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決裂

她到底要跟怎麼辦?理智告訴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一定要做個了斷,讓林軒徹底死心纔好。如此她才能把林軒深深的埋藏在心頭,所以這次等林軒過來,她就要了斷!林軒心頭對林志平的愧疚直維持了一小會,眼下手裡正拎着剛買的小籠包前往龍祥客棧,陪着劉嬋說說話。

當然懷裡還揣了一本從書店借來的古書,等到下午的時候,劉嬋躺在牀上睡覺,他則是坐在桌前,靜靜的看書。龍祥客棧的小二對林軒這個客人頗爲關注,見他來了,忙不迭的迎上去,請他進去。劉嬋望着推門走進來的林軒,艱難的吞了口吐沫,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再反悔。

林軒笑着望着劉嬋,“你醒了,我給你買的小籠包,你快起來,趁熱給吃了。”“我不想吃,你還是拿走吧!”劉嬋清冽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林軒下意識的擰眉道:“這怎麼行呢,你的身子還沒好利索,怎麼能不吃早飯?你莫不是忘記大夫交代你的話了,行了,別鬧了,快起來趁熱吃了。”

寵溺的口氣連他都沒察覺到,曾幾何時從他的口中會說出這番話來。劉嬋的一雙手緊緊的攥着被褥,絕對不能再害林軒了。劉嬋眼睛發熱,忍不住將喉口的酸澀吞嚥下去,半晌緩緩道:“林軒,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不用你操心。你要是沒事,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林軒聞言,立馬快步走到劉嬋牀前,沉聲道:“劉嬋,你到底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日說變就變了。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什麼了?”不應該啊,林志平和吳氏並不知曉他把劉嬋安置在龍祥客棧,應該不是他們,那又是誰?不過他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林志平?

否則他昨晚也不會住在他的私塾裡,還說這幾日都要跟他住在一起,說不定在監視他。一想到這個念頭,林軒就渾身不舒坦,彷彿心頭有不少的螞蟻在爬動。

“沒什麼,林軒,你我畢竟男女有別,你總待在客棧,對我的聲譽有所影響,將來我可怎麼嫁人?要是不小心被我的夫君知曉了,我怕是日子不好過,所以就算我求求你了,以後不要來了,我能照顧好自己。”劉嬋狹長的丹鳳眼緩緩垂下,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她的心頭在滴血,一切都回不到從前。

林軒氣的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聽聽劉嬋說的什麼話,當着他的面,居然說要嫁人?“劉嬋,之前你不是說過讓我娶你嗎?我很想娶你,你就嫁給我吧!”林軒一本正經的盯着劉嬋,彷彿要盯着她的臉上看出花來。

“林軒,要我嫁給你,怎麼可能?你爹孃會答應嗎?還有你畢竟娶過娶,我可不想嫁給你做填房,還是算了吧!我那日不過隨口一說,你別當真。你還是趕緊離開,行行好吧!我會在心頭記住你一輩子,快走吧!”劉嬋忍着心中的苦澀催促道,要是林軒再不走,她不知道能不能堅持的住。

所以爲了她跟林軒好,還是趁早離開吧!林軒嘴角微揚,眉眼深沉:“劉嬋,你擡起頭看着我,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心話嗎?”目光緊緊的盯着劉嬋,不肯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劉嬋舔了下嘴脣,堅定道:“當然是真心話,要不然你以爲我會喜歡你?”

語氣中不加遮掩的諷刺,讓林軒的臉色沉的如同冰窖裡撈出來的石頭。半晌,林軒幽幽的嘆口氣,坐在桌前,把雙手搭在膝蓋上:“劉嬋,不要這樣了,我們好好的相處,好好說話,行不行?你到底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我來解決,好不好?”

