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那樣想的,那就要付諸行動。而最先付諸行動的,就是看似心直口快,內心又帶着幾分沉穩的王玉會。
“本小姐早就有所耳聞。”王玉會開口言道:“說傅府的太夫人,蠻不講理,胡攪蠻纏。而且自恃長輩,在府內有恃無恐,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今日得緣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哪來的黃毛丫頭?”傅龐氏怒喝道:“在老身面前,不謙誠小女,竟然還狂妄自大,自稱本小姐?你是哪家小姐?竟然如此沒有教養?”
“母親請慎言!”傅山正欲開口阻攔,可這傅龐氏哪裡肯給他這個機會。
傅太夫人搶着道:“你給爲娘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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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天作必有雨,人作必有禍。既然這傅龐氏自己要往刀口上撞,他傅山也無能爲力。也就只好就此作罷。
傅山同時心道:“母親,這是你自己自找麻煩,待會兒災禍降臨之時,就怪不得兒子袖手旁觀了!”
隨即傅山便向自己的夫人和兒女,投去了會意的眼神。
“公子!小姐!實在抱歉!”傅山很是歉疚道:“母親之前去過府上,傅某以爲見過公子和三小姐,這才貿然帶你們前來,可不曾想……”
“無妨!”王玉龍回道:“在這京城上下,誰都知道,我們兄妹一向早出晚歸,都很少在家中常待。即便是太夫人去過我們府上,也不會見到我們,自然也不會認得我們。”
“他們府上?這又是哪家毛頭小子,老身又爲何要認得你們這幾個鄉野村夫?”傅龐氏極爲不耐煩道:“老身乃是傅府太夫人,堂堂朝廷一品大員,傅太尉的母親,何時去過他們那小戶宅邸?傅山?爲娘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吧?這做官也是越來越糊塗了?他們那小門小戶,尤其是我們這些高貴之人能去得?”
傅山聽到此等話語,心中自然難受,可自己眼前這位庶母,當着人家的面兒,說話如此難聽?而且還說人家雙王府是小戶宅邸?小門小戶?
這老嫗哪裡能聽得進去他人勸告?非得一意孤行,而且還不讓傅山等人解釋,這樣,即使傅山有心維護,也是無能爲力。如此還能怎麼辦?只能任由事態發展。
面對傅龐氏的無情指責,傅山等四人也只能是低頭不語。
“傅太夫人!麻煩問一句?”王玉鳳也開口說道:“你的行事作風,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再怎麼說?這傅伯伯也是您的兒子,雖非你親生,可也有這層親情在的,不是嗎?再怎麼說?你也得給傅伯伯一個解釋的機會吧?興許你聽完他解釋之後……”
可王玉鳳話剛說到一半,同樣也被這傅家的太夫人,給堵了回去。
“你又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傅太夫人同樣毫不留情地諷刺道:“老身都這把年紀了,要如何行事,用得着你一個黃毛丫頭來教?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聽到,傅山等四人,心裡既覺得又好笑,又替她連連叫苦。
傅山忍不住心想,他這個庶母還真是夠可以的呀?還不到短短的一刻時間,竟然就把當朝赫赫有名的三位異姓小王爺,得罪了個遍。而且這其中一位,還是當今陛下的嫡親外甥女。而且還是當今陛下和娘娘,以及雙王府,盡心呵護之人,換了誰,心裡能夠好受?
既然自己這個不知死活的庶母,還在繼續往刀口上撞,而且攔都攔不住,他傅山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暗暗叫苦不跌。
傅山心中叫苦,在面上也保持沉默,不敢有任何言語。因爲每一次都不到他話出口,都會遭到這個庶母的風口阻攔,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所以,他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而且,事情也確實在繼續發展。
這王玉龍和王玉鳳兄妹,竟然遭到如此羞辱?這左巧雲和左美雲姐妹倆自然是看不下去,好歹這王玉龍曾經也救過她們姐妹二人,如今又在龍鳳布莊做事,也是她們姐妹的主子,而且帶她們還如同親人一樣。
所以面對這樣的羞辱,他們又怎麼能容忍得了?
“我說傅太夫人?人家都說得理不饒人。”左美雲也帶着一副趾高氣揚地語氣說道:“我看你這是,不得理也不饒人。就憑你剛纔說的這些話,就足夠你這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人,死上千萬回了。”
“你又是哪家的野丫鬟?”傅龐氏將眼神投向左美雲,並帶着一副諷刺的語氣說道:“竟敢在此大放厥詞?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不想活了嗎?”
“太夫人!傅伯伯他們尊你敬你!那全都是因爲你是長輩,他們對你孝順!”王玉會毫不留情的開口諷刺道:“可你呢?不僅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是變本加厲,把控住了整個傅府。你這樣做,對得起傅大伯和傅伯母對你的那份敬重嗎?”
