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討厭他的這幅嘴臉。
就算當時夏亦寒沒有在我調職過來的當天跟我說過口風要緊的話,我也不會把任何東西拿給這個人看的,他實在太討厭了。
“你又不是我上司,我憑什麼聽你的!”我頂回去。
那男人站起身來,一臉的惡相,“嘿!我這暴脾氣!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我頂嘴!知道我是誰嗎?分分鐘讓你捲鋪蓋滾蛋你不怕?讓你把東西交出來是看得起你!”
我被他說的火氣壓不住的往上冒,“我管你是誰,反正不會是好人!”
他張口閉口都是我媽的時候有多嬌氣懦弱,他這會兒仗勢欺人的樣子就有多狠毒,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就算是我媽。那也是表裡如一的,哪裡會有這人這樣一人雙面的情況。
男人的身材本來就比女人有優勢,他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捏我的下巴,我頭往後躲,閃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瞪着他!
他原本一臉惡霸相,突然就變了樣,嘿嘿一笑說:“招數不錯啊。想引起本少爺的注意是吧。本少爺負責的告訴你,你的招數成功了。”
我看他那調戲女性的流氓樣真的是渾身不自在,身子不由得往後退。剛纔我脾氣硬那是因爲我沒有遇上過這種人,現在有點怕是因爲這廝看起來根本就不正常。
我對不正常的人,還是有些害怕的。
他笑臉又是一秒變,“想要本少爺跟你玩玩兒,也行!把夏亦寒幹私活的證據拿出來!”
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有些陰鬱,我到這時候才真的開始害怕,但是嘴上卻還是咬緊說:“什麼證據,你別胡說!夏常董從來不幹出賣公司的事情!”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聲音一落,就向我揮拳。
這麼明目張膽打女人的男人,我還真是從未見過,當即嚇的尖叫。
還好我剛纔已經往後退了不少。這才能險險的躲過他的拳頭,但是我這麼猛然的往後退,腳下到底是不穩。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我閉上眼睛等着身體上的疼痛。
卻在這時被人托住了腰,堪堪的站起來。
“夏常董.......”我回頭去看,是夏亦寒。
他還是老樣子,面若寒霜,“鬧夠了沒有?”
這話顯然是對那人說的。
那男人打我不成當即咒罵,“夏亦寒,你膽敢私自投資項目,拿公司的錢給自己掙錢!你等我告訴老爺子,看他不讓你滾蛋纔怪!”
“去告。”夏亦寒的語氣又淡又漠然。
我就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眼睛裡連半點情緒起伏都沒有,他這樣的冷漠,有些詭異。
那人還不依不饒,“我告訴你!你別得意!我夏天佑纔是夏氏的合法繼承人!就你這個野種,遲早得把吃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囂張!!野種!!!”
原來他叫夏天佑。
一個男人這樣破口大罵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男人活成這個樣子,那也真是到了極致了。
“說完了嗎?”夏亦寒語氣還是淡淡。
夏天佑被他這樣的態度弄的完全沒有辦法回擊了,只重複一句話,“你這個野種別得意!有你吃屎的時候!”
他在這麼說下去,我都要上前跟他說兩句了。
無論背後有什麼樣的淵源,這樣一大清早的跑來罵街實在是非常特別的沒教養!
“保安呢?”夏亦寒往後一轉。
我這才發現整樓層的人都圍在周圍,不過也沒人敢上來勸就是了。
聽那人的名字,夏天佑,看來也是夏家的人。再聽聽他說的話,我也大概能猜到其中的內情。
無非就是兄弟奪權這樣濫俗的戲碼。
只不過親兄弟能相差這麼遠的,還真是不多見。
“我這就去叫,這就去!”有機玲的同事舉起手說了句,然後轉身就跑去找保安。
夏天佑這會兒倒是不罵了,反倒是威脅說:“夏亦寒,你敢把我趕出去,我媽饒不了你!還有你那要死的媽!我們照樣饒不了她!”
不知道他觸碰到了夏亦寒的那個點,他突然爆發大喝了一聲,“滾!”
