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路沙羣島是世界版圖上的第一大島嶼羣, 位於優路比安大陸南端,其中9個大島和130多個小島,帝國聯邦各種體制的國家林立。
其中“南科”是巴路沙羣島第一大聯邦制國家。其首府“東林”毫無爭議的是聯邦第一大都市。更是巴路沙羣島科技最發達的地區。
首府東林郊外的一處莊園, 一個列爲軍事禁地的地方, 穿着警衛制服的人, 正警惕地注視莊園外的一切動靜。在莊園一側房間中, 專門用來監控的大型設備工作時電流雜音不時地傳出。這座莊園是聯邦的監控中心。在安全防禦上, 自然格外的慎重。
莊園房屋落地窗旁。夏淺淺掀起青色窗簾一角,望着窗外。夜色早已深沉。莊園四周的特勤局特工,警惕的掃視着四周, 聽着耳機裡傳來的系統命令,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夏淺淺輕輕地放下窗簾角。房間裡, 幾塊巨型的電腦屏幕開着, 正在播放聯邦各地監控圖像。
俠客動用整個聯邦的電子監控網絡。耗費一個國家的資源。去尋找線索。顯然要比她一時熱血衝動, 卻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來得有效率。
純黑色的鍵盤區, 在熒屏亮光的反射下,微微閃亮。俠客的手指飛快敲擊鍵盤,調出前幾天的數據。然後快速查看。
確定沒有危險。夏淺淺將身後休閒衫的帽子掀了起來,將自己的臉全部蒙在了黑暗之中,這才閉上眼睛。
閉着眼睛的這段時間內。夏淺淺調用左眼的能力, 再次確定已經將莊園內外的數據烙印在自己的大腦中。同時, 她再次確認莊園地底下有個神秘的遺蹟。
她不想去多看那個神秘的地方。因爲, 那裡面有太多類似人形的兵器, 如果看太多, 她擔心自己會頭皮發麻,會感到恐懼。
睜開眼睛。俠客還是專注地進行操作。十根手指就像是彈鋼琴一樣快速地在鍵盤區移動。時不時用右手的尾指對專用數據打印儀進行操作。
夏淺淺沒有盯着顯示屏。只是盯着俠客的眼睛和那一雙快速移動的手。
或許俠客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 每每他全情投入工作時,一種叫做認真的光彩便會浮現於他可愛的娃娃臉上。而這個時候,夏淺淺注視着他,掩藏在黑暗裡的眼眸,不自覺地變得恍惚。
幾分鐘就能解開聯邦監控網絡,無疑俠客是個聰明到極點的人。與他那張正太的臉完全相反。他的聰明超過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然當年師父也不會瞧中了他。選擇了他。
看了海底城堡那麼多的筆記,夏淺淺很明確的知道,她要找的神之神風,擁有怎麼恐怖的力量。從自己的能力中,她推斷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結論。
如果神之神風真是她所猜想的那種存在。且必定屬於她。那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而且這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導致她根本不想相信自己的推論。哪怕這明顯是唯一正確的可能。
因爲內心的憂慮和隱懼。又或者是因爲傷口疼痛。夏淺淺的雙脣沒什麼血色。枯乾中透着白。
三十分鐘之後。
俠客有些疲憊地收回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旦確認了目標,俠客反應迅速。一張通過監控頭拍下來的圖片放大遞到了夏淺淺的手中。圖片上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男人,正安靜地站在飛行船的窗戶邊,安靜地看着大舷窗外的妙曼星空美景。