“傅大伯?父伯母?叫的倒是挺親熱的呀?”傅龐氏低哼道:“誰讓你這麼叫了?誰又允許你這麼叫了?想趁此機會來攀我太爲輔的高枝?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祖母?”傅星雲這時開口言道:“他們真的是……”
“是什麼是?”傅龐氏。帶着蔑視的口吻道:“他們真的就是來攀我太尉府高枝的,這不是明擺着嗎?還有什麼可說的?”
面對傅龐氏這番話語,衆口結舌。不是因爲沒你,而是因爲這位傅太夫人,實在是太過蠻不講理了,竟然聽不進去半句解釋?
王玉會思索片刻,繼續開口道:“那你可知道?星雲怪物我們叫什麼嗎?”
“她就是一個養不家也養不熟的野丫頭!”傅龐氏趾高氣昂道:“老身哪管得了她叫你們什麼?”
王玉會再次出口反問道:“那你老人家可還記得?星雲是在何處長大?”
“這老身當然知道,當然是全天下赫赫有名的雙王府了,這誰不知道?”傅龐氏沒好氣地回道:“反正也都是你們高攀不起的存在,既然他們願意去浪費這個糧食,那老身也不會攔着。你問這個做甚?這與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聽聞此言,王玉會隨即發出一聲冷哼,隨後開口言道:“倘若你得罪了雙王府之人,你可知後果會如何?”
傅龐氏帶着驕傲的口吻說道:“以老身生這雙慧眼,又怎麼可能得罪雙王府之人?你的小姑娘,依老身看,你還在青天白日睡大覺,做白日夢的吧?”
聽聞此言,除子云之外,其他的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陣暗諷道:“你現在已經得罪了,而且還得罪的不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在這些人當中,自然也包括傅龐氏身邊的那兩個女子,而且還在覆盤時看不見之時,臉上的鄙夷之情盡顯。
當然在這些人當中,自然也有包括的,那就是守門老僕老簡。可像他們這些人傅龐氏的忠僕,因爲有傅龐氏身旁那兩名女子的管制,從來就沒出過府門所以自然不知道外面那些真實的傳言。
至於子云,心中自然是大惑不解,自來到京城這兩日,她可不止一次聽到雙王府的名號。她心中便忍不住想道:“難道玉龍和玉鳳姐姐他們這些人,真與這神秘的雙王符有什麼關聯?”
心中雖然有疑問,但也不好當面去問,也不好去詢問別人,而且也沒有這個機會去詢問別人。所以,這子云也就只能暫時把這些疑問藏在心頭,等到真相自己浮出水面,或者等有了時機,再去詢問別人。
所以現在的子云只能暗暗壓住,心頭疑問,繼續保持沉默,不去插話。以免毫不知情的她,猛然間插言,反而會給別人添亂。因此,子云也就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太夫人?我想冒昧的問一句?”王玉龍突然開口言道:“你是多久沒有出傅府了?外面把你傳的多麼不堪,難道你都不知道嗎?還有傅府裡的這些下人,難道他們平時都不出門的嗎?又或者說,在這外面有什麼你的傳言?他們都沒有帶回來告訴你?”
“我說你們一個二個的。“在老身面前說話,就不能謙虛一點嗎?總是我呀我的,那些小生呀,小可呀,在下呀,像這些自謙的詞兒都是給你們照出來好看的嗎?””傅龐氏很是不耐煩地說道:“至於外面對老身的那些傳言,他們自然是帶回來告訴我的。那真可謂是美名遠揚呀?老身也不妨告訴你們,老身每日都聽到那些讚揚,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美名遠揚?”王玉會忍不住笑着諷刺道:“確實是美名遠揚,而且這讚揚之聲啊,都快把你老人家給捧上天了?要不要我去集市上,隨便給你拉個人來?你親自問問?要是你親耳聽到,那一定會更加興奮。”
卻不料,傅龐氏張口便道:“有府中這些下人給老身傳話,老身有何必親自去聽?”
王玉會本打算讓傅龐氏自己聽到那些真實的傳言,要是這樣的話,她就會被活生生的給氣死,就算是完全氣不死,也能氣個半死。
不過聽傅龐氏說話這語氣,不想也知道,定是府中這些下人,故意美化所致。
王玉鳳隨即附和,王玉龍道:“雖然我剛來京城不久,可也能看得出來,太夫人您一定很長時間沒出去了吧?要不然以您這身份地位,又怎會不知我等兄妹三人是誰?”
這時,王玉慧也開口道:“我說太夫人!怎麼就被你給岔開話題了呢?你還沒回答我們呢?得罪雙王府之人是何後果?”
左巧雲也接着問道:“而且!太夫人!你可知雙王府現在的三位公子小姐小王爺?你要是得罪了他們,又適合後果?尤其是這二小姐自在王殿下!還有你真的見過他們嗎?若是他們都站在你面前,你也都能認得?”
