，若遇門阻，這龍王手一指，鎖斷門融，自是攔他不住。
路明非笑道：“朕還不至誆騙你等。你還有何事，一併問來？”
路明非一怔，旋即道：“她之去留，全憑自主。”
諾頓急道：“康斯坦丁豈不危險？”
那源稚女即將她押往房間，落了鎖，盤坐門內。
蘇恩曦沉聲道：“不殺我，只軟禁？”
蘇恩曦心如擂鼓，強緩俏顏，問道：“你伱在這裡幹什麼？”
這二人拽步入內，酒德麻衣一旁道：“這麼大動靜，不會驚動別人麼？”
康斯坦丁卻遲疑道：“陛下對她甚是憐愛，遠在青銅城，尚慮其身，足見恩寵。教她以身犯險，萬一有個閃失，難保陛下降罪。此事需從長計議。”
楚子航嘆息道：“我父親還在……”
話落處，卻不見動作。
這君臣二人俱是一怔。這纔是：
這駙馬聞聽，沉吟片刻道：“他現在去了哪？”
那侍衛“角”也即有反應，卻畢竟非人，對方纔之事渾然不知，復答前言道：“臣即刻去取。”
路明非道：“那黑王不除，實乃心頭大患。朕諒他不敢來此，必往那東瀛去了。”
康斯坦丁一怔，心有不悅，卻不好發作，勉強點頭。那酒德麻衣忙收了刀，深鞠一躬道：“你好，酒德麻衣。”
諾頓聽了，連聲稱善，又問道：“陛下何時動身？”
康斯坦丁即道：“陛下派我二人前來，與你送丹。”
路明非道：“我已與她言明，待卡塞爾來人，便放她回去。”
且說康斯坦丁與酒德麻衣商討一陣，即定計前往源氏重工，與繪梨衣見面，先將金丹予她，再詢助戰之事。
蘇恩曦面色陡變。
諾頓一怔，問道：“陛下何處去？”
蘇恩曦怔了怔，默然片刻，即罵道：“天殺的路鳴澤，教老孃給你生孩子，還他媽敢餓着我……”
路明非笑道：“駙馬不必擔心，俗話說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那奧丁我曾會過，雖有幾分本事，但是個謹慎之人，必不會輕舉妄動。公主冰雪聰明，令尊久經沙場，皆有神通，料也無妨。”
諾頓道：“陛下只管前去，臣必守住家業，教那卡塞爾羣賊盡數殞命。”
卻說夔門青銅城，那路明非與楚子航陳說前情，將那楚天驕之事盡數講來。
楚子航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路明非聽他如此諫言，便知他已忠心歸降，十分滿意，即道：“愛卿所言即是，朕也是這般想法，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只見這層樓空無一人，幽邃陰暗，左右無窗，是個僻靜所在。行不過百步，即見一門。
憶昔當年母子恩，好似浮萍尋着根。
往事歷歷猶在目，千年離愁爲生身。
如今雖是蛟魔王，卻也歡喜見親人。
縱有疑惑心頭起，拋之腦後奔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