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察覺出有人闖入了這塊地方,卻無暇分神,眼前的男人讓她惱火,爲什麼一直都在躲而不進攻,是覺得對手爲女子,在小瞧她嗎?
一個飛身到了旁邊一棵粗壯的樹杆之上,雙腳一踏又衝着柳逸陽飛了過去,女子手腕緩緩晃動,手中那月光白的劍刃竟變化起來,好像蛇一般靈活的遊動着,直直刺向了柳逸陽。
這哪裡還是劍,分明是一條絲帶!
柳逸陽並未多想,當下揮劍擋在了身前,女子輕輕一笑並不躲閃也不將劍收回,而是手腕輕動,劍刃如蛇一般的緊緊纏繞在湛瀘劍的劍身上。
這次想撤都撤不回來了,柳逸陽微微蹙着眉頭,無奈的神情稍稍一怔,似乎在想什麼,手中緊緊握住劍柄順勢一個倒轉,湛瀘劍顛倒了個方向,劍尖反轉衝下!
那女子防備不及,連劍帶人也在空中翻轉了一圈。
劍刃一鬆,直直的在面前伸展開來,若不是柳逸陽閃避及時,臉上定要被狠狠的刺上一條血痕了。
這女子出手怎麼這樣兇狠?祁元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深知柳逸陽是絕不會無故招惹任何人的,欲上前相助。
林若雲輕輕一擋,將他攔了下來,輕聲道:“莫急,這位姑娘的劍法雖然古怪,但還不是逸陽的對手。”
女子向不遠處站着的幾個人瞥了幾眼,想也知道是和眼前這個男人一起的。天上的雲悄悄移去,待月華灑下,也將這一片地方照得亮堂起來,藉着月光她一眼便看到了林若雲,猛然一怔卻微微蹙起了秀眉,又將目光盯在了柳逸陽的身上。
女子臉色冷冷一沉,表情極是不屑,手中劍已然祭於半空,‘唰’劍身忽然由中間散開,竟然化分成了三把一模一樣的長劍!
柳逸陽皺了下眉,似乎還在想着什麼事情,只見對面的三把劍刃再次柔軟似蛇,不斷的變換位置向他衝來。林若雲有些擔心了,總覺得他心不在焉,根本沒有把精力集中在戰鬥上,可這個時候哪有閒暇分神啊!
如果被這三把劍纏上了,只需一招,柳逸陽的身上便會多出幾道口子來……
柳逸陽手掌慢慢翻轉,湛瀘劍輕飄飄的懸吊在面前,雙指於胸前,口中低低唸了一句,對準劍柄一揮雙指,湛瀘劍忽然低鳴了一聲,快速飛了上去,在接觸到那三柄‘蛇劍’之時,劍身突然拉長了,左右擺動環繞着將那三柄劍全部吸引在自身周圍。
三道緞帶般的劍刃左纏右繞,卻是怎麼也困不住、捉不到柳逸陽的那把湛瀘劍,在空中糾纏了好一會兒,只要有一把想跑,湛瀘劍就會繼續拉長將其帶轉回來。
幾次之後,湛瀘劍的速度忽然快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旋風似的風團,將三把劍牢牢的控制在其內,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後,三把劍竟然又合在了一起!
湛瀘劍氣勢正旺,橫檔一掃,正中對方的劍身,湛瀘劍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轉身向後飛去,很明顯柳逸陽沒有盡力,否則那劍應該已經斷掉了。
女子一見事態不妙,躍身向前一伸手緊緊的抓住了被打回來的那把劍的劍柄,雖然人沒受什麼傷,可是自己的劍已經恢復了原狀。
柳逸陽收回湛瀘在手中,看她已經沒有再進攻的意思了,表情倒有些無奈。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玉舞劍法!”女子一臉怒氣,眼中閃着兩團火想要把眼前的男人給活活點燃了,又一擡手將那劍狠狠的拋了出去,這次任何變化都沒有,直接衝着柳逸陽的心臟而去。
‘噹!’
從另一個方向飛來一把劍,將這滿是殺意的劍刃擋了出去。
柳逸陽轉過頭,這劍是清風的,而讓劍飛過來的卻是林若雲,她好像有點不高興,慢慢走到自己身旁站下,冷冷的看着對面有些錯愕的女子。
這時候衆人才看清楚女孩的樣貌,可愛的臉龐,大大的眼睛,驚訝中略帶着憤怒,一襲艾綠衣裙,清靈活躍。對視了片刻後,擡起手中劍指着柳逸陽說道:“你,要麼殺了我,要麼讓我殺了你,如若不然……你就娶了我!”
