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謝可卿做了一個很羞人的夢,夢中自己與翟省翟公子入了洞房,作了夫妻,他抱着自己酥軟的身體,慢慢的解開身上的嫁衣,溫暖的手撫上自己高聳的……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謝可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身上的吉服凌亂的裹在身上粘膩膩的難過,頭暈乎乎的一副沒有睡醒的感覺。
“小翠,小翠。”門外聽到動靜的小翠趕緊打了洗臉水端了進來,作爲貼身丫鬟的她隨嫁到了盧家。
“這是什麼時辰了?”謝可卿看了看從窗紙中透進來的陽光,不確定的問正爲自己梳理頭髮的小翠。
“妹夫,這都是巳時了,我妹子還沒有起牀,妹夫昨夜是不是太兇猛了點。”謝偉長了了一樁心事,樂呵呵的打趣道。
“你小子昨夜怎麼沒醉死你!”盧子秋不多解釋,心說還不是你給的那包藥啊?藥勁也太足了點,想想又不放心,於是說道:“我過去看看。”
“大人,您可悠着點啊。”黃興霸一本正經的說道,引來一陣嬉笑起鬨。
“羅大人一路順風啊,千萬不要半路玩失蹤啊?”盧子秋與縣令韋長欽等人送走了沒有吃到羊肉然而沾了一身騷的羅文山已經是五天以後的事情了。
只是這別樣的道別聽得羅文山心驚肉跳,不斷的催促轎伕趕得快一些,不然誰知道這個“粗人”翰林會做出什麼事?
盧子秋心情大好,拱了拱手作別了還想進一步套套近乎的韋縣令,帶着親衛黃興霸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
還沒進家門呢,就見吳三娃有些異色迎了上來。
“怎麼了這是?出事了?”
“大人——”吳三娃爲難的看了盧子秋以眼,欲言又止。
“幹什麼婆婆媽媽的?扮深沉啊?是不是你和小翠的事,早就看你小子賊頭賊腦的不老實,行啊,沒幾天竟然勾搭上了。好了,沒什麼難爲情的,我叫人挑個日子讓你們拜堂。”
盧子秋樂呵呵的往裡走,把頭上的官帽摘了下來,遞給了吳三娃。
吳三娃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接過帽子,更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盧子秋才意識到似乎是真的出事了,便停下腳步看着吳三娃。
“大人,夫人她今天打了包袱走了。”這幾天盧子秋藉口謝可卿來了天葵,所以一直沒有圓方,親衛門雖然不明其中的原委卻也猜出他們夫妻倆似乎並不太和睦。
今天大人爲羅文山送行,這才前腳剛走,謝可卿便與小翠挎了個包袱離開了,似乎是要離家出走的樣子。親衛們礙於身份不敢多加阻攔,只能任她離去。
“知道去哪了嗎?”盧子秋淡淡的問道。
謝可卿的離去原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急不可耐,心中還是有一些酸溜溜的,看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呢?也罷,自己也算是對偉長有個交代了。
“屬下已經讓水生悄悄的跟着了,沿路都留下了標記,準跑不了。”
盧子秋啞然失笑,說道:“我一會寫一封信,你給她送過去。”
“大人!”原來是黃興霸忍不住插嘴了,“不是屬下多嘴,夫人哪裡能比的上秀寧大人一丁點?她既離去,你又何必求她回來?”
“你以爲我寫信是求她回來?”盧子秋問道:“我有如此不要臉面嗎?”
黃興霸仔細的想了好一會,雖然有些猶豫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盧子秋絕倒。
“我只是想到了當初承諾的事沒有完成罷了。”
盧子秋飛快的磨了磨墨,提筆蘸了蘸,揮毫寫道:“休書!”一時又愣住了,自己雖然中了進士,點了翰林,可是這休書是怎麼寫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想了想,休書只不過是個形式,最重要的是結果,於是寫下一封獨一無二的休書:“謝可卿,你太醜,老子不要你了——盧子秋。”
吳三娃與黃興霸看到這了了幾個字,面面相覷,本以爲翰林大人會斗酒揮毫,洋洋灑灑寫出震古爍今的絕唱,卻沒有想到這休書寫的比從沒有進過學堂的文盲還要爛!
看到兩人的臉色,盧子秋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這封休書寫的也太不成體統,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吳、黃二人連連點頭。
“似乎也太淺白了點,不能體現我的身份。”
二人又是連連點頭。
“也罷,我就重新寫過。”盧子秋將已經修好的休書扯吧扯吧,凝神想了想,鄭重的寫道:“執子之手,方知子醜,淚流滿面,子不走我走!”又在後面署了個名,算是完事了,遞給吳三娃,“去,給她送去。”
吳三娃樂呵呵的將信揣了進懷裡剛要出去,黃興霸叫道說,“等等,俺也去。”盧子秋也不去理會他。
翟省的家住在城外,三四里地的光景。謝可卿看着升起的裊裊炊煙,心中欣喜,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和翟省公子在一起了,再也不用看那個討厭的人的臉色了。
“小姐——”小翠吞吐着說道:“我覺得盧子秋其實並沒有那麼壞。”
“不許再提他的名字!我恨他!恨他!”謝可卿有些神經質的喝道。
小翠一呆,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小姐竟會對盧子秋產生如此的憤恨,“小姐,我們就這樣走嗎?不告訴老爺和少爺一聲嗎?”
“不告訴,如果不是他們我又怎麼會與那可惡的yin賊拜堂?爲了翟公子,我可以放棄一切。”
瘋了,小翠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默唸:三娃哥哥,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真的弄不清楚小姐爲什麼會喜歡呆頭呆腦的翟省,哎,這就是命啊。
翟省的家境還算不錯,雖然沒有侍奉的家僕丫鬟但是日常的吃喝用度卻也相當寬裕。
“咚”的一聲,翟省手中的酒壺落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老遠,裡面的酒細細的流出。被這一聲驚醒,翟省醉眼迷離的擡頭看了看。
“省兒啊,你這是何苦呢。”眼見着翟省日復一日的頹廢酗酒,母親王氏不由垂淚。
翟省自小天資過人,早早的就中了秀才,在丹徒縣也是掛的上號的。
指望着他一日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是沒有想到橫插出來一個癡呆兒盧子秋竟然搶了兒子的風水——算命的先生說,是因爲盧子秋用盡了丹徒縣的祖蔭所以才使得省兒徒有其才卻沒有其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