“與其我們漫無頭緒的到處找,不如從他下手。”
“嗯。”夏淺淺點了點頭,“聽你的。”
俠客站身起來。“他的目的地是考愛島。我們走。”
俠客和夏淺淺走到房間門口。俠客打開大門。忽然,十幾只黑洞洞、無比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看到走廊裡荷槍實彈的特警,俠客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當這支聯邦戰鬥部隊剛剛進入莊園,開始對監控中心展開包圍時,他就已經察覺。所以並不意外打開門後會看到他們,只是沒想到領隊的是一位年輕的上校。
俠客右手一環,將夏淺淺擋在了背後,坦然地注視對方,笑道:“抓兩個人而已,居然會驚動上校。有些意外。難道這裡表面上是監控中心,實際藏着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俠客的平靜,讓對面的特警們感到了驚訝,因爲不是誰在這麼多槍口的瞄準下依然可以保持鎮定。
這位年輕的上校也並不清楚,俠客已經經歷過多少這樣的場景。而且爲了保護他身後的人,他也必須保持鎮定。俠客一隻手將夏淺淺環在身後,護得嚴嚴實實。手指還夾住她帽子的前沿,再往下拉了拉。免得讓這些人看到她的臉。
俠客提出了問題,卻沒有人回答。因爲在一羣深色制服的特警眼中,這兩個人是窺探國家機密的罪犯,是讓自己這些人消滅的對方,有誰會跟跟一個罪犯聊天?儘管他身後還護着一個貌似柔弱的女孩。
一個身材粗壯的特警猛地衝上前來,狠狠一肘打在了俠客的頸脖處,爲了安全起來,他們當然不敢在這全是重要機器的空間裡胡亂開槍。第一時間將罪犯擊暈或者擊倒,纔是最安全的選擇。看着這一記強勁有力的肘擊直接命中了目標的脖子,聯邦特警們同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槍口微垂,往前踏出一步,準備在罪犯倒地之前,將他抓起來打了再審。
在這些剛猛的特警眼中,任何人的脖頸生生捱了一記肘擊,都只有昏厥倒地的下場。然後令他們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名身材粗壯的特警手一把抓空。那個年輕的罪犯並沒有倒下,反而是身子一縮,護着帽子蒙着腦袋的女孩,退到了房間的最角落處,落地窗的旁邊。
在俠客身後,夏淺淺不解地問道:“你幹嘛不躲開?我看着都覺得疼。”
俠客一臉平靜的笑容:“我不想去冒險。”
冒險?躲開攻擊算什麼冒險?
夏淺淺瞬間領悟到什麼,神色頓時變得很複雜。
在平常的時候,俠客只要發發狠,想衝出去或者反狙擊全滅了對方完全是小菜一碟,畢竟他的實力擺在那裡。可現在,他身後有着她這個重傷未愈的拖油瓶。所以……他就不想去冒險?唉,這人怎麼這樣!
站在窗戶邊,俠客將大拇指摁在透明的強化玻璃上,指紋掃描通過,厚重的防彈隔音玻璃一推開,耳畔頓時熱鬧起來,一陣低沉而又強勁的引擎轟鳴聲,清晰的剎車聲,然後是一連串急促卻不嘈雜的腳步聲。那是很多雙硬底地軍靴同時踩在水泥地上,才能發出震人心魄的腳步聲。
只過了一招,那名年輕的上校就意識到俠客不好對付,一個眼神,八名特警猛地衝出一股腦圍攻向俠客。幾乎同時,年輕的上校腳下一彈。一下子便躍起,兇猛地朝夏淺淺撲了過去。就想要抓住柔弱的小女孩當人質。
誰知道這個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女孩,從護着她的男人身後跳出來,不閃不避直接迎上他的拳頭。又在快要近身的時候腰身一擰,輕巧靈敏地讓開上校轟至眼前的一拳。同時右手狀似無意地撫摸過腰後。一截反耀着白色月光的刀尖。竟是狠狠地扎進了上校的大腿!
噗嗤一聲悶響!
刀尖深深刺進肌肉,拔-出來時帶出一飆觸目驚心的鮮血!
