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個個像傻子一樣,蹲在地上,用刀,用劍,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挖掘着冰洞出口的冰塊。
可是,厚厚的冰塊好像就是沒有盡頭的,硬邦邦地塞在那裡,任他們一行人如何努力,也只能磨開表面上一點點皮。想要在進去,便好像是遇到了一堵最厚最硬的門,如何也不能挪動一些。
“怎麼辦,怎麼辦……寒墨夕!他在裡面,很快就不能呼吸了!”蘇晴柔焦急地呢喃着,整個人微微發着顫,隱約開始絕望了,又不願意相信寒墨夕便真的被困在裡面,總覺得只要堅持下去,也許就能再看見他那一張冷酷卻溫柔的臉來。總覺得,他那麼強大的人,不應該被這小小的雪給困住!可是,他們幾個人的動作,與這深厚的雪塊相比,太渺小了……
忽然,蘇晴柔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隆”的巨響!整個身體忍不住隨着這一聲巨響顫抖了一下!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是雪崩!雪崩!”旁邊的一個侍衛猛然站起來,朝着雪湮山頂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衝着葉宿音猛然吼道。
沒有猶豫!葉宿音立刻站起來,蹙了一下眉頭,焦急的喊了一聲“走!”,然後猛然轉身一把將蘇晴柔抱住,緊緊地抱住,運用內力往山下的方向跑去。那些死士,也很快跟上了他的腳步。
“轟隆”“轟隆”的聲音越來越近。
“嗖”的一聲響,蘇晴柔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被葉宿音環住,猛然騰昇起來的感覺讓她嚇了一大跳。察覺到葉宿音的動作,蘇晴柔忍不住有些驚慌的呼喊起來,“喂,小音,你們在幹什麼,寒墨夕還在那裡……”
然後,小音沒有迴應她,自顧自得往山下狂奔!蘇晴柔眯了眯眼睛,只感覺耳邊那“嗖嗖”是風聲,陣陣地響徹着,一下一下地撩撥着自己此刻虛弱的身體。
“轟隆!轟隆!”連續的響聲此起彼伏,像是最激烈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聲音,一下一下都好像能將人的骨頭震碎了一般。
蘇晴柔整個人被葉宿音環着,眯着眼睛地看着身後,強烈的白色,一浪一浪地咆哮着翻滾下來,從遠處慢慢向自己逼近,“轟隆”“轟隆”地咆哮着,蔚爲壯觀。
葉宿音的動作很快,用盡內力向下奔跑,不敢有一點停息!
雪崩!雪崩!
咆哮的雪浪伴着“轟隆”“轟隆”的巨響,猛然衝刺下來……漸漸地逼近了將寒墨夕掩埋的那一個冰洞!
“不,寒墨夕……”蘇晴柔大叫一聲,腦子一下閃入一個想法——如果這咆哮的雪崩將那一個已經塌掉的冰洞掩埋,那麼寒墨夕的生還,便真的只能寄望奇蹟了!
寒墨夕,那一個俊逸如天神的男人。
寒墨夕,那一個冷着一張臉,卻善良溫柔的男人。
寒墨夕,那一個孤獨而卻深情的男人……他便要被掩埋在這一片雪白裡面嗎?
不捨得。心疼,又覺得可惜!蘇晴柔感覺自己的心思很複雜……
大喊一聲,蘇晴柔忽然感覺全身疲憊,那一股熟悉的酸味猛然又從身體底下冒上來,一陣一陣的,洶涌的咆哮着往上冒。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一次涌上來……如過去的一次,兩次一樣。
“惡……”蘇晴柔低下頭,又是一陣乾嘔。
葉宿音蹙了一下眉頭,卻不敢有任何的放鬆,身後的雪浪越來越快,“轟隆”“轟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只要停下身子,就會被它活埋一般!
眼看着那一片白色將那完全掩蓋……也掩蓋了蘇晴柔對寒墨夕的希望。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那個男人……
蘇晴柔忽然覺得全身無力。
“晴兒,別怕,我們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等到了山下,就沒事了!”葉宿音嘴裡輕喃一聲,腳下的動作卻不敢有一點放鬆。
“嗯......”蘇晴柔輕輕地應了一聲,淡淡的點了點頭,身上的酸味卻一下子越來越清晰,意識慢慢變得飄忽了,黑暗猛然向她壓過來,咆哮着,將她眼前的任何東西都擠壓掉了。耳邊,還隱約能聽見雪浪一陣一陣的咆哮着,轟隆,轟隆的。可是,眼皮卻變得越來越重,意識,終於消失了……
消失了……
·
“皇后還沒有醒?”
