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年鷹堯回到牀上的時候,鹿稚歡正睜着大而圓的眼睛看着他。
“等着我做什麼呢?”
年鷹堯的頭髮還低着水,他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說着便撲向鹿稚歡。
小女人伸出兩隻小手快速的抵在他的胸口,水眸四下游動隨後變得格外認真:“鷹堯,我有事對你說。”
熱勢戛然而止,年鷹堯一隻手撐在她的耳邊,身體依舊壓在她的身上,俊魅的臉上浮出淺笑,等待着她接下來的回答。
“是有關於彥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鹿稚歡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猶豫。
“嗯?知道什麼?”
年鷹堯臉上的笑意很明顯的斂去,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鹿稚歡的臉蛋,聲音聽不出情緒。
“答應我,好好解決,畢竟你們曾經……”
鹿稚歡說這句話的時候,小臉下意識的別開。被朋友欺騙和背叛的感覺她最清楚不過,但是她卻希望年鷹堯和靳彥天之間不要發展到前世的她跟柯嵐伊那樣。
“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你不許管。”
年鷹堯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聲音溫潤,隨後輕輕附身,吻向她的脣瓣……
夜晚格外安謐美好,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
與此同時,偌大的臥室沒有開燈,窗外的閃電鋪天蓋地的襲來,一瞬間將黑暗的室內照的如同白晝。
“彥天,彥天,你放手吧好嗎?”
艾小北滿臉淚水的趴在坐在椅子上的靳彥天腿間,聲音裡藏着深深的哽咽。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靳彥天搖晃着手中那猩紅色的液體,聲音如常般溫和平靜。
“彥天,我是真的很愛你,求求你,不要走到那步,我今天去見了歡歡,她也知道了。”
艾小北繼續哭訴着,當她提起鹿稚歡,靳彥天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鋒芒的光。
“你說什麼?”
下一秒鐘,他狠狠的將手中的杯子摔碎,一把捏住艾小北的下巴,滿臉肅冷眼底盡是明顯的殺意。
艾小北落寞而傷心的看着這個她深愛着的男人,她早該想到,靳彥天真的喜歡的是人是鹿稚歡。
只是愛矇蔽了她的雙眼,她自我欺騙着,只要留在靳彥天身邊,她一定能夠獲得他的心。
是她天真了吧,甚至她爲了這份偏執的愛,葬送了自己的本性和鹿稚歡的友誼。
“彥天,我愛你。”
艾小北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絕望的滑落。
“你知道嗎艾小北,當初那些人是找來的,我是刻意靠近你的,那些要強jian你的人,都是我安排的。”
靳彥天冷笑,無情的將那些殘忍的事實說了出來。
瞬間,艾小北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像是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男人一樣,眼底除了絕望就是驚恐。
“不,我不相信,不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顫抖不已,雙手緊緊抓住靳彥天的領口,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她深愛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付她呢?
“一切都是爲了靠近歡歡,你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可惜你太不爭氣,只會壞事。艾小北,你現在就給我滾!”
靳彥天此時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惡魔一般,話語狠毒而駭人,無情到極點。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艾小北拼命的搖着頭,根本相信這個事實。
她雙手緊緊的抓住頭髮,像個瘋子一般嘶吼着。
“很殘忍是嗎?生活就是這麼殘忍,你讓我放手,你能放手嗎?”
靳彥天看着坐在地板上狼狽而可憐的艾小北,眼底有着一抹稍縱即逝的心痛溢過,但很快就被一貫的冷漠取代。
他怎麼會對自己的棋子動真情呢?艾小北可是他親手毀掉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劇烈的刺激,讓艾小北渾身抽搐。喉嚨口似有腥甜感泛出,身下一陣疼痛,大量的液體猛地涌來。
是血。
她這一路的奔波早就讓身體疲憊不堪,靳彥天的那些話像是鋒利的刀刃,插着她心口不斷的插着。
“救我……”
意識越來越渙散,艾小北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靳彥天,伸出了一隻手。
靳彥天緊緊眯着眼睛,他不知道艾小北怎麼會突然流出大量的血液。
“你這是怎麼了?”
往日的情誼,最終還是讓靳彥天將艾小北從地上抱了起來。
“救救孩子。”
艾小北此時脣瓣發白,在靳彥天抱起她的那刻,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的淺笑。說罷,她便暈了過去。
孩子?
靳彥天眼底瞬間泛出一抹震驚,隨後他似是明白了什麼,抱着艾小北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夜雨茫茫,越下越大,懷裡的人身體溫度越來越低,坐在車上的靳彥天開始莫名的慌亂。
艾小北懷孕了,她沒有聽話的將那個孩子拿掉。
即使現在事實如此,他卻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無所謂。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車內,腥甜的血液味道肆意瀰漫,靳彥天抱着懷裡的艾小北,厲聲質問。
“彥天,放手吧,不要再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小北虛僞的睜開眼,她困難的呼吸着,軟綿綿的說出這句話。
“你不恨我嗎?我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告訴我你能不恨?”
靳彥天此刻的心情複雜無比,他緊緊抱住艾小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着,那是疼痛嗎?
“我不恨……你。”
艾小北勉強的扯開脣角,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徹底的昏厥了。
那句我不恨你,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靳彥天的臉上。
他用着最殘忍的方式對待她,她說她不恨他。
“艾小北,你給我醒來!我要你恨我,活着恨我。”
艾小北的身下早已經蔓延出一片血海,靳彥天無端的恐慌起來,他的白色襯衫上也全是她的血,他嘶吼着。
不不不,他不能讓艾小北死,也不讓那個孩子死。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靳彥天要的,莫名的悔意,在他心底如同潮涌般溢出。
他錯了嗎?
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