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聽到之後笑了笑,然後他走向那個油桶,握住上面掛着的十字架,嘴裡唸唸有詞的說了些什麼阿門之類的話之後。他便帶我們走到了教堂的餐廳內,從冰箱裡拿了一些土豆泥和類似豌豆的菜,然後放在烤箱裡加熱了一下。因爲已經很晚了,我們就着簡單的幾個蔬菜配上面包機裡烤出來的熱吐司,解決了在達拉斯的第一頓晚餐。
等我們吃完飯,神父就告訴我們“招魂”儀式要開始了,讓我們做好準備。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沈堃到底需要準備什麼,因爲之前大鬍子神父跟我說的那些也都是那麼模棱兩可,什麼上帝召喚消滅惡魔,好像和我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神父讓我們一起把油桶搬到了教堂大廳內那個超大耶穌十字架的下面,接着在周圍撒上了他們專用的“聖水”。然後他便讓我們退下,並囑咐我們要一起爲這個可憐的小鬼的禱告。
我和沈堃聽着白鬍子神父的話退到了五米開外之後,我就看到大鬍子神父取下了掛在油桶上的十字架然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裡。緊接着,他便伸手去打開了那個油桶的蓋子。
兩個小時候前我把手伸進油桶的那一幕還赫然浮現在我的眼前,此刻我特別擔心萬一場面又失控,所以我繼續左右手掐不同的手決,打算提防一手那萬一突如其來的變故。
但是左右的手決還沒成,就被站在我左邊的沈堃抓住了我的左手。只見他右手握着我的左手,低下頭閉上眼,用他自己的左手在他自己的腦門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然後又在他自己胸前和左右兩側各點了一下,畫了個十字。
“你丫發什麼神經呢,你又不是基督徒,臨時抱大腿有個屁用啊!”
我輕聲吐槽沈堃道。
“做了再說呀,萬一聖母瑪利亞看哥兒們可憐,直接過來顯靈了也說不定啊!可言你別捏手決了,快一起跟着大鬍子畫十字,我覺得這個外國小鬼肯定要用外國招!哈利路亞!”
沈堃表情凝重地邊畫十字邊說道。
我懶得再聽他瞎扯,掙脫了他手,繼續剛纔的計劃,雙手繼續掐起了手決。
和沈堃扯淡的片刻功夫,大鬍子神父就打開了那個油桶的蓋子。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蓋子打開之後,整個教堂竟然變得出奇的安靜。完全沒有任何異象發生,沒有一絲的陰風,也沒有在車裡的那種寒冷刺骨的感覺,我甚至都感覺不到又任何怨氣。
“着大鬍子不是說招魂嗎?難道我們理解錯了?還是那小鬼已經溜了?”
沈堃偷偷輕聲對我說道。
我也完全摸不着頭腦,難道剛剛是我打開蓋子的方法不對麼?我剛想對沈堃開口的時候,突然我感覺有一陣陰風夾雜着什麼東西直接向我撲了過來,目標就是我手腕上的胎記-黃泉之眼!
緊接着,一股氣流碰撞的感覺出現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手錶上的小金佛隨即就發出了一陣淡淡光芒。
這下我明白了,這個小鬼隱忍了許久,就是衝着我的黃泉之眼而來!
這個狡猾的小鬼偷襲未果,竟發出了一陣惱羞成怒的尖叫聲。尖銳的慘叫再一次狠狠地折磨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我們三人同時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心裡暗想,“估計是我剛剛自作聰明把手伸進油桶的時候把自己的胎記暴露了,這個小鬼也是夠陰險,還好手錶戴在手上呢,不然被他上身的話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既然這小鬼都直接現身衝我而來了,那我也只能強行盡全力一拼了。於是我馬上換了手決,左手定,右手鎮。
“My lord!Please forgive this poor soul!Oh!My dear lord!Please give me the power to destroy the devil!(主啊,請原諒這個可憐的靈魂!我的上帝,請賜予我力量來消滅這個可怕的惡魔!)”
站在油桶前面的大鬍子神父也出手了,他左手拖着聖經,右手舉着剛剛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十字架大聲喊道。
“這大鬍子神父丫到底招魂還是招上帝啊,可言,這老美腦子進水了吧!還賜予我力量消滅惡魔,以爲自己是希瑞呢!”
大鬍子神父這波操作讓沈堃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也被白鬍子神父這奇葩的操作看呆了。
但奇葩歸奇葩,好像還真的是有點效果,一個小小的模糊的身影竟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教堂裡的溫度急速下降,怨氣形成了陣陣陰風充斥了整個教堂。一時間,隨着小鬼的現形,強大的戾氣讓我感覺整個教堂彷彿變成了血紅色。
“大鬍子真的不靠譜,這哪裡是招魂,簡直就是自殺!”
顧不上回應沈堃的吐槽,我撤掉了手決做好了最後一博的決定。因爲我知道現在憑我的力量肯定是鎮不住這個戾氣如此之盛的小鬼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摘下手錶把他騙到我的“黃泉之眼”裡面,然後再戴上我師父淨化過的這十二金佛來強行鎮壓了。
於是我解開了錶帶,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在這個時候,大鬍子神父竟然放下了十字架,徑直走在小鬼面前單膝跪了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朝着小鬼擁抱了上去。
小鬼立刻又一次發出了一陣刺破耳膜的慘叫,然後瞬間消失。接着一股黑影就籠罩在了白鬍子神父身上。
“可言這啥情況,難道這白鬍子希瑞是母愛氾濫了嗎?自殺戰術嗎?”
“你丫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快過去幫我摁住他,幫我一起把表去套他手上。”
說完我就拉着沈堃跑到單膝跪地作擁抱狀的神父面前,然後嚴肅地對沈堃說,“萬一給神父戴了手錶之後,他好了但是我又中招了,你千萬記得要把表重新戴到我的左手上啊!”
沈堃看到我這麼嚴肅,也不敢再開玩笑了,於是重重對我點了點頭。
“Leave me alone!”
就當我們衝到神父面前,準備把他摁住戴手錶的時候,他擡起頭仰天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