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想着夏亦寒說的話,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隱隱的還是能感覺到,這件事情恐怕不只是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至少陸暻年決不會如我想象的一樣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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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心安,卻也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當然明白陸暻年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能執掌am集團十年,他不可能沒有心計手段。只是從前,這些東西距離我太遠,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只是滿心滿眼的爲陸暻年擔心。現在被夏亦寒一句話點醒,突然覺得,也許在某些方面,我根本不瞭解那個跟我看似親密無間的人。
“還不走?”夏亦寒在催了。
“哦,來了。”
跟夏亦寒一同進了am大廳,這地方我其實來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如今天這樣,玻璃門外站着一排穿着制服的保安,而大門的對面則是已經在這裡守候多時的各方記者。
隨着am集團的股票大跌,原本只是豪門秘事的八卦事件上升成爲商業事件,這樣的事情對於新聞媒體來說。那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進大廳,入眼除了警戒嚴肅的保安以外,那就是顧佳芸以及她身後跟着的人最爲顯眼。
有人在大聲的呵斥前臺,“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她可是小陸夫人,你不讓我們上去,難道就不怕被辭退。”
前臺小姐不卑不亢,“抱歉,我沒有接到任何的指示。也沒有聽說有預約,所以不能放行。”
am集團的大樓可不像夏氏的,能夠自由進出。
不僅從前臺往電梯間走需要過一道安全門,在乘電梯的時候。還有一道刷卡的程序,員工刷自己的工作證,在哪個樓層上班,電梯會自動停留在那個樓層,就是不同部門之間都是沒辦法在毫無預約的情況下串門子的,更何況是外面進來的人。
夏亦寒走在我前面,繞過吵鬧的人,將自己的名片交給了另外的一名前臺,前臺看到名片之後,立刻笑容滿面,然後看了看夏亦寒的身後,有些遲疑。
“她是我的秘書。”夏亦寒解釋。
但是前臺小姐卻並不放心的說:“她還是小陸夫人的妹妹。”
原本顧佳芸是站在有些遠的地方等待的,畢竟以她如今的位置,是沒必要親自上前跟前臺交涉的。看到我。她才踩着高跟鞋邁着娉娉婷婷的步伐走過來。
夏亦寒正好在此時說:“她跟你們的小陸夫人沒有關係,我來擔保。而且,我只是找賀總,並不上頂樓,你放心。”
前臺小姐被夏亦寒的解釋弄的感動不已,這幾天她們可真是日子不好過。
“誰說我跟夏夏沒有關係,你是什麼人?”顧佳芸說話有些盛氣凌人。
夏亦寒今天帶了眼鏡的,他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很冷淡的跟顧佳芸說:“她是我的合夥人。”
明明剛纔還說我是秘書的,這會兒就成合夥人了。
不過顯然的,合夥人聽起來要比秘書高級許多,我的虛榮心小小的滿足了一下,看來我賣了房子入股真是太對了,無論乾的好與壞,總算也是有事業的人了。
顧佳芸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有些結巴的說:“....你.....開什麼玩笑?就她?”
說完她像是才找回聲音。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是騙財騙色的騙我妹妹吧?”
‘騙財騙色’一出口,站在顧佳芸身後的江哲年倒是先站了出來,勸着我說:“顧夏你不要胡鬧,現在想要巴結姐姐的人多得很,你別真讓人騙了去。”
夏亦寒目光冰冷,“夏亦寒。”
他簡單的三個字說了自己的名字。
顧佳芸表情有些僵硬,然後伸手擋住了還要繼續說話的江哲年。
“原來是夏氏的夏總,幸會。”顧佳芸如今也有了商人的樣子。
偏偏夏亦寒這個人呢,對誰都是沒有好臉色的。扭頭看我,“走。”
我急忙跟上。
但是顧佳芸卻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她攔着我說:“夏夏,沒想到你居然跟夏總交情匪淺,往後,你可要多幫襯姐姐哦。”
我不想就這樣默默的過去,畢竟這裡人多嘴雜的,將來要是傳成夏亦寒是支持顧佳芸的,那就害慘了夏亦寒。
夏家到現在還沒有對外公佈夏亦寒已經離開夏氏的消息,所以夏亦寒現在還是很有聲望的,莫名其妙讓顧佳芸將夏亦寒拉下水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我太知道我這位姐姐現在無所不用其極的心思,她要是真的打着夏亦寒的旗號到處胡說八道,那可就太糟糕了。
夏亦寒的新公司剛成立,正是需要各方人士來幫忙的時候,這時候要是被顧佳芸把名聲敗壞了,後面還做什麼生意。
而且我也是股東不是嗎?事關個人利益,怎麼能退縮呢!
