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桂媛媛看了看四周,無人。便高高揚起撥得極細的眉梢,脣邊掛上了譏諷的冷笑,尖聲地叫道:“你不允許?你算老幾啊?這個家,是雲澤哥說了算,是媽媽說了算!”
沐暖暖還是那樣淡然,如一抹懸在樹梢上的輕風般那樣淡定:“我沒把自己拿去排行,不知道算老幾。但是,這個家,從昨天開始,必須由我說了算。你要是不信,那我們現在就試試。”
說着,沐暖暖衝着樓下便喊:“金姨,劉媽!”
“哎。”
樓下異口同聲地答應着。
“金姨,請你家的金師傅跑一趟。”
“少奶奶,有什麼事啊?”
精明的金姨已經看出是什麼事情了,但她成心想讓桂媛媛難堪,誰讓這個姓桂的女人成天呼三喝四的,總不把下人當人看?
“送神!”沐暖暖朝桂媛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轉身款款地下樓。
金姨又哎了一聲,笑着往上走了幾步,衝着桂媛媛說:“媛媛小姐,我去幫你拎行李?”
桂媛媛的臉,變得煞青煞青,她哼地頓了一下腳,咬着脣就往上衝,邊跑邊叫道:“媽媽,媽媽!”
叫喊聲中帶着一絲哭音。
郝靜雅其實早就醒了,聽完金姨的報告,她興奮得一夜都睡不安穩。
郝靜雅沒想到,沐暖暖能主動回來,更沒想到,沐暖暖竟然主動問金姨要助興的藥!
她爲兒媳的這一巨大變化而激動,而狂喜,而無法入睡。
這麼說,沐暖暖算是徹底地放下心中的結而一門心思要和雲澤搞好關係;這麼說,沐暖暖是真心實意地想和雲澤好好過日子。
這麼說,自己抱孫的日子,就要來到了。
倚在牀上,郝靜雅一點倦意都沒有,滿腦子跑着的,全是光着屁股胖乎乎的小孩兒!
桂媛媛且哭且叫的聲音,及和沐暖暖對峙的動靜,無一例外地傳到郝靜雅的耳裡。
儘管對沐暖暖毫不留情的做法有些微議,覺得桂媛媛行爲再*也是個無處可去的可憐女孩,能容之處且容人。可是,郝靜雅知道,不管沐暖暖採取怎樣過激的手段,自己都要站在兒媳婦的這一邊,於情於理都得這樣。否則,這剛產生的大好形勢,有可能分崩離析,郝靜雅是絕對不會因爲一個外人而毀掉兒媳對自己的信賴與尊重。
郝靜雅皺了皺眉,對正在收拾屋子的劉媽說:“告訴她,小聲點,我還在休息呢。”
劉媽喲了一聲,開門出去:“媛媛小姐,請你小聲點,夫人還在睡覺呢。”
桂媛媛也不傻,當了郝靜雅這麼多年的乾女兒,對乾媽的作息習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這個時間段,乾媽早就起了,甚至,都用過早點了。
劉媽會這麼說,當然是受了乾媽的授意。
聰明的桂媛媛明白了,昨晚的“思想工作”,算是白做了。
桂媛媛棄了郝靜雅,轉身朝慕容雲澤撲了過去!
“雲澤哥,雲澤哥!你不是答應我說讓我留下來的嗎?”桂媛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哭美人,“求你跟嫂子說一聲好嗎?讓我住下來吧,雲澤哥從小就最疼我,現在我爸爸也死了,我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雲澤哥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啊?雲澤哥,你跟嫂子說說呀,求你了…….”
慕容雲澤極好的興致,在這一刻遭到了破壞。他有些厭惡地推開如火一般靠上來的桂媛媛,流離的眼神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我給你一筆錢,你去住賓館吧。”
“我不我不,”桂媛媛痛哭道:“賓館哪有家好?我不想住到賓館去。”
慕容雲澤咬了咬牙,極力不讓怒氣衝出體內,依舊低聲道:“先住賓館,等我讓人替你租套公寓再搬。”
“我不要,”桂媛媛依舊不答應,依舊哭得哀哀欲絕:“一個人住在公寓裡,那跟坐監牢有什麼兩樣?我不要我不要!”
慕容雲澤的耐性是有限的,他一下子瞪大了細長的雙眸,低聲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慕容雲澤的絕情,桂媛媛是領教過的。若是換上從前,桂媛媛知道見好就收。得不到慕容雲澤這個人,那就撈他一大筆錢財也不錯。
可是,今天的桂媛媛自恃手中握有慕容雲澤的把柄,她纔不怕慕容雲澤翻臉無情呢。
“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在這裡住下去!雲澤哥,”桂媛媛收住了淚,冷着臉說:“這是你在我爸病牀前承諾下的,你說,慕容家會照顧我一輩子,並且說,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隨我在這兒住多久便多久!這話才說了多久呀,雲澤哥,你怎麼轉身就忘了?”
慕容雲澤知道桂媛媛的手中有一份對自己不利的村料,也知道,這份材料是那個已死翹翹的桂林斌留給女兒的。至於材料裡都有些什麼內容,慕容雲澤不知情,但他通過不斷的探聽,在桂媛媛的隻言片語裡,慕容雲澤瞭解到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材料是束縛自己的一道繩索,自己一旦對桂媛媛翻臉無情,桂媛媛便很可能會拿出那個殺手鐲!
正因爲慕容雲澤顧着這一點,所以,對蠻狠嬌縱的桂媛媛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氣與親熱,否則,慕容雲澤早就一腳把這個失去利用價值的女人踹出大門外!
“我沒有忘,”慕容雲澤打着哈哈,邊從桂媛媛的身邊擦身而過,邊打着太極:“好,等有空的時候我跟你嫂子提提…….”
“不是有空,是現在,馬上!”
慕容雲澤鄙夷地笑了笑,心說:滾*蛋!你算個什麼玩意,竟敢命令我!
嘴上卻哼哼哈哈地答應:“嗯…….嗯…….”
桂媛媛覺得自己勝利了,馬上隨在慕容雲澤的身後,她要驗證自己的勝利果實,她要看看,慕容雲澤是如何跟沐暖暖說的。
沐暖暖,又會如何回答。
樓下餐廳。
沐暖暖正在幫金姨熱早點,見慕容雲澤下樓了,忙將他的那份早點端至面前,溫柔地說:“從今天開始,你要改喝牛奶。”
慕容雲澤自來喜歡在早餐上喝點自磨的豆漿。
“爲什麼?”
“豆漿含*,你們男人不宜多喝。”沐暖暖羞答答地說着,小臉飛起了紅霞,越發顯得嬌豔異常。
慕容雲澤扭過頭去,饒有意趣地盯着沐暖暖的粉臉,不顧金姨在場,在沐暖暖粉嫩的腮上扭了一把,取笑道:“你擔心我變成女人不能給你滿足啊?”
沐暖暖的心裡,在無數遍地詛咒着,臉上卻依舊笑靨如花,嬌羞地說:“不跟你胡說了,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喝牛奶。”
“那你陪我喝!”
慕容雲澤哈哈大笑,將沐暖暖一把扯過來。
沐暖暖一下跌坐在慕容雲澤的膝上上。
聞到牛奶的那股子特有的腥味,沐暖暖一陣的翻胃,她皺着眉頭捧着胃,說:“難道昨天在路上吃壞什麼了?怎麼總是想吐啊?”
啊?
金姨一下子衝了過來,滿臉是疑惑的笑容,急急地問:“少奶奶,你……你是怎麼個想吐法?”
“就是看到這吃的東西一陣一陣地往上翻,胃裡好象全是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