要是劉嬋這麼對他的話,他承受不了,現在他的心思都在劉嬋的身上。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要是換做從前,她必定會欣喜若狂,甚至還會跑到林軒跟前,不顧男女之別緊緊的抱着他,在他懷裡害羞的點頭答應。

劉嬋茫然的搖搖頭:“林軒,你別說傻話了,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你就聽我的話,走吧!我的好話已經說盡了,你要是再不肯走,我就只能離開龍祥客棧,離開清平鎮。”離開她說熟悉的地方,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劉嬋垂着頭,臉上帶着溫柔婉約的微笑,眼底卻透出一股冰寒之氣來。

她說的出,做得到,不能再耽誤林軒。林軒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他都說了這麼說的話,劉嬋還是不肯鬆口嫁給他。他原先並沒有想娶劉嬋,只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發覺他越來越喜歡劉嬋,越來越離不開她,天天看見她。夜裡回到私塾,做夢都會夢到她,這種感覺很奇妙,他被花蕊傷的了心,似乎有跳動起來了。

現在渾身被潑了一盆涼水似的,劉嬋嫌棄他先前娶過妻。林軒微微垂首,略顯遲疑道:“劉嬋,一切都不能從頭再來,我沒辦法改變我娶過妻,只是你也知道我現在孑然一身,你若是肯點頭嫁給我,我爹孃那裡不是問題,我能說服他們讓我娶你!”信誓旦旦的對她保證,希望能讓劉嬋回心轉意。

不可否認,從林軒嘴裡說出的這句話,讓劉嬋心頭一震,繼而盪漾起欣喜的漣漪。

林志平總覺得不對勁,林軒太奇怪了,又去找他的夫子解釋,說他早出晚歸去書店看書。當時夫子就愣住,半晌才陰陽怪氣的回了句,知道了。把林志平氣的不輕,怎麼他這是不相信林軒去書店看書了?不行,他不能讓夫子和同學們再繼續對林軒誤會下去,他決定了,就算跑遍整個所有的書店也要把林軒找到。

反正刺繡館上了軌道,還有吳氏坐鎮,根本就不要他擔心。越想林志平越是激動,頭也不回就出了私塾,出門就開始找路人問起鎮上的書店在何處?王明儀和林志妙兩人的肚子像吹氣球一樣,很快就大起來。今天她們居然一起央求花氏,帶她們出去轉轉。

花氏瞬間沉下臉,“不行,你們懷着身孕,我可不能帶你們出去亂跑。街上人那麼多,萬一你說要是磕着碰着,我可沒法跟覺兒還有小樹交代。你們倆就別給我添亂了,都回屋躺着歇歇。我還要出去買菜,不陪你們說話了。”

趁機花氏就要擡腳離開,王明儀是她的兒媳婦,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偏偏林志妙是她的小姑子,有她撐腰,王明儀顯然膽子大了些。林志妙立馬上前挽着花氏的手臂,“大嫂,你就帶我和明儀出去透透氣,我們在家裡悶得慌,總覺得心頭堵着氣,要是再待下去,我怕會喘不過氣來。大嫂,我保證不會隨便亂跑,就出去透透氣。實在不行的話,你把我們送去刺繡館,讓三嫂陪着我們倆說說話。”

哀求的小眼神讓花氏想說的話都嚥下去,轉頭看了一眼王明儀,只見她低頭把玩手中的絲帕,目光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這裡有她的寶貝孫子。既然她們這麼想出去,花氏就做個主答應便是,誰讓林覺跟小樹都不在她們身邊陪着她們。

吳氏聽到白氏告訴她,花氏帶着兩個孕婦過來了,嚇得把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飛快的跑出去迎接她們。花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吳氏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通:“大嫂,你也是的,明儀和妙兒都懷着身孕,你帶她們出來做什麼!外面多危險,你還愣着幹什麼,快把她們帶回去!”

花氏還覺得委屈,哪是她要帶她們倆出來,還不是她們死乞白賴求着她。誰讓她一個心軟就答應下來,這下好了,平白無故的挨吳氏一通訓斥。林志妙立即上前緩聲道:“三嫂,你別怪大嫂,是我和明儀在家裡悶了,想出來透透氣,你別怪大嫂。三嫂,我們來都來了,你就讓我們進去坐坐。”

王明儀小聲的附和道:“三嬸,我和姑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就讓我們進去坐坐,好不好?”壯着膽子鼓起勇氣說了句,她其實這次來並不是爲了散心那麼簡單,她還想見林冬嫺,有話要跟她說。等到進屋沒多久,她就想去隔壁找林冬嫺,被吳氏喊住了,林冬嫺眼下跟周明沐在外面遊山玩水,估計要有些日子才能回來。

