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33)
簡言先是搖頭,然後點頭,並不說話!
“簡言你……”焱昊心猛然一滯,正要說什麼,驀然神情一僵,只覺胸前一陣濡溼。
懷裡的簡言將臉用力深埋在他胸前,身子出現不可抑制地瑟瑟顫抖!
焱昊困惑了,不再吭聲,只是雙手環抱緊她的後背,望着頭頂的天花吊板發呆,眼角的淚無力地滑了下來,方纔溢滿的暖意正在一點點流失。
良久,他的聲線哽咽地在靜謐的房間苦澀迴盪:“真這麼辛苦的話,就離婚吧!”
如果這是她最想要的,他並非不可以傾囊所有。
他的‘所有’此時正隨着這句話漸漸流失,包括他的自信、他的勇氣、他的執着。
焱昊的聲音像恆古的鐘聲悠長入耳,使她渾然一僵,目光呆滯。
眼淚順着鼻尖滑在他的胸口沁進半溼的衣襟,彷彿聽到胸口傳來一陣龜裂的聲響,即使細微卻足以痛遍全身。
緩緩地,她動作機械地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再次背對着他,牙齒顫抖地咬着自己的拳頭。
焱昊僵硬地轉過頭,不敢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同樣側着身子背對着她,目光空洞失焦,茫然潰澀。
這個夜晚,他們不像以往那樣親密的摟着入夢,而是彼此背對着背徹夜無眠。
有時候‘執着’往往是一股作氣,而‘放手’卻是抽掉勇氣。
第一次發現,背對背的時候,體溫是蒼白無力的!
接下來幾天,簡言都是和焱昊分房睡!
每晚,她在一樓的客房碾轉難眠,無法入睡,他在書房一坐便到天亮,每次傭人打掃書房時都發現孫少爺不是趴在書桌上睡着,就是站在窗前,背影蕭索沉重。
焱老太對此事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似乎沒覺得孫子和孫媳婦的行爲有何不妥。
即使管家老陳以及來姐看在眼裡乾焦急,然而見老人家那放任不聞的態度便不敢多嘴,畢竟老人家的心思也沒多少人猜得透,索性各守本份。
只是當三人坐在桌前共享晚餐時,氣氛總是靜得有些離譜,
整整八天,夫妻二人都沒有走進臥室一步,這種怪異的現象不禁令傭人們私底下議論紛紛,衆說紛紜,總覺得焱家有大事即將發生。
第九天,簡言從一樓客房走出來的時候只覺四周靜得怪異,並不見管家來姐及一個傭人。
“焱太太,您醒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兀然入耳。
簡言一怔,順着聲音望去才發現有一個陌生男人站在客廳,一身西裝正襟,斯文有禮,看樣子,好像在等自己!
“你是?”眼前的陌生男人令簡言不由心生怪異,目光防備。
穿着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朝簡言露出職業性的微笑,紳士地朝她伸出手,解釋道:“焱太太你好,我是王銳,是焱先生委託我今天過來辦理你們夫妻離婚手續事宜的律師,離婚合同已經擬好了,麻煩焱太太您過目一下,焱先生特別交代我,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您對離婚協議沒異議就可以馬上簽字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