所以我停下腳步,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嚴厲的聲音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顧佳芸,你好自爲之吧!別在逼我,看在爸爸的份上,我不想跟你鬧的太難看,可是如果我聽到一絲一毫你用夏總的名義在外招搖撞騙,我一定第一時間登報跟你斷絕關係!”
“顧夏,你怎麼說話呢?這可是你親姐姐!”江哲年此時很有正義感的爲顧佳芸保駕護航。
“你閉嘴!”我忍不住罵過去,“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要是爲忘了你曾經做過的那些髒事,那視頻我還有,需不需要在讓大家都展覽一遍。江哲年我可真是佩服你,臉皮怎麼就能這麼厚,你在am集團外面搖尾乞憐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忘了?現在你憑什麼對我吆五喝六的!”
江哲年被我罵慫了,他可能自己都忘記了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也許他是刻意忘記的,畢竟那樣慘痛的經歷,誰又想記得呢。
現在跟着顧佳芸就覺得揚眉吐氣了,還跑來訓我,他還當我是那個拿他的話做聖旨的顧夏嗎?
人總是會變的。
顧佳芸看了我一陣,又說:“夏夏,你是我的親妹妹。人說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現在是姐姐人生最關鍵的時刻,你難道不想着助姐姐一臂之力嗎?”
她說的像是我不念感情一樣的。
但是我對顧佳芸的感情,早已經磨礪完了,現在對她,能做到不恨就已經是我的寬恕。更別說,幫助了。她要我爲她所做的幫助,從來都代價太大,我根本就幫不起。土來低劃。
於是如今,我要把話跟她說明白,“顧佳芸,如果你是靠着自己的雙手打拼,行得正坐的直,我這個妹妹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幫你。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你是嗎?am集團的股份你是怎麼得來的?別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正當的手段,我根本不信。就算是陸駒再怎麼對不起你,爸爸總是養育了你一場吧,你現在拿爸爸出來炒作,你真的不虧心嗎?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我就跟着夏亦寒快步進了安全門。
一路都有人給我們讓路,甚至原本在電梯裡面的人都從裡面退出來,將我們讓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我脫力般的靠在電梯壁上,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跟顧佳芸說話,雖然我是真的忍無可忍,必須要這樣做,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虛的。
畢竟從小到大顧佳芸在我心中的威嚴感太強,正面的跟她對抗,我從來不敢。
緩了一陣,才恢復了些,想起剛纔一路被人讓路的情景,我問夏亦寒,“是不是我說的有什麼問題?”
夏亦寒搖搖頭,“大義滅親,不錯。”
大義滅親這個詞,可真不是什麼好詞。
“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我苦笑着說。
無論顧佳芸做什麼事情,我都得不到好果子吃,她勝的時候想不到我,她敗的時候,跟着遭殃的卻從來少不了我。
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我現在有自己想要爭取的東西,想要保護的人,我不想在繼續被顧佳芸當成可有可無的玩偶,她高興了就拿我出來逗逗,她不高興了,就把我推出去送人。
夏亦寒看起來心情倒是比剛纔好一些,他說:“咱們倆做合夥人,還真是適合。”
我想想他話裡的意思,可不是嗎?
兩個同樣都是背叛家族的人,雖然我家跟夏家不能比,但是,性質卻都是一樣的。
這麼想想,也就覺得內心的道德譴責不那麼大了。
對着夏亦寒笑笑,“我現在總算了解你當時辭職後的心情。”
是真的很輕鬆,雖然剛纔那一瞬間真的非常需要勇氣,但是能夠說出跟顧佳芸脫離關係的話,就像是被堵塞很久的血管被疏通了一樣的。
剛開始雖然覺得不適又艱難,但是一旦通了之後,就又會覺得通體舒泰。
心情才晴朗了沒三秒鐘,夏亦寒突然問:“剛纔那男的是誰?”
說起這個我對夏亦寒有些抱歉,畢竟江哲年說話實在不怎麼禮貌,而有些說不出,但是終究是我的過去,不得不面對,“我前夫。”
我第一次到夏亦寒這裡交個人簡歷的時候,就說了我是離異的,所以他知道我曾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
夏亦寒的反應是這樣的,“嘖,從前眼光真是差!”
電梯門打開,他率先走出去,賀蓮城已經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