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到了叢林當中,乘黃就如魚得水,肆意奔跑而能不引起多少動靜。巨鼻也是速度極快,一個在樹下,一個在樹上,跑得旗鼓相當。
此時天已黑,叢林中各種顏色的熒光植物也開始出現在青木視野中,還有那些夜遊動物的眼眸,只是乘黃巨大身軀和自身的力量給予它們極大的壓力,讓它們不敢妄動,只能低聲嘶嚎告誡乘黃趕緊從自己的獵場離開。
林中地形複雜,小黃巨大的身體跟在巨鼻之後,不曾停歇地奔跑,也有些吃力,畢竟已經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天,但是,感受到背上主人的焦急之情,乘黃卻一直在勉勵奔跑,不願停歇。
終於,在七拐八彎之後,到了一個坡地,巨鼻停下了腳步,大鼻子一聳一聳,對着青木諂媚的笑着,青木翻身跳下乘黃,施展眼術,在無月的烏黑夜晚,臨時營地又沒有點滴火光,只能這樣才能看清有多少人在此地。
一個個紅色身影出現在青木視野中,各種形態,卻有很大一部分受了傷,足足有一兩千來人,但好像大部分都是老弱病孺,放哨的人又特別多。
到底此時進去是不是一個好時機?這種烏漆麻黑的環境中,貿然跳出去,引起反彈的機率很大,到時羣起攻擊倒是小事,就怕引起其中的老弱病孺炸營,那時,就罪過大了。
怎麼才能進去?卻不引起其他人的敵視,同時也不會有太大的動靜。若是明天天明之時,再進營地,那是再好不過的,這個部落中見過自己人還是很有一些,只是沛玲現在傷勢不明,不能耽誤治療啊!
突然,離青木最近的兩個身影中,突然有一個用極爲細小的聲音對身旁的同伴說道:“你說丁少華能救出部落中那些被抓走的長老和族人嗎?”
“住口!”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警告道,但過了半會,好像這個話題他自己也很感興趣,於是再次說道:“呸,丁少華算什麼?雖然我劍術比不過他,但是就是看不慣他那種樣子!長老們都受了傷,就連沛玲都受傷昏迷,怎麼就他沒事?看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就抓住部落的權力,不讓我們去找救兵,說什麼自己去救,哼,我還不知道,那個小子,不知在外面受到了什麼打擊,若不是吃了驅鬼丸沒有什麼反應……”
“不要說了,你不怕隔牆有耳!在心裡想想就好了,等到長老們傷好後,看他怎麼蹦躂?我說你啊,開始還不准我說,現在一說就沒完,哎,”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嘆息道,轉而話題一轉,“今天丁利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聽到這些話語,青木腦海中出現一名白衣大眼煉氣士,那正是在高原之腳同丁峰長老一同過來的,叫什麼名字去了?好像是什麼澤?對,沒錯,叫丁澤!應該還認識我吧,青木心中如是想,總要試一試,不然明天后悔都來不及了!
“丁澤——”青木輕輕試探地叫了一聲,卻被蟲鳴聲蓋過,那兩人沒有聽見,,驀地,青木心中大驚,若是這兩個傢伙都是愣小子,我一喊他們就發出警報,那不壞事,還需想個萬全之策。
青木深呼吸提氣,躡手躡腳地向兩人所在的樹下移去,每一腳都是在蟲鳴時踏下,輕微的聲音正好被嘹亮得意的蟲鳴聲掩蓋,青木越來越接近樹下,終於到達樹下。
頭頂兩人與青木只有三尺之距,青木沒有看兩人,只是屏住呼吸,雙手微微輕搓,這是一個無風的夜晚,隨着時間的推移,青木手中冒出一股略帶花香味的青煙,只是在這濃稠的夜晚,誰能注意到呢?青煙筆直升上了青木頭上兩人的鼻口之中,正在閒聊的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腳下竟然有人摸了過來。
等到丁澤與另一名煉氣士發覺不對之時,已經毫無力氣,一頭栽下來,青木在兩人栽下來那一瞬間,手輕輕攀着樹枝,跳了上去,接過兩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將兩人平放在地上,青木找到丁澤,扛到小黃身軀盤曲而成的一個封閉空間,打開機關燈。燈一亮,青木就看到丁澤驚恐的目光,張大嘴巴,卻絲毫聲響都不能發出,在燈光下適應過來時,卻發現是青木,眼中疑惑不解。
“丁澤,我是百里木,我們在高原之腳還見過,你還記得我嗎?”青木輕聲問道,“若是認得就連眨兩下眼,不認得就眨三下。”說完青木看着丁澤的眼睛。
丁澤看着青木,陷入了沉思,接着就從眼中爆發出欣喜的光芒,只是轉瞬又黯淡起來,接着就是用仇恨的目光瞪着青木。
青木看着丁澤變化的目光,心中更加疑惑,自己俘虜的那五名煉氣士是這樣,現在丁澤也是這樣,到底石居部落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才能化解丁澤的戒心?妖孽!對了,今天遇到五人時,他們認爲自己是妖孽侵入者,但是吃了驅鬼丸他們也未相信,不過現在還是要是一番,不然怎麼也不會甘心。
青木在丁澤身上摸索了一番,終於找出一個藥瓶,青木當着丁澤的面將裡面的藥丸慢慢地送入嘴中吞下,等到丁澤看到青木手中及嘴中都沒了藥丸,丁澤恐懼而仇恨的眼光頓時變得得意,大仇得報的解脫,只是青木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在丁澤面前坐了一刻鐘,講了一些在高原之腳乘黃部落常駐地發生的一些事情的細節,丁澤的目光中終於變了,變成了真正的欣喜!
