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紫禁城,老遠就看到一身便服的袁子桐站在車旁。
不到慕容雲逸的車停穩,袁子桐便伸過手來,但他看到開車的竟然是那個慕容雲逸時,頓時有些尷尬。
還是慕容雲逸先伸過手去,笑道:“我們不打不成交,我今天又來蹭飯了。”
袁子桐看了一眼沐暖暖,當然只能握住對方的手,有些僵硬地笑道:“歡迎歡迎。”
三個人一同進入包房,剛坐下,服務生便川流不息地上茶上各式精美的小點心了。
“請,慕容先生,暖暖,你隨意。”袁子桐的東道主做得很到位。
“謝謝,”慕容雲逸將一個水晶餃子塞進了嘴裡,笑道:“我能跟暖暖一樣,叫你子桐嗎?叫這先生那先生,怪彆扭的。”
暖暖?慕容雲逸竟然稱呼沐暖暖爲暖暖,這麼親熱,這麼沒有間隙!袁子桐擡起頭,笑了笑:“行啊,叫什麼只是一個稱呼一個符號而已,無所謂的。”
慕容雲逸看出了袁子桐眼裡流過的那抹不悅,不動聲色地說:“對不起,沐暖暖從此不再是我嫂子了,她今天正式搬出那個家,所以,我叫她名字應該不爲過吧?”
啊?
袁子桐欣喜若狂,顧不得慕容雲逸在場,連聲問:“是真的嗎,真的嗎?”
沐暖暖微微地點了點,不說話。
袁子桐樂得,眼鏡也戴不住了,不停地滑了下來,也不停地將眼鏡撐上去,他一邊給客人斟茶,一邊樂哈哈地對暮容雲逸說:“雲逸,謝謝你。”
“謝我什麼呀,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慕容雲逸突然叫道:“喂,你給桌子斟茶啊?”
桌面上,已經汪成了一灘的茶水,袁子桐提着茶壺,還在斟。
聽慕容雲逸這麼一喊,袁子桐很是羞窘地將茶壺放下,招手叫服務生。
沐暖暖也是很羞答答的,爲了替袁子桐解圍,她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嗎?到底是什麼事啊?”
“暖暖,那個查撫仁找到了。”
“啊?這麼快呀,那…….那個查撫仁在哪兒呢?”
“現在在我哥的手裡,”袁子桐慢悠悠地啜着清瑩瑩的早茶,望着沐暖暖和慕容雲逸驚訝又敬佩的眼神,有些得意地說:“我哥手下有一班遊手好閒的傢伙,別的本事沒有,這種事情他們最在行。”
沐暖暖知道,現在的那些大款,身邊都有一些“特殊人才”,這些從社會底層收羅來的人物,正事不會,可對打砸搶及無事生非,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專家。
既然他們這麼快就查出這個“查撫仁”來,那說明此人很可能就是這個圈子裡的貨。
“沒錯,這個查撫人根本沒有正式職業,更不是哪家闊少,而是某家夜店的牛郎。他的真名叫黃雲龍,27歲,初中沒畢業便混跡社會,仗着有幾分所謂的才貌,和市裡的幾個名流之妻都有染,”說到這,袁子桐朝慕容雲逸笑了笑,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個赫赫有名的白玉蘭,就跟他接觸甚密。”
白玉蘭,風流妖佻而不要臉面,是桂媛媛的後媽,也就是說,曾是慕容雲逸未來的丈母孃。
難怪袁子桐說得吞吞吐吐的。
“雲逸跟那個女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見慕容雲逸的臉上有了微微的愧色與怒意,沐暖暖忙解釋道。
哦?
袁子桐將嘴彎成了驚詫的橢圓型。
“沒錯呀,雲逸已經徹底擺脫了桂媛媛!既然跟桂媛媛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和桂媛媛的小後媽就更沒關係啦。”
“是嗎?恭喜雲逸了,”袁子桐微微一笑:“那個桂媛媛,也是個不安份的貨色,聽我哥說,在她父親活着的時候,曾長時間在紫禁城包了一間房。我哥雖沒說她住在那裡做什麼,可稍微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一個年輕的女孩,長期包房,這意味着什麼。”
慕容雲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個桂媛媛雖然只是被踢了的前未婚妻,可一旦從別人的嘴裡聽到她不堪的經歷與淫邪的經歷時,慕容雲逸的心裡依然不好受,就好象那處還滴着血的傷疤又被人狠狠地揭起!