“沒有呢,皇上已經三天沒有上早朝了,前些日子被說成“暴君”……兩萬雪湮大軍沒有活埋成,終於是甩了這個“名號”,可是,在這樣下去,皇上可能又要被說成昏君了……”
“哼,他們知道什麼啊……對自己的女人好的男人,纔是真男人,只要他是個真男人,就不可能是昏君。”
“呵呵,你倒是知道啊……”
兩個宮女在乾臣宮不遠處修剪着花。
清風徐徐,雨後的早晨,空氣都好像是甜的。
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喚着,一下子從樹的這個枝頭,猛然跳到那個枝頭……兩隻鳥兒在空中相撞,偶爾還會擦一擦羽毛,碰一碰嘴脣,十分歡快的樣子。
從雪湮國回來了紫暉,便會覺得從冬天好像一下子變回了春天。那些樹啊,花啊,都顯得如此豔麗。少了白色的襯托,哪裡都顯得暖洋洋了。早晨的太陽更是帶着濃濃的暖意,撒在還滾着露珠的枝葉上面。
“窣窣……”
“窣窣……”
昨夜的一場雨,明明不大,卻還是掃落了許多花瓣,在地上鋪了一層豔麗的顏色,乾臣宮外,此刻有一個宮女正在仔細的清掃着,竹掃帚在地上劃出一條條交錯的痕跡,也劃出了“窣窣”聲響。
“噓!”曉魑推開門出來,連忙走過去,輕拍了那一個宮女一下,慢慢開口道,“小聲一點兒,皇上才眯下,別吵着了。”
宮女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抿了抿嘴,輕聲地應了一聲“是”。
曉魑“嗯”地應了一聲,想了想,又招呼旁邊的一個宮女過來,慢慢開口道:“你讓御膳房做些清淡的東西,準備着將皇上屋子裡的東西都換了去吧。”
“是。”宮女安了一個身,這才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在葉宿音的房間隔壁,幾個老太醫輪着班睡覺,每一個時辰都保證有兩個太醫醒着,這是皇上的吩咐,等蘇晴柔醒來,第一時間要讓太醫們守着身子,馬虎不得啊!
曉魑又將許多吩咐下去了,確定自己應該沒有忘記東西,這才急急忙忙地往觀親殿走去。
“觀親殿”是宮女公公看望宮外親人的地方。但是,並不是每一個日子都能看望親人的,宮女都要安排好了號,然後慢慢等通知,今天,恰好是曉魑看望親人的日子,雖然乾臣宮這裡蘇晴柔沒有醒過來,很多事情還要忙碌,曉魑卻也沒法子,急急忙忙地跑過去,只想着好久才能見她一面,不能耽擱了。
觀親殿裡,有喜有悲。相聚的喜悅,分離的悲傷……就在一個地方呈現。
在宮裡當差,便和親人分開了,絕對是不可能隨意地出宮的,這一個個能在觀親殿裡相聚的日子,也便顯得格外珍貴了。
曉魑一邁進觀親殿,便看見了她坐在那裡,因爲已經成了少婦,衣着啊,髮式啊,都和以前在宮裡做宮女的差了好多,臉卻瘦了一圈,黑了許多,猴子似的,讓曉魑看了是心疼。
“姐姐……”女人看見曉魑過來,連忙從位置上站起身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朝着曉魑焦急地呼喊了一聲。
“曉魅。”曉魑走過去,一下子抱住妹妹 身子,久別重逢的激動讓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姐妹兩個互相攙扶着走出觀親殿,一起來到觀親殿旁邊的那一棵大樹下,終於是安靜了。曉魑從上往下打量着她,卻發現她真的瘦了一圈,連忙皺了眉頭,焦急的問道:“曉魅,你怎麼樣……武將軍對你好嗎?”
“哼!第十二房小妾,哪有什麼好不好的。武將軍?呵呵,真是一介武夫,什麼都不懂,不會憐香惜玉,更不會知道我的心思……”曉魅冷着一張臉,重重的哼了一口氣,冷冷地開口着。
曉魑“哎”地嘆了一口氣,好一會才慢慢開口,勸解地說:“曉魅,你別這樣子,男子三妻四妾總是正常的,皇上將你賜給武將軍,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你想想,敢在蘇皇后身上動手腳的人,現在還有幾個還活着……也就剩下你了。”
“哼,生不如死。”曉魅冷冷的開口。
頓了頓,曉魑繼續說道:“武將軍雖然一介武夫,但現在畢竟是你的相公,你重要擔待一點兒,多想着他的好。”
“好?他的好……”曉魅眼神有些迷糊,腦子裡想着葉宿音,想着易昭水,想着樂樂,見過了這些男人,她怎麼可能將一個肥頭大腦的武夫看出一些好來!