王明儀聞言,滿臉的失落,她的姨娘和弟弟回來了,得知她成親了,姨娘特意讓弟弟偷偷給她送來了兩個店面。她不善於經營,想着找商量商量,看看她們能不能合夥做生意?她現在都想明白了,從前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都斷了,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林覺對她很好,幾乎所有的事都是她說了算,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女人這輩子找到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腹中還有了他們的孩子,她就圓滿了。並不是嫌棄林覺掙錢少,只是覺得要是她能因此賺到錢,改善家裡的條件,林志文和花氏也會跟着高興。

弟弟還送來了姨娘給她做陪嫁的幾支金釵和兩個步搖,當然少不了給她一些錢財。她準備等林覺回來,跟他商量商量,拿出一部分錢財給花氏,讓她高興高興。跟花氏相處這麼長時間,她知道花氏有些時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並不會把她說的重話放在心上。

王明儀眼中閃過濃重的失落,花氏見狀,立馬走到她跟前,扶着她坐下來。“既然冬嫺跟明沐出去玩了,那就等到他們回來,我再送你過來。”花氏親暱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到時候林冬嫺回來了,說不定王明儀快生了。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安慰她,讓她不要難過,開心一些,對腹中的胎兒纔好。

果然王明儀聽完,笑着點點頭,此外也沒別的辦法。她再着急總不能挺着大肚子出去找林冬嫺,花氏和林志文絕對不會同意,還有林覺知曉後,必定會很生氣。她想想還是在心頭摒棄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中午在吳氏家吃了午飯,下午吳氏要親自教甲班的姑娘刺繡,花氏就帶着王明儀和林志妙走了。

臨走前,花氏還特意拉着吳氏到一邊,問了林志平怎麼不在家。吳氏手指捻了手絹,她能怎麼說,當然說林志平去私塾看林軒了,要下午才能回來。她都這麼說了,花氏作爲林志平的嫂子自然就不能說什麼,她總不至於留下來等着林志平回家吧!這好像也說不過去,嫂子等着小叔子回來。

吳氏在門口送着她們離開,其實林志妙還在多待會,畢竟好不容易纔讓花氏鬆口,帶她們出來。這才半天就讓她們回去,她有些不甘心。只是吳氏要忙着教姑娘們刺繡,根本沒時間陪她們說話。這她也瞭解,就是覺得有些可惜,既然都出來了,那爲何不讓吳氏帶着她們到人少的地方逛逛?

林志妙的話才說完,花氏就氣的仰倒,懸在空中的手差點兒沒忍住,準備戳林志妙的腦袋,她在胡說什麼。街上哪有人少的地方,不是跟她開玩笑嗎?王明儀瞥了一眼花氏,看到她的神情後,當即緩步走到林志妙跟前,“姑姑,我看今天天色不太好,我們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等到過些日子再讓娘帶我們出來轉轉。”

花氏本來還高興王明儀替她說話,可越聽越不對勁,還有下次,她們想的美。她在心頭暗暗的發誓,絕對不會有下次。她纔不想帶着她們出來給自己添堵,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有半點磕着碰着。在家裡就不一樣了,只要給她們做飯,其他的不用擔心。

出來就一百二十個膽子,總覺得這裡不行那裡不行。明面上花氏自然是笑盈盈的答應了,可到底日後帶不帶她們出來,還不是她一句話嗎?想通了,花氏就笑着攙扶着林志妙上馬車。林志平在城南的一家書店打聽,小二似乎知道些什麼,欲言又止的讓他不禁皺起眉頭,道:“小二,你要是知道什麼,就儘管告訴我。”

說着從衣袖掏出一些碎銀子塞到小二手中,沒有人會不要錢,小二也不例外。接下來他就一五一十的告訴林志平,林軒確實每天都來他們書店,可一借到書就拿着書走了。第二天早上纔會送過來,他也納悶,爲何林軒不在他們書店看書?因此他纔會特意關注林軒,林志平問起的時候,他立馬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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