青木終於鬆了一口氣,埋怨道:“想幫個忙都要這麼麻煩!現在相信我是百里木了吧,我餵給你解藥,不要叫啊,聽到了沒?”
看到丁澤連眨了兩下眼睛,青木才塞了一顆解藥,坐在一旁等待。
“百里木大師,真的是你啊!”聽到丁澤這樣說,青木猛地敲在丁澤頭上,輕聲罵道:“那我還要怎麼證明?”
丁澤揉了揉腦袋,傻笑道:“沒有,沒有,你是來……”
“沛玲怎麼樣了?你們部落發生了什麼事,竟變成這樣!”青木緊張地問道。
“對,對,你有沒有攜帶藥物?我們部落被妖孽攻佔,現在那些受傷的族人都缺醫少藥,等救援人員到來,起碼還要三天!”丁澤懇求地看着青木。
“你說什麼?現在帶我去看看你們那些傷員,我會是那種人嗎?”青木氣急敗壞地說道。
“好,好!”看到氣急的青木,丁澤心中雖在暗自嘀咕,青木在高原之腳與丁長老調價還價如此吝嗇,怎麼一下就如此大方了,但還滿臉歡喜地答應道。
又花了一刻鐘,將這些打昏的,迷昏的煉氣士都交給了丁澤,等到他們出來之時,對青木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又是道歉又是行禮的,青木卻毫不關心,一直催促丁澤帶自己去察看沛玲等人的傷勢。
這麼急切的心情到引起了其餘六人的再次懷疑,直到丁澤在他們耳邊耳語了幾句,就均是以曖昧的眼光看着青木,硬是將青木從此等硬漢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青木將巨鼻和小黃收回封印,跟在七人後面,嘴中低聲嘀咕着:“我喜歡沛玲?是嗎?我不是將她當作朋友嗎?是有那麼一點喜歡,但也可能是朋友間的喜歡啊……”
在一間封閉的帳篷中,雖然燈光閃閃,但一絲光都沒有漏出帳篷。
“哎,如果明天還沒有藥物,長老們還有其他人的傷勢怕是……哎!”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檢查了躺在帳篷中的傷員後,對着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痕的冷漠少年說道。
“我會想辦法的,明天我會帶人回部落看看能不能從妖孽手中搶來一些藥物。”刀疤少年冷冷地答道。
“可是……”
“沒有可是,我知道,這些傷員情況很危急,我們這些還活着的人,也能讓他們去送死,必須有個周密的計劃,”刀疤少年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過絕情,聲音一柔,“我也沒辦法,這些婦孺我也要護得周全。”
正在帳篷中氣氛越發沉悶之時,帳篷被打開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花花,那三十枚劍齒龍齒幣你準備好了沒有?我都跑到你們部落來了,你不會告訴我沒有吧?”
原本冷漠的刀疤青年,聽到這話,一直不曾變化的冷臉終於變化起來,驚愕,憤怒,恐懼,一時之間竟是變化莫測,甚是可怕。
“你,你怎麼來了!”刀疤青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青木。
“丁少華,我說過的,討債,快去準備吧!三十枚劍齒龍齒幣!記得啊。”青木經過刀疤青年時,輕輕地說了一句,在衆人驚愕,鄙視的目光下,丁少華終於挨不住,跑出了帳篷。
拿着四八蛇的諸多藥方,不知配製出多少種藥物的青木,多少也會知道一點診斷之術,都不是什麼怪傷,不是內傷,就是失血太多,或是傷筋動骨,很常見。
從揹包中掏出一瓶又一瓶傷藥,放在桌上,最後將整個桌子都堆滿了,纔將頭轉過去,肉疼地轉過頭說道:“趕緊拿去救人!”
等到所有的藥物都被幾名醫師千恩萬謝拿走後,青木才轉過身來,跑到沛玲的身邊,連着施展了兩張治療符,頓時被石居部落的醫師大罵敗家子!只是青木哪在乎這些,只願沛玲趕緊醒來,就算將所有的治療符用掉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