光這樣還不算完。爲了安全起見,夏淺淺在刺出匕首的同時,腳丫一擡,狠狠地踩在上校正背對着她還沒來得及轉開的屁股上。然後,腳尖借力使勁一蹬,瞬間就躍出窗外。
而上校呢?本來就猝不及防的受了一刀,又還沒來得及反應被一隻腳丫子狠狠地踹了一下。
要反彈一個人的重量該有多大的力道。更何況夏淺淺本來就是個好戰的暴力分子。她這毫不留情的一腳,立馬讓這個剛剛飽受傷害的上校摔了個狗啃泥,呈大字型重重地“pia”一聲砸到了地上。
靠!早知道暴力的人身邊絕對也有另一個暴力的人!柔弱個屁!簡直就是扮豬吃老虎!以爲夏淺淺是軟柿子的上校,興沖沖想欺負人家一把,誰知道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這時候上校心中所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委屈鬱悶得幾乎就想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夏淺淺從窗口飛出去的瞬間,俠客已經挾裹着衝鋒般的威勢趕到。在半空中攔腰抱住下墜中的夏淺淺,然後順着餘勢落地,繼續往前衝。身後跟着一片快如流光的金屬子彈。
一脫離滿是監視屏的房間,房間裡,包括剛趕到的軍人,開始毫無顧忌的持槍噴射子彈!
他們全部舉着聯邦制式旋轉槍管,噴射着色彩紅豔的火苗。
射擊的聲音很怪異,很沉悶。像是無數氣球正在炸開。噗噗噗噗。並不如何震耳恐怖。但是在軍人數量衆多,彈藥宣泄的速度少於秒數。那些子彈就像雨點一樣籠罩了整個莊園。挾着巨大動能與殺傷力。瞬間將院子的水泥牆壁擊碎。無數尖銳的水泥碎片炸裂。激飛。以不規則的路線。在空中四射。
雖然以聯邦科技與軍事用途結合而成地殺人武器,在這一刻完全展露它無窮的威力。但是俠客抱着夏淺淺靈敏閃避着前進,這些密集的火力打擊全部落空了!
而且,監控中心的那八個特警,反水了。端着槍朝着自己人。離他們最近的同伴身體瞬間被那些高速飛行的子彈。擊穿撕裂。巨大的慘叫聲。彈體貫入聲。聲聲驚魂……
夏淺淺眼中的崇拜表現得明明白白。“這種時候,你還能分出心來控制!你真厲害!”
“是是!別亂動!”懷中的女孩探出頭,到處亂瞄,俠客無奈地輕笑一聲,把她頭按回胸前,“槍打出頭傻鳥,懂不懂!”
俠客抱着夏淺淺衝向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黑色汽車。也不知道那輛汽車的車體和輪胎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在旋轉槍管的瘋狂掃射之下。車身上出現無數泛着金屬光澤的深洞。有些邊緣區域更是被擊穿,裂開。但是……黑色車體,沒有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看上去慘兮兮的密麻彈孔雖然泛着冷冷的金屬光,但沒有一個彈孔能夠貫穿進車體內部。
到達車身邊緣,夏淺淺和俠客只花了零點一秒的時間上車,關上車門。
低沉嗡鳴的引擎聲中,輪胎與水泥地面尖銳的摩擦聲響起。
在槍聲中。在煙塵中。在空氣裡的血霧中。黑色汽車就像一隻逃亡的野牛般。悍不畏死地朝着牆壁衝了過去。
…………………………
在東林郊外的夜色下。在一段公路上的風馳電掣後。俠客甩開了身後的追兵。開着黑色汽車行走在首都大街上。
天亮之後,俠客和夏淺淺穿上情侶衫,淺藍色牛仔褲,帶着深綠色棒球帽,加上揹着雙肩揹包。此時的他們看起來,就像街頭常見的年輕戀人,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俠客手到擒來地控制遊艇碼頭租賃老闆。兩個人開着豪華遊艇,出發前往考愛島。一天一夜的行程。夏淺淺四肢攤平,躺在陽傘下的沙灘椅上。俠客懶懶地遞給她一杯牛奶。
夏淺淺沒有去接。
俠客隨手將牛奶杯放在戶外桌上。雙腿交疊的靠着沙灘椅。眺望遠方探出半個海平線的朝陽。
清晨的海風,從天邊的朝霞處拂來。涼爽清透。夏淺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涼沁沁的,很舒服。舒服得彷彿能拋卻身後的種種,只想這樣朝着天際線永永遠遠地開過去……一天的時間,在海上,什麼也幹不了,夏淺淺也就什麼也不想去想。
她心情很好地起身,去拿牛奶,結果——“嗷!痛!”
