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再次回來直接拎起扔在地上的包進了右邊屋,這間內屋空間倒是很大,但是連個衣櫃都沒有,他把牀上的被子和衣服扔在了遠處的角落裡,又從包裡拿出一個深藍色的條紋牀單鋪到了牀上,收拾好一切後,高臨從包裡翻出了兩件乾淨衣服超外走去,樑大海還在外面,見他出來不自覺的盯着他,沒做任何反應,樑大海的眼睛很大,裡面透着些警惕,渾濁卻很…,高臨不知道怎麼形容!
“洗澡的地方在哪?”高臨語氣很平靜。
樑大海這才放鬆了些,指了指角落裡的洗澡間,洗澡間也是裝修好的,臨進去前,高臨轉過頭來:“你要是報警,小心你家人的命!”說罷進去關了門。
樑大海坐在凳子上沒動,他知道高臨是幹什麼的,就算高臨只是威脅他的,樑大海也不敢當作那就是隨便說說!
高臨站在花灑下衝着涼,邊看着置物架上的用品,帶有香的沐浴露,洗面奶,還有瓶老牌子的洗髮水,這些都不是樑大海會用的東西,他常年一個人在家,或許是他女兒給他買的,或者他女兒經常過來住,高臨猜測着,邊擠了些沐浴露往身上抹了去,沐浴露是淡淡的香,高臨不知道這是什麼香,卻覺得很好聞,心情跟着舒暢了不少!
外面的樑大海卻是嚴肅地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打着,不管怎樣他得湊夠這筆錢,儘管希望很渺茫,高臨出來的時候,樑大海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見高臨出來,樑大海說話的聲音更加的嚴肅。
高臨擦了擦頭髮,光着上身徑直進了屋,屋外打電話的聲音還在繼續,高臨躺到了牀上,牀咯吱咯吱地響,他盯着花白的天花板,不知想着什麼,就那麼呆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高臨擡起胳膊輕嗅了嗅,神經放鬆了不少,這段時間他躲躲藏藏的確實有點累了,想到營村的環境或許可以在這裡呆久一點,稍安心了點,不過多時便沉沉睡去。
高臨是被熱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恍恍惚惚地坐起身來,可能是村裡太安靜,高臨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他拿出手機打開了燈,照了照牆上,找到開關打開了燈,屋裡猛得亮起來,高臨不適應的用手擋了擋。
高臨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用手捂了捂胃,餓得難受,高臨出了屋去了廚房,把廚房翻了個遍只找到一顆大白菜,還有些麪粉,米,高臨看着這些東西,在這悶熱的晚上越發的煩躁,他暗罵了聲一腳踹翻了椅子!
無意間瞥見了貼在案板上放的一張年畫,好像是竈神,正慈眉善目地看着他好像還帶着點嘲笑,高臨姍姍地走出了廚房。
上房樑大海住的屋燈還開着,高臨沒超那兒去,他把手機燈打開向外走去,如果沒記錯,今天來的時候外面的菜院子裡好像有幾個熟了的西紅柿。
高臨再入睡已經很晚了,這農村網絡不好,又沒有什麼夜市可以消遣,天一黑都呆在家裡很少有人外出,外面烏漆麻黑連個路燈都沒有,高臨只得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日醒來,太陽已經升得很高,高臨站在院中有少許迷茫,屋裡格外的安靜,他忽然眯起眼睛超樑大海住的屋走去,屋裡沒有人,高臨掃視了一圈,不像是出逃了的樣子,他走到大門口向外看去,上午天不太熱,前面兩百米處一個被蔥鬱擋住視線的路口站了幾個人在聊天,還有幾個小孩兒在嬉鬧,卻沒有樑大海,高臨不便出門,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還好樑大海家比較靠裡面,來往的人很少。
高臨點了根菸,坐在板凳上等着,他不相信樑大海敢逃,樑大海也確實不敢逃,他一大早就出了門去,走遍了他認爲能借到錢的人家,東拼西湊借了一萬多,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樑大海回來後,見高臨坐在屋檐下,眼神很是不善,樑大海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借回來的一萬六千四百塊放到了高臨旁邊的摺疊桌上:“這是一萬六千四百塊!”,他枯燥的手跟那摞紅紅綠綠的錢顯得格外悲涼。
高臨看了他一眼,並不急着收錢,吐了個菸圈,頭往廚房那邊示意了下:“去做飯!”
樑大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實從高臨昨天來了之後,樑大海也是一口都沒吃過,被他這麼一提,樑大海也覺得有點餓。 樑大海在廚房搗騰了半天,高臨看着面前的粥跟涼拌黃瓜,明白樑大海爲什麼那麼瘦了,這黃瓜還是剛在菜園子裡摘的,樑大海平時一個人在家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別說菜了,有的吃已經不錯了!
高臨也不講究,端起碗吃了起來,他是真的餓了,高臨有一點,再怎麼混每日三餐總是要吃的,高臨吃了兩碗粥後把碗筷放在了餐桌上看了樑大海一眼,站在案板旁的樑大海見他吃完,也快速地扒拉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他知道高臨再等他。
“你老婆打了多少?”
“七千!”樑大海想到老婆昨晚說的話,低下了頭,放在兩側的手緊了緊,他的指甲厚且發黃,也沒修整,手背很粗糙還有很多老年斑。
樑大海,我上輩子是造了多大孽,這輩子攤上你跟你兒子這樣的東西!
“你女兒不是還有彩禮錢嗎?打電話給她。”高臨說的平靜。
這邊樑大海卻急了:“不行,我女兒的彩禮錢絕對不能動!”
高臨嗤笑了一聲盯着他諷刺道:“你不是已經動了一半?”
“我那是沒有辦法。”樑大海一副被迫無奈的認真。
高臨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可笑:“沒辦法就拿你女兒的彩禮來給你兒子蓋婚房?樑大海你真是虛僞的可以!”高臨不知哪兒來火氣,這滿院的房子,都是新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爲他兒子蓋的。
樑大海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低着頭悶聲不吭,後又覺得不甘:“我女兒同意了!”
“哼!”高臨想諷刺兩句又覺得沒那必要。
樑大海悶聲不吭了,高臨也懶得繼續。
“去把她的彩禮錢拿來!”高臨加重了語氣。
“不行,那我女兒咋弄!”這次樑大海的語氣強硬了許多,或許是被高臨剛纔的話刺激到了。
樑大海確實是個本分的莊稼人,眼睛大且空洞,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給人感覺很沉悶,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堅定,但他遇到了高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