“她,蘇晴柔!不過也是一個宮女!她不過也是一個宮女!我哪裡比不上她……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曉魅忽然好像壓抑不住一般,忽然吼出聲來。整個人激烈得顫抖着,說不出的狼狽和落魄。
“曉魅,曉魅!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子!”曉魑緊緊地將妹妹抱着,含着眼淚急急忙忙地開口着,“不要這樣,要是被皇上的人聽到了,你便連命都沒有了。”
“讓我死了好了,我就是要說,我就是要說……”曉魅卻是不聽,環着姐姐的身子大聲地哭着。
曉魑聽了,心疼地拍打着妹妹的肩膀,淡淡的開口着;“曉魅,你也不用嫉妒她,這些日子,皇上才從雪湮打了勝仗回來,宮裡的大臣便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勸着皇上選妃了……丞相的女兒,太學的千金,一個個對後宮的位置虎視眈眈的,她哪裡招架的住啊!”
頓了頓,曉魑又說道:“還有青嵐雪湮,也都與鬆了一批美女過來。女人啊,不都是這樣嗎,誰又比誰好得多呢,就算她貴爲皇后 ,也沒什麼好嫉妒的,人,還是要做自己的本分便好。“
“呃……”曉魅聽了姐姐的話,一陣一陣的哭聲一下子消散了,收了收鼻子,身上擦了擦眼淚,這才擡頭看着姐姐,呆呆的開口,“真是這樣嗎?姐姐?”
“是啊,姐姐每天在皇上身邊伺候着,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所以,曉魅,你別這樣子,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日子。”曉魑淡淡的開口說道。
曉魅呆呆的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前方,好一會,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哈哈,哈哈,皇后?皇后?蘇皇后?她那傻女人,真遇到了對手,不知道會輸得多慘!哈哈,我等着,我要活着,活着等着看好戲……”
暖暖的陽光撒在她的臉上,臉上誇張的笑容一下子被放大開來,顯得有些猙獰。
·
乾臣宮
早晨的陽光帶着昨夜的雨水,暖和而溼潤,輕輕地從窗子外面透過來。
“寒墨夕!寒墨夕!寒墨夕……啊!”蘇晴柔閉着眼睛,重重的皺着眉頭,整個身體猛然的晃動着,晃動着。
趴在牀沿上的葉宿音一下子被蘇晴柔吵醒了,擡起頭來,皺着眉頭看了躺在牀上的蘇晴柔一眼,一下子陰沉下來一張臉來。
“不喜歡,晴兒,不喜歡你叫‘我’以外的名字……”葉宿音嘟嘟嘴,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猛然將腦袋湊上前去,用自己的嘴脣一下子敷上她的嘴脣,一下子將那一聲聲“寒墨夕”隔絕掉了。
“呃……”蘇晴柔呻吟一聲,然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整個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
葉宿音卻一下子吻出了癮,遲遲身子不得離開。動作卻是很溫柔,嘴脣輕輕地沿着蘇晴柔的嘴脣舔弄,從而有一種曖昧到極致的感覺。
反正蘇晴柔還沒有醒來,葉宿音本來“吻一個夠本”的耐心,一點接着一點,肆意地將舔弄蘇晴柔的嘴脣,葉宿音吐出的氣息撲到蘇晴柔臉上。
終於覺得滿足,葉宿音擡起頭來,兩瓣嘴脣彷彿依依不捨的黏着,本放開的時候還不輕不重地沾了一下。
低頭打量着蘇晴柔,確定她終於安靜了下來,葉宿音這才呵呵地淡笑開來,然後伸手用食指在她的鼻尖點了一下,慢慢地開口道:“豬,還是安靜的豬可愛……算了,現在你特殊情況,懲罰就輕一點,以後再敢喊別的男人是名字,看我怎麼對付你……”
說完,葉宿音又是自顧自得笑了。
“嗯……“蘇晴柔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噩夢,真的是一個很恐怖的夢,在這夢裡,寒墨夕的臉上、身上滿滿的鮮血,慘烈的紅色……一片片包圍着他,然後他站在這一片血跡裡,對着她揮手,說着”晴柔,再見”。冷冷的一張臉,卻因爲這一片紅色而顯得妖媚無比。
整個人都被恐懼包圍,蘇晴柔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身體在此刻變得僵硬而冰冷,蘇晴柔覺得自己要發狂了,可是,這一種瘋狂的感覺,卻一下子被嘴脣處傳來的暖意壓抑了……彷彿是爆炸的火焰,忽然遇到了一絲清泉,舒爽到心底。
慢慢的,寒墨夕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慢慢的,那一股害怕的感覺也消去了,只剩下平靜,彷彿湖面的波紋一樣,輕輕柔柔,旖旎地散開來。
“呃……”蘇晴柔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睫毛微微發顫,發顫,眼睛終於張開了。
“小音”一睜開眼睛,便能看見他,蘇晴柔蘇晴柔一下子變了
“晴兒,你醒了?你醒了?”葉宿音低着頭,有些興奮的開着口。
蘇晴柔感覺骨頭有些發軟,這一覺,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呆呆的擡了頭,眼神還有些飄忽的打量着眼前的情節,呃?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居然回到了紫暉了!