她的胸!
俠客連忙一手托住她的後背:“你慢點!是不是因爲昨天,傷口撕裂了?”
“嘶——”夏淺淺呲牙,擠出一個笑容,“只是扯到。人一放鬆下來就容易感覺到痛。”
夏淺淺一手接過俠客遞來的牛奶,一手想把俠客的胳膊推開。沒想到俠客自動忽略她的動作,兩隻手半托舉着她,把她轉了半圈。變成面對面。
她瞪視俠客的臉:“你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只是想看看你的傷……”
“不行!”夏淺淺單手抱在胸前,怒目,“不準看!”
知道她會害羞,所以他昨天才忍耐着沒有去看具體的傷,但一天下來,她還是叫痛,俠客擔心傷口撕裂比他想象的要嚴重。那樣就麻煩了。
俠客試圖講道理,溫聲哄道:“我只是看看,又不碰,藥你可以你自己塗。”
“那就更不用看了!你看看又不能解決問題,沒意義的事情,還是不要幹!”
夏淺淺說完,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她這話說得,好像俠客光看不塗藥是服務不到位似的!
“……你說得有道理,光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額——”夏淺淺無言以對。
俠客眼神溫潤地看着她。溫柔貼心甚至帶着點委曲求全的樣子,殺傷力很大。夏淺淺立刻就有罪惡感!
人家大大方方的一片好心。自己扭扭捏捏的,甚是太小家子氣了。
可是,是胸耶——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唉——!
小時候又不是沒摸過!
光-屁-屁一起洗澡都不知道洗過多少回了!放鬆!放鬆!
夏淺淺躺回沙灘椅上。雙眼一閉。準備束手就斃,等待檢查。
俠客壓低嗓音,輕輕地笑了起來:“逗你玩啦!”
“……”
夏淺淺乾脆渾身放鬆,十分舒服地攤在沙灘椅上,吹起海風來。
心神,漸漸的,變得像海面一樣的風平浪靜。
這是半年以來,夏淺淺第一次真正放鬆下來。什麼都不用去思考。只管享受迎面而來的海風和身邊男人溫柔的呵護。
尋找的方法、路線、敵人、危險、一天以後怎麼辦,都有人去操心。
這個人比她聰明得多,也比她厲害得多。她總是在傷害他,他還是願意給她撐開一片天。
夏淺淺閉着眼睛,開心地笑了。
她覺得慶幸。她如此對他。他還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雖然管她多了點,可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她都已經習慣了。
這種時候,夏淺淺想不出,如果哪一天俠客不管她了,她是不是還能正常的活下去。
俠客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在笑什麼,這麼開心。”
“沒什麼啦!”
度假的時候,時間總是推進得很快。
考愛島離東林並不算太遠。卻它得天獨厚的美麗環境。處處藍天、碧海、沙灘。晴空下,美麗的金巴蘭海灘,陽傘如花。
海岸邊有出售衝浪板和冰飲的露天商店。
這裡繁華的程度一點都不亞於首府東林。
到處都是拍照留念的人,一邊走一邊嬉戲的年輕情侶,小孩子組成的旅遊團,還有很多上了年紀的夫婦。簡直就是蜜月旅行的聖地。
俠客和夏淺淺利用各種方法去打探黑袍男人的消息。
第三天。傍晚。
疲憊的他們路過一條熱鬧的步行旅遊商店街。俠客在蒼翠碧綠的棕櫚樹下,在一個小小的建在紀念品店前的電話亭裡,給師父打電話。
夏淺淺在外面等他。心不在焉的轉頭。一下子愣在那裡。她曾經想過很多種跟飛坦再次見面的情景。但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