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因爲面對的是莫晚，江清淺說出了心底最真的實話。
莫晚嘆息道：“淺淺，我覺得這種事情……雖然以慕紹庭現在的狀況，你和他在一起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是感情事兒本來就是不理智的，你想怎麼做，還是隨着自己的心吧，否則以後我怕你會後悔。”
“會嗎？”
“說老實話吧！慕紹庭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你讓他早日將那個什麼未婚妻的事情解決了，他倒不失爲一個好歸宿……”
“你也覺得他好？”
“也？”
就這一個字，已經出賣了江清淺的內心。
她心裡也覺得他是無可挑剔的吧？
只是……
“晚晚，你不知道，他昨晚有多可怕……那一刻，我都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似的，我知道男人的佔有慾很可怕，但沒想到……會這麼的可怕！他還說我若是敢想着別的男人，就把我的心挖出來，我敢離開他，他就乾脆掐死我，我……”
不行！
江清淺深吸了口氣，那一幕還是不能回憶。
她每當想起，依然心有餘悸。
莫晚卻道：“那不正好說明他在乎你，你把他給逼急了。”
江清淺：“可是……也不能那樣啊……”
莫晚：“你就知足吧江小姐，若是有個男人也這樣把我視爲比生命還重要，我二話不說立馬拉着他上民政局。”
江清淺：“那你的意思是……”
莫晚：“我看不管怎麼樣，你最近還是先順着他，不要什麼時候又把他給惹惱了，以後的事情，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吧，誰會知道呢！”
以後的事情……
江清淺覺得，就連以後都變成一個悲傷的詞語。
他們之間，誰會知道是否還有以後呢？
“晚晚，你不知道……我不是不想順着他，也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我怕我的存在會成爲他的累贅，而且他媽媽那裡也沒法交代，所以我現在亂得很，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什麼累不累贅的？你不就是結過一次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是慕紹庭知道的事情，你又沒瞞着他，而他在明明知情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你，那就說明他把一切的後果都想好了，並且也有那個能力去承擔，用你操哪門子的心？”
“……”
“還有，你若是顧慮他媽媽，我覺得更沒必要了，這樣……如果下次他媽媽再來找你，你就直接說是你兒子死纏着我，我想甩都甩不掉，你自個兒找你兒子談去。”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是事實！而且，那是他媽，理應由他去搞定！”
“……”
江清淺陷入了沉默中。
她之前覺得事情很嚴重，所以才狠下心來分手，可現在經過莫晚這麼一分析，她又覺得其實所有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了。
怎麼會這樣呢？
“晚晚……”
“莫晚！”
與江清淺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道兇巴巴的男音。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皆是驚訝不已。
有那麼一瞬，江清淺還以爲自己是穿越了。
她扯了扯莫晚的袖子，看着那男人一步步走過來，難以置信的問道：“晚晚，我有沒有看錯？這個人……他，他不就是……”
“你沒有看錯，就是蔣鵬飛！”
“！”
江清淺震驚了。她和莫晚在大學認識，所以關於莫晚和蔣鵬飛之間的那段，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曾記得這個世界上最渣的男人莫過於蔣鵬飛這種人，可是這個人渣不是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嗎？爲什麼會忽然出現？
而且，莫晚對他的出現好像絲毫不感覺到意外的樣子。
莫晚覺得自己天生就和逛街犯衝，她就該天天宅在家裡才能相安無事。
上次心血來潮逛了一會兒，結果遇上了蔣鵬飛。
這次也一樣！
蔣鵬飛似乎也沒料到會遇見她，他這些天也在到處找她，無奈不知道她的住處，又沒臉再到她的父母家去鬧。
結果，還真是冤家路窄。
他氣勢洶洶的，每一步都帶着怒氣，像是要將莫晚碎屍萬段一樣。
“總算讓我逮着你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是不是你在我老闆面前煽風點火，所以害得我被解僱的？”
他一上來就是一句質問，聽得江清淺莫名其妙。
莫晚也是愣了一瞬，然後笑開來。
“你說什麼？你被解僱了？”
“你！你還笑？”
“我爲什麼不能笑？這真的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你應該早點來通知我纔對，哈哈哈……”
江清淺更摸不着頭腦了。
她拽了拽莫晚，問道：“怎麼回事兒啊？”
莫晚道：“這事兒回頭再和你細說，總之現在心情好。”
蔣鵬飛沒想到她居然會笑得這麼開懷，頓時臉都綠了，罵道：“莫晚，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使了什麼手段？否則慕總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解僱我？”
他是在年前就已經被解僱了。
他不甘心，除了那天被砸了車之外，他自認爲自己的工作兢兢業業的，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被開了。
