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這!麼!說?!
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江清淺本來就已經夠囧的了,他居然還這麼明目張膽的取笑她,沒錯,就是取笑她!
他憑什麼?
明明就是兩個人同時摔的好不好?
可是,狼狽的卻只有她一個人。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但是到了她這裡,色字頭上卻是他的下巴,撞得她眼冒金星的,還要被他取笑。
江清淺頓時就惱羞成怒了。
“你再說一遍試試,我才……”
“噓!”
慕紹庭示意她小聲點,江清淺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邊還睡着兩個孩子,趕緊收了聲,低低的嘟噥道:“你才飢渴!你都已經……已經……”
她憋着氣,卻依然沒法將後面的話完整說出來。
可是,她卻下意識的瞟了幾眼他胯下的位置。
然後,便聽到他愉悅的低笑出聲來。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對她要麼冷漠如冰,要麼含諷帶刺,就算是笑也只是冷笑,還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樣發自內心的笑。
“嗯。”
慕紹庭沒有跟她繼續辯駁,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石更了,我很飢渴,所以你要不要起來跟我出去?”
這男人沒臉沒皮起來,永遠要比江清淺高出幾個段位。
江清淺對於他這麼直接的話,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蛋彷彿燒了起來,彆扭的道:“你……誰要跟你出去?我纔不要理你……”
慕紹庭:“你不理,那我怎麼辦?”
江清淺:“自己解決。”
慕紹庭:“這種事情自己解決不太好吧?”
江清淺:“有什麼不好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呃呃,慕紹庭被她這個回答給噎了一下,不得不感慨漢字的博大精深,他也算是大開了眼界,否則還真不知道這句俗語原來還可以這麼用。
江清淺說得理直氣壯的,然後才後知後覺他們似乎在無意中談論到了一個少兒不宜的話題。
慕紹庭就蹲在牀邊,即使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她還是覺得臉蛋滾燙滾燙的,熱度一直都高居不下。
她索性轉了個身,提了提被子將臉矇住。
悶悶的道:“不理你了,我要睡覺。”
她雖是如此說着,但小心臟卻砰砰的狂跳個不停,因爲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在某些方面他是容不得她說不的,她越是跟他唱反調,他反而會越來勁。
所以,接下來應該是他會掀開她身上的被子,不管是用抱的用拖的還是用扛的,他非得把她給弄出去不可。
她的心一直撲通撲通的,已經開始期待了。
然而……
他卻只是輕輕的拉了下她身上的被子,道:“先擦了藥再睡,上回寧寧在浴室裡調皮摔了屁股,擦這個藥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現實跟預想的差距有點大,江清淺竟莫名的有些失落,畢竟兩人這麼長時間沒在一起,如今乾柴烈火的,她還以爲會燒成熊熊大火,誰知道他那邊說熄就熄了,彷彿連點兒小火苗都不剩。
她這就不太痛快了。
可是,這要讓她如何向他表達這種不痛快?
她就是沒法表達,所以也搞不懂究竟是在生他的氣,氣他不解風情,還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的莫名其妙。
“不擦,痛死算了!”
她沒好氣的哼了句,心裡卻在想着誰要用你女兒擦屁股的藥來擦臉?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擦不擦藥的問題,而是……
慕紹庭不是太懂女人心,所以一時之間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懂她在鬧什麼彆扭,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擦不擦藥的問題,更不知道這其實就是某個女人慾求不滿卻又拉不下臉來主動求歡的問題。
“真不擦嗎?”
“不擦,我要睡覺。”
江清淺嘴裡雖這麼說着,但心中卻始終存有一絲希望,以爲只要等等就好了,再等等的話某個男人就會開竅了……
就這麼等着等着,一直等到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看不清她的表情的情況下,慕紹庭是真的還沒猜透她的心思,更不知道慕紹庭就這麼守在牀邊一直等她睡着,纔給她擦了藥。
大概是因爲終於回到了他身邊,即使鬧着小別扭,她也睡得無比安心。
她在心愛的人身邊安然入睡時,卻不知有人爲了她夜不能寐。
比如,樑昊天。
就在同一天,時間再倒回到她在幼兒園門口被樑博宇拉住的那個時刻,樑昊天其實正在醫院裡。
他最近也算是禍不單行了吧!