夏亦寒這人平時冷冰冰的,很少會有情緒外泄的時候,突然這麼一發怒,那可真是,我的心都跟着抖。
夏亦寒一怒,夏天佑立馬慫了。
一路叫囂着,“你給我等着,我這就去找我媽。”然後屁顛屁顛兒的跑了。
我撇撇嘴,這樣的男人簡直令人鄙視到了極點,差勁死了。
“你跟我進來。”夏亦寒留下這一句,然後就徑直進了辦公室。
我低頭看看手裡的兩個保溫飯盒,又想起剛纔那個夏天佑說的,‘你那個要死的媽’,一下子就有些心頭髮酸。
在想想他的胃病,就更是替他鳴不平了。
有個這種兄弟,比陸暻年有個那樣的大嫂侄子還鬧心。
我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不提剛纔的噁心事情,我打開早飯的飯盒放在他面前,“快點吃早飯吧,你的胃最好能每天按時按點吃飯,否則對身體很不好的。你上次犯胃病那麼厲害,不能再犯一次了。”
我說了一大堆,然後把飯盒打開放在他面前,銀耳南瓜粥黃橙橙的,看着就讓人覺得甜蜜溫暖。
剛纔被那位夏天佑氣出來的怒氣,看到這碗粥,便散去不少。
我以前其實也這樣過,那時候江哲年的媽來家裡住,挑三揀四,這地方弄的不乾淨,那地方擺的東西太多不好看,總是沒完沒了的找事。我被她逼的,連喘口氣都覺得困難,那個時候最讓我開心的事情就是做飯,因爲我在做飯的時候,她是不會跟着來的。
當然,我也不會讓她來幫我。
僅有的一點點自由時間,我恨不能將它延長再延長,所以做菜我喜歡費工的,做的時間越長越好,恨不能精益求精做到賞心悅目,這樣也能讓我自己的心情舒暢些。
到了現在這已經成了習慣。
就像銀耳南瓜粥,煮好了我會在裡面點綴些切碎的紅棗碎,紅紅黃黃的看着就喜慶。
我自己欣賞着自己的作品挺滿意,半晌才發現夏亦寒根本沒有動,不由奇怪的看着他,“快吃啊,涼了對你的胃更不好。”
不是我跟他有這麼親密,而是有些事情只要一提起,就顯得雞毛蒜皮又生活化,比如這吃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公事公辦的說。
“你爲什麼不告訴他?”他問。
我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夏天佑,十分看不上的撇嘴,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他?”
就那麼個廢物點心,我還真是看不上!
“他說他是夏氏的合法繼承人,你沒有聽到嗎?”夏亦寒問。
“他合法不合法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的上司是你,我當然聽你的。”
這事呢,也是我向白助理、衛翎他們學來的。嗯,怎麼說呢,就是跟一個人,那就是往後都跟定這個人了。圍麗何號。
助理這個工作不比其他工種,跟上司之間的關係太密切又太特殊。
試想想如果現在陸夫人問白助理關於陸暻年的什麼事情,白助理二話不說就告訴她,那麼我想,不僅是陸暻年,就算是我也會鄙視他,覺得他背叛了陸暻年。
人同此理。
我現在是夏亦寒的助理,無論他人是怎麼樣的冷漠不好親近,但是基本的職業素養我還是有,那種兩面三刀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更何況,就夏天佑那幅德性,我跟他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夏亦寒嗯了一聲,然後拿起我給他準備的勺子吃飯。
我看着他拿勺子的手有點發抖,心裡嘀咕,這貨不會除了胃病還有帕金森吧。
嘖嘖,真可憐,大病秧子一個啊。
除了早上的事情,這一天的工作還算順利,不過我因爲夏天佑的鬧事,倒是有了些啓發,把所有跟這個項目有關的東西都從電腦裡清除掉,放在我自己的u盤裡了。
心想那個夏天佑還真是個蠢貨。
現在誰跟工作相關的資料不存在電腦裡,偏偏他翻遍了我桌上所有的文件就是沒有開電腦。
就這個智商,還說自己是合法繼承人。
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下班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沒辦法,在這座城市裡,加班是常態,正常下班纔是變態。
在辦公室裡呆了一天,我手腳都有些僵硬,反正晚上沒什麼事情,索性走路回家。我上班的地方距離家裡,有兩個地鐵站的距離。
坐地鐵眨眼就到,真的走起來還是要費些功夫的。
本市的路修的很好,而且綠化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所以走路回家,雖然路不近,倒也愜意。
唯一令人不怎麼放心的,就是高架橋或者馬路交匯處的橋洞。
因爲綠化太好了,所以兩邊的草木鬱鬱蔥蔥,一個人走的時候,會有些不好的擔心。
也是怪,心裡越擔心,越覺得有人跟着我,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沒跑幾步就發現前面出現了三個男人,穿的破破爛爛的像是流浪漢。我心中恐懼,掉頭就往反方向走,卻在另一頭也發現了幾個男人。
我身在橋洞裡,來、去路都被擋住了,叫喊的話外面也不會聽到。
不時有車開過,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快,根本沒人會因爲我停留。
我心裡暗暗想着,要是真的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就撲倒在馬路上,寧可死,也不能被這些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