他找到慕紹聰，可那位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被他糾纏得煩了，才丟下一句話給他，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誰是他不該惹的人？
他剛開始完全沒往莫晚身上去想，後來找人打聽，得知在他巧遇莫晚的那天晚上，慕紹聰遣走了所有的人之後和莫晚一起在夜店喝酒，最後還將莫晚帶走了。
他算是明白了……
莫晚不急也不惱的，依然盈盈笑道：“是啊！你現在才知道嗎？對付你這種賤人啊，我有的是手段！”
“你……”
蔣鵬飛被她如此反脣相譏，心中的憤恨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他氣得臉色發青，倏地舉起手來……
江清淺還以爲他是要打人，嚇得想要將莫晚拉開。
可是，莫晚不但不避開，反而還迎上前去，譏諷道：“怎麼？惱羞成怒了，在大街上都想動手打女人？說你是人渣你還不承認！有本事你就打啊！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你！”
蔣鵬飛的手僵在半空中，哪裡還打得下去。
在衆目睽睽之下，雖然上午逛街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已經有路過的行人紛紛向他們這邊投來異樣的目光。
蔣鵬飛只能收斂住自己的怒氣。
他將手放了下來，緩了緩道：“我知道過去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也不能全怪我，你父母的那五十萬……我又沒偷沒搶，是你們自願拿出來給我的，後來投資失敗了全虧了我也不想的啊！”
“所以，蔣鵬飛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如果可能，莫晚真的想將這個人的皮給扒開來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黑的？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這麼多年，他居然連半點悔意都沒有。
蔣鵬飛道：“不管有理沒理，我當初騙過你，而你現在也害我丟了工作，咱們就當一筆勾銷了，但你做人不能這麼絕，我現在出去找工作，只要報上名字就被拒絕，你該知道是誰纔有這個能耐，你至少替我說兩句好話，讓慕總不要對我趕盡殺絕。”
“是嗎？你連工作都找不到了？”
莫晚又樂了。
誰有這個能耐，她心裡當然有數。
但，她不禁有些意外，原來她那晚說的話，霸道總裁聽進去了。
那她就只能呵呵了……
“蔣鵬飛，你也有今天！我們從此一筆勾銷是可以的，但替你說好話就免了，你好自爲之吧！淺淺，我們走！”
“莫晚……”
“蔣鵬飛！”
莫晚見他還想繼續死纏爛打，倏地轉過身來，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警告你，別以爲我莫晚是好惹的，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人，以後你在路上再遇見姑奶奶，最好給我繞道走，否則你在B市可就不止找不到工作這麼簡單了，不信的話咱們就走着瞧！”
蔣鵬飛果然呆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敢靠近了。
他以爲莫晚有了慕紹聰這座靠山，自然是他惹不起的。
卻不知，莫晚其實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她和慕紹聰，從那晚之後，根本就沒再見過。
而且，關於蔣鵬飛被開除這回事兒，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的，究竟是不是因爲她的緣故她也不太清楚……
終於將人打發走了，江清淺還是一頭霧水。
“晚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蔣鵬飛他……”
“就你看到的那麼回事兒。”莫晚無所謂的道，“不過，你也看到了，以後什麼事兒也不會再有了。”
對於這種人，江清淺當然也希望莫晚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他剛纔說的什麼……慕總……”
不怪她太敏感，要怪只怪某人也是姓慕的，所以哪怕只是聽到一個和他名字有關的字眼，她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放心，他說的不是你的那位慕總，而是……好啦！慕紹庭他哥！”
“……”
“再確切點說，這個蔣鵬飛其實是慕紹庭他哥的司機，你說巧不巧？所以咯，他就被開除啦。”
“因爲你？”
“……”莫晚的眉心莫名的跳了一下，她竟不太自在的避開了江清淺的目光，道，“這麼說也沒錯，事實就是……是我向慕紹庭他哥揭穿了蔣鵬飛這個人渣的真面目，你想啊，誰放心將這麼一個人留在身邊，他就被開咯。”
這個解釋似乎也算合理。
但，江清淺總覺得不會就這麼簡單。
她還想再問些什麼，莫晚卻打斷了她，道：“所以我就說啊！你是幸運的，慕紹庭這個人還不錯，不僅對你一往情深，還願意對安安寧寧好。當然啦，買一送二，他也不算虧，你就知足吧，像我遇見蔣鵬飛這種人渣那才叫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江清淺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晚晚，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會有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的……”
“但願吧！”
莫晚的笑容飄在臉上，顯得不太真實。
事實上，蔣鵬飛得到了報應，她似乎也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開心。
她雖然算是出了這口惡氣，但是，有時候得到某種東西，總是以失去更多的東西爲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