公司裡一堆煩人的事情不說,江清淺毅然決然的離開他也是必然,或許連離開都談不上,因爲他這次根本就不曾擁有過,她只不過是回到了她該去的地方而已,他卻依然是孑然一身。
前幾天開出門的時候又撞了車,還好只是傷了手,但是右手手肘關節骨折也不是什麼好事兒,生活不便是一回事兒,還要三天兩頭的到醫院複查換藥。
剛從醫院出來,電話就響了。
童雨瑤!
看到這個名字,除了有些意外之外,最初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但是想起兩人上次見面時她說的那些話,遲疑了半晌後,還是接通了。
“喂!”
“樑先生?”
“嗯。”
“我是童雨瑤。”
“知道。”
“那個,你現在有空嗎?”
“你有事兒?”
“嗯。”
“正好,我也有事兒找你。”
“啊?”
“市一醫院,我在門口等你。”
這番簡潔的對話結束之後,童雨瑤還有片刻的怔愣,那個……她還沒說她有什麼事兒,也沒說要跟他見面啊,他怎麼就這麼……掛了?
那好吧!雖然她還不知道他有什麼事兒,但是有很多事兒在電話裡確實說不清楚,那就見面再說好了。
可是,他怎麼會在醫院?
童雨瑤帶着這樣的疑惑開車到了醫院,當她看到那個手臂上綁着繃帶的男人之後,大概明白了什麼……
“樑先生,你這是……”
童雨瑤剛停好車,還沒來得及下車就先降下了車窗,伸出腦袋去詢問。
樑昊天瞥了她一眼,拉開了副駕駛那邊的門就坐了進去,這還真夠直接的,還真夠不客氣的。
他都自己上車了,童雨瑤總不能趕他下去。
靠得近了,她纔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
距離上次見面也並沒有很長時間,她卻能一眼就看出他剛毅的面龐似乎消瘦了一些,臉色有些憔悴,眼底有些烏青,整個人精神不佳……
由這一系列症狀就能推斷出來,他這陣子過得很糟糕。
尤其是這手……
童雨瑤也是出於禮貌,象徵性的關心了一句,“你手受傷了?”
樑昊天扭過頭來,又是淡淡一瞥,道:“託你的福。”
童雨瑤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樑昊天就知道她聽不明白,於是解釋道:“我自從會開車到現在,十幾年了,以前從未在馬路上出現過任何事情,哪怕連小小的摩擦都不曾有過,但是自從被你撞了車之後就接二連三的出意外,之前傷的只是車,現在傷到人了,你說爲什麼會這麼巧呢童小姐?”
這個……
這是在怪她咯?
童雨瑤也是伶牙俐齒的,自認憑藉這張嘴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否則也做不了心理醫生,但是隻要涉及她一個新手上路連續兩次撞了樑昊天的豪車這件事情,她就真的理虧得無話可說。
她聽不懂他這麼說究竟是自嘲還是怨懟,不想琢磨,也不想爭辯,她覺得最有說服力的就是把自己今天主動聯繫他的目的給亮出來。
她側過身子從車後座取了一個包過來,再從包裡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了他。
樑昊天疑惑的看着她,問道:“什麼?”
童雨瑤斜了眼他受傷的手,乾脆直接將檔案袋給打開,道:“這裡面有六萬塊錢,之前撞了你的車,我誠摯的向你道歉,這是你的車子維修的費用,我知道就你那兩輛車……這些錢肯定還不夠,但這已經是我目前所有的存款了,具體還差多少你告訴我,我會盡快想辦法還上的。”
樑昊天看到她一板一眼的模樣,微微蹙了眉。
事實上,他一直以來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現在確實很缺錢,但是是用來解決公司的麻煩,那幾萬塊錢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也沒心思去追討了。
“樑先生?”
童雨瑤看到他在盯着檔案袋發呆,不由得又叫了他一聲。
樑昊天這纔回過神來,道:“車子是我助理開去維修的,具體多少錢我要問過他才知道。”
童雨瑤點點頭,“好,那你到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會盡快還的。”
樑昊天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全然沒有任何要佔他便宜的意思,於是便將那個袋子接了過來,接着道:“其他的就不必了,反正我缺的也不是這點錢。”
童雨瑤望着他,臉上全是不解。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既然那兩次撞了他的車都是她的過失,那麼由她來承擔全部責任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他們又不是很熟,他沒必要還給她打個折啊!
樑昊天卻道:“之前我去你的諮詢室時就說過,可以用別的方式抵債,我聽說你們心理醫生的收費都是以分鐘計算的,想來也不低,那我耽誤你一點時間,問你一些問題。”
“好,你問。”
“最近……江清淺有沒有再找過你?”
好了,終於步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