“水……”蘇晴柔感覺嘴裡有些幹,整個身體一下子也變得十分難受,於是揪起眉頭朝着葉宿音輕聲喃喃。
“啊?好!好!”葉宿音臉上帶着笑,看着蘇晴柔的表情滿滿的激動,然後抓起了旁邊一碗茶,遞給蘇晴柔。
“嗯。”蘇晴柔應了一聲,身體依然虛弱,抓着茶碗的手還是顫抖的。
“啊呀,不行!不行,晴兒,太醫說你不能喝茶的,茶葉對你的身體不好。”葉宿音纔將茶碗遞給蘇晴柔,又猛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然將那一個茶碗奪過來,手忙腳亂的將那一個茶碗放在一邊,急急忙忙開口。
“小音!”蘇晴柔口乾舌燥,語氣難免比較糟糕,“什麼對身體不好……我以前也天天喝的。”
“啊?不一樣的,晴兒,你現在和以前怎麼能比呢,”葉宿音顯得很緊張,又或者說是興奮過了頭,嘴角含着笑,急急忙忙地解釋着,“喝茶這個習慣,這些日子可要改,就算不是爲了你自己,爲了‘他’,也要改!”
葉宿音焦急地說着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蘇晴柔已經被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繞得雲裡霧裡。
“爲了‘他’?”蘇晴柔昏睡了這麼久,本來便覺得迷糊,被葉宿音這些無厘頭的話說得,一下子更覺得朦朧了。
“是啊,他可是我們的寶貝,可不能出一點差池……”葉宿音就着坐在牀上的姿勢,伸手攬着蘇晴柔的身子,低頭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開口道,“晴兒,你可注意了,別想太多,像剛纔這樣做惡夢也是不好的;哦,還有這段日子,千萬別下廚,油煙味也對你們不好;對了,對了,還有,還有……吃的東西也要講究,呃,這個沒關係,我會讓太醫們給你配置,晴兒,你只要乖乖地吃就可以了……”
什麼,什麼?
蘇晴柔呆坐在那裡,傻傻地聽着葉宿音的話——到底怎麼回事,哪來那麼多“不可以、別”,哪來那麼多講究啊!
她,又不是什麼病人!
“曉魑,曉魑……”葉宿音嘮嘮叨叨地講了這麼多話,才發現自己正經事情居然還沒辦,就着環着蘇晴柔的姿勢朝外面喊幾聲。
“奴婢在。”曉魑已經從觀親殿回來,此刻聽了葉宿音的叫喚,連忙推了門進來。
“快,傳朕的口諭,讓太醫們過來,晴兒醒了。”
“是!”曉魑安了一個身,連忙離開。
葉宿音這樣吩咐了一陣,然後轉頭看着蘇晴柔,急急忙忙地問道,“怎麼樣,晴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呃?”蘇晴柔呆呆地看着葉宿音,心底一下子涌起一種不好的感覺,“小音,我?”
我?不會真的病了吧。
“啪啦”一聲響,門一下子被推開了,幾個白髮的老太醫,齊刷刷地提着醫箱子,搖擺着身子走進來。
“皇上。”領頭的老太醫連忙給葉宿音安了一個身。
“別請安了!”葉宿音着急地揮揮手,急急忙忙開口,神情激動又含着緊張,“快給晴兒看看。”
“是,是。”老太醫連忙走過去。
曉魑搬了一張椅子給老太醫,在葉宿音牀邊坐下。
蘇晴柔轉頭看了看葉宿音,又看了看一屋子的太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手伸了過去,給老太醫。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蘇晴柔靠在葉宿音懷裡,這才覺得安心許多。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總還是有一個肩膀,一個懷抱讓自己靠的。
可是,不會真的生病了吧?蘇晴柔蹙一下眉頭。
“嗯……”老太醫慢慢放開蘇晴柔的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皇后到底怎麼樣,別給朕賣關子!”葉宿音此刻顯得十分沒有耐心,才聽他這樣吐了一聲氣,便急急忙忙地開始詢問。
“啊?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只是身體依然比較虛,只要開一些保胎安神的藥,便沒有事了。”老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被皇上這麼一喝斥,說話的語速都變得快了許多。
保胎?
蘇晴柔愣了愣,坐在那裡,全身發着呆,耳朵裡只有這兩個字在哪裡嗡嗡作響——保胎!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