衆人一愣,前面還在說殺,後面怎麼就變成娶了?
林若雲微微一皺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見他吃了一驚卻仍有無奈,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柳逸陽將劍收回鞘中,反問道:“我爲什麼要殺你?而你也殺不了我,娶你更是無從談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哪裡冒犯了姑娘,你突然跳出來就要殺我,究竟爲何?”
“先前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要麼娶我,要麼殺了我!”女子堅定的說道,一雙明亮毫無玩笑之意的雙眸狠狠盯着他,言語間顯得煩躁不堪。
柳逸陽原本就覺得莫名其妙,此時更是啼笑皆非,嘆了口氣,亦是堅決的回道:“這不可能!”
“你!”女子氣惱的剛要往上衝,卻瞥見了林若雲寒冰一樣冷厲的目光,又站了下來,硬生生的問:“她是你妻子?”
柳逸陽一怔,看看身旁的人搖頭道:“不是。”
“不是就好,否則我要先殺了她!”女子自顧自的說着。
衆人瞪着眼睛,一臉茫然的聽了半天,這姑娘吃錯藥了,攔路搶親?祁元真走了兩步站在林若雲身旁,有些好奇的問:“姑娘,你這是……比武招親嗎?他爲什麼非要娶你?”
女子也將劍收了回去,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站在與他們相距四五步的地方,緩緩說道:“我是天嵐派的弟子,名叫楹萱。我們天嵐派從來只收女弟子,並且人人都要遵守師父定下的戒規,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允許對男人動情,若是被男人喜歡,也要親手將他殺了!不過有個例外,就是能破玉舞劍法的人可以不用死,但是你破了我的劍法就必須娶我!”
柳逸陽現在想哭的心都有,莫名其妙在此地碰上這麼一個古里古怪的人,不由分說就攻擊自己,現在還非逼着娶她。
無奈之下,柳逸陽只得滿懷歉意的拱手道:“這位姑娘,我真不知道你是天嵐派,更不知道你的門派有這樣的戒規,而且此事不能完全怪我吧,難道我要站着不動被你殺?至少你要在用出那套劍法前告訴我,尊師定了這樣一條規矩吧?”
“這,我怎麼知道你竟然能破的了!”楹萱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師父獨創的玉舞劍法雖然只有四十年,可是至今也無一人能破,師父說過,此劍法是她爲一故人所創,世上除了那個人無人能破,難道你是師父的故人……不對,你太年輕了……可你剛纔那招是什麼?”
柳逸陽無奈的一笑,“姑娘,這純屬無意之舉。”
“不可能,你當玉舞劍法是什麼,無意之舉便能破了!”楹萱眉頭一皺,有些氣憤的喝道。
林若雲也不相信,看柳逸陽方纔的神情和舉動,哪是無意,倒像是有意的,他那把湛瀘劍後來的攻擊與變換,完完全全是針對玉舞劍法而來,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辰內就研究出了一套破解之法吧,而且……這個男人本身就奇怪,他不動聲色卻將自己的事幾乎瞭解透徹,可對他……怎麼越來越模糊,疑問越來越多了?
“我哪裡見過什麼玉舞劍法啊,怎麼可能特意去破。”柳逸陽頓了頓,猶豫了片刻纔回道。
這時,林若雲卻是冷冷的開口了,“楹萱姑娘,不知尊師名諱是?”
“師父仇清蓮,四十年前創建天嵐派,雖然創派時日尚短,卻也是秉承斬妖降魔、除惡揚善爲我派宗旨。”楹萱表情嚴肅,對自己的師父、師門也是極爲敬重。
柳逸陽微微一蹙眉,心中苦嘆着,自己是妖、魔還是惡呀?
林若雲心中無奈,輕輕一笑,說道:“你要他娶你,也得問問我是否同意。”
“你是他什麼人?”楹萱謹慎的問道。
林若雲又笑了笑,說:“我就算他師父吧。”
衆人頓時一訝,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她,這種話是可以胡亂講的嗎,還就算,這種事也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