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向來都是一個很溫和的人,除非涉及到葉歆冉的事情,不然他也絕對不會這麼生氣。
倒是鹿稚歡顯得極爲平靜,她盯着屏幕上那個提起葉歆冉哭得稀里嘩啦的柯嵐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
“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不用生氣。”
隨後,她緩緩站起身,走到Jason面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Jason回頭看她,目光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衝着鹿稚歡一笑,也不再說什麼。
“我想等今天的戲拍完,去醫院看看母親。”
鹿稚歡很快岔開話題,不久之前醫院來電,說一直昏迷中的母親終於醒來,內心那段屬於鹿稚歡之前的記憶,讓她對母親非常想念和擔心。
“好的,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伯母。”
Jason眼睛一亮,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鹿稚歡的母親。
“我自己去吧,拍完戲還有很多後續,就拜託你啦。”
鹿稚歡笑眯眯得看着Jason,謝絕他的好意。
Jason點點頭,鹿稚歡說的對,這邊的工作還有很多,但是他又擔心鹿稚歡一個人去醫院會不會出問題。
畢竟現在她已經很火了。
“那麼讓小北陪你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有什麼事情立即給我打電話。”
Jason想了想,清潤的聲音又一次叮囑。
“嗯,好的,都聽你的。”
鹿稚歡再次笑道,小北陪着自己也好,她輕呼一口氣,久久的疲倦因爲快要見到母親而變得輕鬆而期待起來。
午後,醫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瀰漫在走廊四周。
鹿稚歡全副武裝戴着一個大大的墨鏡,和艾小北並行朝着母親的VIP病房走去。
她推開門,映入眼簾一張恬美泛着病態的臉,還沒有等她說話,坐在牀上的簡秋眼睛頓時歡喜的亮起。
“小歡,我的小歡——”
她的聲音帶着難言的喜悅,這些年她病了太久,從鹿稚歡的父親去世之後,她便纏綿於病榻,整個家都落在鹿稚歡這稚嫩的肩膀上。
作爲一位母親,她知道自己極不稱職。
鹿稚歡一下子奔到了簡秋的身旁,那種血脈相連的默契讓她眼眶酸澀,她抱住簡秋,聲音不知何時哽咽。
“媽媽。”
她柔聲得喊着簡秋,母女緊緊相擁的畫面讓人覺得感動,站在一旁的艾小北也忍不住偷偷的抹着眼角。
“沒有想到我的小歡這麼能幹,這麼短時間都成爲大明星了。媽媽爲你感到驕傲。”
簡秋滿眼寵溺,瘦弱的手愛憐得撫着鹿稚歡的長髮,聲音裡滿滿的欣慰。
“我說過的,要給媽媽最好的生活。”
鹿稚歡擡起頭,兩行淚痕清晰可見,她哽咽得說道。
這一句話,讓雙眸*淚光的簡秋止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曾經,在丈夫自殺之後她一度抑鬱,甚至想要了斷自己去追隨自己的丈夫。
她覺得天塌下來了,當她準備了足夠的安眠藥,是女兒及時得阻止了她。
她至今都記得,鹿稚歡那時候抱着她的雙腿,跪在她的面前,對她說。
“爸爸已經拋下我們了,媽媽你要我成爲孤兒嗎?如果你選擇這樣,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死。”
當時的鹿稚歡年紀尚小,但那句“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死”徹底打消了簡秋自殺的念頭。
她緊緊抱着女兒,嚎啕大哭起來。
從此母女相依爲命,卻不想因爲過勞的工作徹底病倒,從小生活優渥的鹿稚歡是那樣的懂事,趁着空閒的一切兼職,賺錢。
她自己的學費和她的醫藥費以及她們母女的生活費。
都是鹿稚歡一點一滴賺回來的。
那時候她就知道,女兒長大了。但是她爲什麼那麼心疼呢。
回憶戛然而止,簡秋也漸漸止住了淚水,看着女兒如今的模樣心裡除了欣慰就是驕傲。
“媽媽,原諒我這段時間沒有來看你,醫生說你的身體已經好轉了許多,我相信很快你就會康復,到時候我們就回家,好嗎?”
在簡秋面前,鹿稚歡完完全全像個孩子,她笑着哭着鼓勵着母親。
“好,小歡很棒,媽媽覺得很幸福。”
說到這裡,簡秋止住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母女再次緊緊抱在一起。
彼此寒暄了一段時間之後,鹿稚歡看着簡秋睡下之後,和艾小北便起身離開。
鹿稚歡走在醫院那冗長的走廊,細細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咚咚的清脆聲響,和母親見面之後的她,心裡一片溫暖和平靜。
身旁的艾小北如常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微微擡頭看向窗戶,夕陽落下的昏黃餘暉,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美好。
就在她和艾小北走到走廊的拐角處時,迎面而來的一個人瞬間令她的臉上的笑容快速斂去。
古洛!
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古洛穿着病服,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精神和帥氣,身邊沒有一個陪伴的人,顯得落魄而狼狽。
他一瘸一拐得朝着這邊走去,鹿稚歡猛地想起上次他被年鷹堯暴打的事情。
古洛這個時候也擡起頭,即使眼前的女人戴着墨鏡,打扮得普通,他也是一眼認出了她。
“鹿稚歡。”
身形狼狽的古洛,嘴角扯開一抹一如既往桀驁不馴的笑容,聲音帶着意外的驚喜喊住了她。
鹿稚歡的腳步倏地停下,她沒有摘下墨鏡,躲在墨鏡後面的雙眸早已經一片清冷,不屑得盯着眼前的男人。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請你不要擋着我們的路,我們趕時間呢。”
艾小北並未認出眼前這個鬍子拉碴男人就是古洛,她伸出手擋在古洛和鹿稚歡之間,發揮了一位助理的能力。
“小北,他是古洛呢。”
鹿稚歡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聲音平靜地對艾小北說着。
“天吶!古洛?你咋成這樣了?”
艾小北驚訝無比,一隻手放在張大的嘴上,不可思議得看着眼前的古洛。
古洛根本懶得理艾小北,他的視線始終饒有興趣得落在鹿稚歡身上。
“寶貝兒,你不覺得需要跟你朋友解釋下,是誰把我弄得這麼慘?不過就算死在你的手裡,我也不會怪你,誰讓我,那麼喜歡你呢。”
古洛對着鹿稚歡挑着眉,聲音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甚至調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