“老身雖然從未見過這三位小王爺適合模樣。”這傅龐氏身上那股傲慢的氣勢,絲毫也不曾減弱,便很是驕傲道:“老身剛纔就已經說過,以老身這雙慧眼,又憑着他們天生的那一股貴氣,老身肯定能夠認得出來,保證不會有任何差錯。”
可這傅龐氏哪裡又能想到的,他這是當衆在打自己的臉,而且打得啪啪作響,很是響亮。
所以衆人心中皆是一陣暗諷,他們想笑,但爲了讓傅龐氏更加難堪,卻又要強忍住笑意,看着這位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在衆人面前耍寶,也煞是可笑之極。
隨後,左美雲便開口言道:“既然太夫人您,有一雙識人斷物的慧眼。倘若我說,現在這幾位小王爺就站在您的面前,您又會做何打算?”
“這還用問嗎?”傅龐氏立馬就換了一副口吻說道:“自然是要將他們恭敬引入府中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當朝的一品親王,雖然只是個異性親王,可畢竟是皇親國戚。不管暗地裡如何?這明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他們呢?”
“母親慎言!”傅山。見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庶母,將事情引到自己身上,沒辦法只能開口阻止道:“此話可不能亂講,此話已經叫他們聽了去,你要將他們將兒子置於何地?”
“山兒?你休得胡說?”傅龐氏怒斥道:“他們又不在此處,又怎會聽了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真沒出息!再說了,爲娘這說的也都是事實啊,難道人與人之間,不就是相互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嗎?”
“其實他們就是……”傅山。想要再次試圖說出王玉龍和王玉鳳三兄妹的真實身份,可還是跟剛纔一樣,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堵了回去。既然事已至此,傅山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繼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就在這時,牛閒突然來到了富府大門口,牛閒見到衆人,連忙上前執手行禮。
牛閒先是對着王玉龍、王玉鳳和王玉會三兄妹恭敬道:“老奴見過三位小王爺!”
牛閒轉頭又對高臺上的傅龐氏拱手行禮道:“大內總管牛閒,見過傅太夫人!”
牛閒轉而又對其餘衆人行禮道:“老奴見過太尉大人!見過傅夫人!見過將軍殿下!見過郡主娘娘!”
牛閒見到左巧雲,面容稍顯喜悅道:“原來左管室也在呀?那就省得老奴多跑一趟了。”
左巧雲心中不解道:“不知總管大人尋小女,所爲何事?”
牛閒回道:“老奴只是封了長公主之命,有請姑娘入宮,至於所謂何事,老奴就不清楚了。老奴還得傳旨,就不多囉嗦了,待會兒你二人就一同進攻吧。”
而站在高臺上的傅龐氏卻是愣神了。不過也只是瞬間,她也並未多想,只是一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心中還有些許不滿,堂堂一個宮廷內侍,大內總管,這幾個無名小卒,那般畢恭畢敬?不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和幾個黃毛丫頭嗎?又有什麼了不起的?而且這牛公共也是,在其他人面前都自稱老奴,而在她面前,則是以宮廷內官的身份做自我介紹,這又是哪來的道理?
而此時此刻,傅府門口也因爲牛閒的到來,和傅龐氏連番的呵斥聲,聚集了不少人羣。因爲他們都在靜待事態發展,所以也就沒有發出議論之聲。
“牛公公!”傅龐氏帶着幾絲不悅道:“他們可都是幾個無名小輩,而你可是堂堂皇宮內官,竟然對他們如此畢恭畢敬,他們能承擔得起你的這份淨重嗎?”
“無名小輩?”牛閒。帶着諷刺的意味道:“想必……太夫人是太長時間沒出門了?對外面的事情是一無所知吧?”
“牛公公何出此言?”傅龐氏很是自傲地說道:“老生雖然常年不出府門,對外面之事卻也是瞭如指掌。”
“太夫人真的是對外面的事情瞭如指掌嗎?”牛閒繼續帶着諷刺的韻味,指了指王玉龍,王玉鳳和王玉會三兄妹,隨即開口說道:“倘若你真的是瞭如指掌的話?你又怎會不知?他們三位,就是最受當今陛下和皇后娘娘,還有雙王府的虎威將軍王和婉月長公主殿下疼愛的三位異性小王爺?”
牛閒此言一出,傅龐氏心中頓時駭然大驚。不過,被驚嚇住的可不止她一人,當然還有這子云。而且這子云並非是剛開始正經,就在剛剛看看牛閒對三兄妹行禮,並聽到他喊出三位小王爺的稱號時,就已經開始震驚了,甚至是難以置信,現在牛閒在如此一說,這無疑是再次肯定了他們兄妹三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