沐暖暖看出來了,忙轉移話題:“那這個黃雲龍有沒有說,他爲什麼要化名查撫仁,爲什麼要陷害喬語彤,是受了誰的支使?”
“說出來你們都不會相信。”袁子桐遲疑了一下,斷然地說:“若不是暖暖已經準備離開慕容雲澤了,這話我還不太敢說,有恐破壞人家家庭之嫌。”
沐暖暖一下子明白了:“這麼說,是受了慕容雲澤的支使?黃雲龍是這麼說的?”
“姓黃的一開始倒沒有這麼說,可是,監控錄相站出來說話了。在監控錄相里,慕容雲澤曾和黃雲龍有過秘密的接觸。”
在外人面前,慕容雲逸的那股呵護家人,維護親人的熱情,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只憑他們見過,不能說是慕容雲澤支使的吧?”
“那當然,我哥在生意場上也算是個經驗老道的高手了,他不會這麼盲目的,”袁子桐也是護兄心切,解釋道:“在這件事上,我哥玩了一個上屋抽梯法,在黃雲龍面前虛晃一槍,說慕容雲澤已經把事情的真相都說了,假如姓黃的再不老實,我哥會讓人玩死他。”
“這孬種就什麼都撂了?”慕容雲逸鄙夷地撇了撇嘴。
“這混社會的人最現實了,誰有奶誰便是他的娘!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這套理論,他們比誰都學得好,學得透徹。”
沐暖暖卻不想讓這兩個大男孩爲那個人渣議論不休,插嘴道:“那你哥有沒有弄清楚,慕容雲澤讓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每件事情的發生,總有原因吧?”
“原因當然有,”袁子桐看着慕容雲逸,淡淡地說:“是想把喬語彤的名聲弄臭。”
沐暖暖還是不明白:“慕容雲澤要把彤子的名聲弄臭幹什麼?彤子雖然不喜歡慕容雲澤,爲了我曾收拾戲弄過他,可慕容雲澤也不至於如此歹毒,如此不擇手段吧?”
慕容雲逸卻明白了,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說:“我找他算賬去!”
沐暖暖一把拉住:“你找誰算賬去!”
“慕容雲澤!”慕容雲逸一字一句地說。
“雲逸,你…….”
“暖暖,你這麼聰明的人這也想不明白?”慕容雲逸急躁地說:“慕容雲澤這麼處心積慮地陷害喬語彤,實際上是在算計我!”
沐暖暖一下子明白了,明白過來後也如慕容雲逸一樣氣憤難當:“這個禽獸,爲了把桂媛媛塞給你,竟然採用這麼陰險這麼下流的手段拆散你和語彤!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哥哥?”
“他不是我的哥哥,他這輩子都不是我的哥哥!”慕容雲逸嘶喊了一聲,抓起車鑰匙就要走。
“雲逸!”沐暖暖站起來攔住如一塊火炭般暴跳的慕容雲逸:“對那種畜生,你理都不要理他!人和畜生之間,永遠沒有共同的話題!雲逸,我告訴你一個報復的好辦法,那就是,慕容雲逸拆散你和語彤,你們呢,就要比過去更好,氣死他!”
袁子桐頜首笑着,望着沐暖暖很欣賞地笑着。
慕容雲逸站在原地,怒意滿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着頭:“嗯,慕容雲澤讓我下決心了,我這就找語彤去,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把她找回來。就算以後語彤放不下我的那段醜陋的往事,會常常提起,我既便很痛苦,很難受,我也會把這一切忍下,好好的待語彤。”
“這就對了嘛,”沐暖暖輕輕地拍了一下慕容雲逸:“那你還不快去?”
慕容雲逸跑了幾步又掉回頭,衝袁子桐笑道:“袁二少,暖暖就交給你了,麻煩你送她回去。對了,你膽敢對暖暖有一點的不好,小心我再給你英俊的臉上猛潑一杯酒!”
袁子桐哈哈大笑:“行,真那樣的話,不說是一杯酒,百杯千杯都隨你了。”
沐暖暖嬌嗔:“你倆個胡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