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有了,衛淵又在所有甲冑中挑了件防禦最強的重甲。這重甲頭盔自帶護面,四肢則是一路延伸到手背腳面,幾乎是從頭包到腳。大部分考生選用的長劍在這套重甲面前全無用武之地。寶箱武器中其實有善於破重甲的棱錘重鐗三棱短劍,不過或許是不夠優美霸氣的原因,衛淵沒看到一個人選用。
選定武器盔甲後,寶箱就自行消失。重甲則是直接出現在衛淵身上,自行穿戴妥當。只不過這件是不折不扣的重甲,穿上後就只能小跑了。
就在這時,山丘上又登上來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青隊服色,前面一人身材瘦小,正是衛淵一開始見到那名斥候。旁邊青隊弟子頗爲魁梧,僅比衛淵矮了一點。
此刻瘦小考生正對同伴道:“我跟你說,這裡有個落單的傻大個,連武器都不會用。一會咱倆聯手,先撿個戰績……”
話說到一半,那瘦小考生就看到了立於丘頂、重甲橫槍的衛淵,下面的話全都吞回腹中。
衛淵也不和他們廢話,大步上前,槍出如龍,一槍一個把兩人刺穿。那兩人穿的皮質輕甲造型優美,也不妨礙行動,就是在長槍面前如同紙糊。
幻境南方,李治着甲佩劍,立在陣前。他這邊已經集結了一百二十名考生,此刻被分了前中左右四隊,排列得十分整齊。
看着整齊軍陣,李治十分滿意。考試前他就和幾名心腹苦心演練軍陣之法,剛纔又花了不少時間整隊,現在這一百多人看起來已經有幾分精銳之師的樣子了。
軍陣之外,還零零散散地站着十幾個人,也都是暗黃服色。這些人都是李治沒有招攬,自行按分隊找過來的。一個高大持刀考生正站在這十幾人面前,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堆道:“一會你們就守在那裡,沒我命令,一步也不許後退!等一下,在過去之前,先把你們的丹藥都交出來,統一使用!”
那土堆位置在軍陣之前,負責阻擋敵方兵鋒,佈置在那個地方,還被收走了救命丹藥,只怕對面一個衝鋒這些人就會全軍覆沒。
那些零散考生也不傻,當下就有人不幹了,跳出來叫道:“我們好意投奔,你們卻把我們當傻子?守在那位置一個照面就死了,能得幾分?最後連個赤潮宗的位置都撈不着!啥好處沒有,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李治緩緩回身,看着那考生,面無表情,道:“陣前抗命,擾亂軍心!斬!”
那考生愕然,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旁邊高壯考生就掄起一刀,將他梟首!
那考生無頭屍體倒地,化光而去。
餘下的散人考生人人戰慄,再也不敢反抗,乖乖地上交丹藥。雖然章程中明確規定了斬殺同隊隊友會降低評價,但是又沒說降多少。李治敢殺人立威,就說明他根本不在乎這條,再說,人也不是李治殺的。
李治回頭,對着整個軍陣朗聲道:“大家看到了,軍中無戲言!這是武測,其實就是真正的戰場!我們人數比對方少,更要團結一致。對面只是烏合之衆,只要大家能做到依令而行,我李治自會帶你們踏碎敵營,同入仙宗!”
這同入仙宗四字聽了,軍陣中衆考生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卻也是個個熱血沸騰。
空中殿堂內,六位評議已經坐定。他們向下望去,將幻境中的一切都收於眼底。
老儒此時就撫須微笑,道:“這李治能在一天之內把一羣孩子整治到初具軍容,既懂殺人立威,也會鼓舞人心。那惠恩公倒是有福,生了個好兒子。”
不過老儒沒說李治有乃父之風,畢竟惠恩公是啥德性,在座的都知道。
中年儒生這時向四方拱了拱手,說:“李治這孩子如何,各位這兩天也看到了。最後一場對他意義重大,還望各位高擡貴手。到時我書院自當有所回報。”
年輕修士忽然一笑,道:“你們想保李治第一,以此名號養勢,好一飛沖天,倒也沒錯。只不過恰好小姐是個不服輸的,現在也想要這第一,這可怎麼辦?”
中年儒生濃重雙眉微皺,懇切道:“寶小姐不過是意氣之爭,拿了第一也無實利,讓一讓也無妨吧?”
年輕修士嘿嘿一笑,道:“讓一讓也無妨?你這話跟寶家說去,跟我說沒用!”
“若是寶小姐願意成人之美,那我等自有厚報。”
年輕修士嗤笑,道:“你們這些窮酸能拿出來的東西,小姐看不上!”
眼見兩人越說越僵,年長修士輕撫長鬚,咳嗽一聲,說:“既然僵持不下,那就各憑本事吧。”
中年儒生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
年輕修士瞪了年長修士一眼,轉頭望向扶風道人和和尚。和尚自收了段餘生後,就再沒了動靜,打分也是秉持公正。不過從另一個方面看,這和尚也屬於油鹽不進的類型,誰說都沒用。各位評議都早早放棄了拉攏。
扶風道人原本是個城府極深的老狐狸,兩測過去,誰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力保的是哪一位。年輕修士望向他只是抱着姑且試試的心,並沒指望有迴應。
此時六位評議中,除了四聖書院雙儒是一心之外,其餘評議都分屬不同派系,各有心思,也都有要保的人。如此一來,四聖書院在評議打分時就大佔上風,他們想要壓誰的分數,就有可能直接壓到洞天去。也只有寶家勢大,不懼四聖書院,纔會公然去搶統考第一。
評議打分時年輕修士只有自己,自是大處下風。想也能知道,雙儒必然會壓寶家小姐的分數,所以要想扳回局勢,年輕修士就得再找一位盟友,也給李治壓分才行。
年輕修士臉上憤恨不平,心下卻是飛快盤算可以拉攏哪方,又在何時能給四聖書院捅上一刀。但左思右想,都是無解之局。
就在年輕修士束手無策之際,扶風道人忽然道:“在前兩日道測文測中,兩位先生對我太初宮弟子照料有加,回去後我左思右想,總覺得無以回報,所以今日定會有所迴應。”
年輕修士又驚又喜,四聖書院兩儒則是大吃一驚,不明白扶風道人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和自己作對。他就不怕自己兩人聯手,給爭太初宮名額的那幾家考生亂給分數,壞了他的大事?
老儒當即長眉倒豎,冷道:“那老夫也就不顧忌了,休怪我筆下無情!
扶風道人手一攤,示意請便。
老儒氣得臉色發黑,端坐不動,心裡不知在盤算什麼,時不時和中年儒生交換一下眼色。
就在這時,忽聽砰的一聲,大殿殿門竟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