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純信聽了,心中自是不悅,他斂起眉頭說道:“雖然我之前不認識你,但是你這樣說,我心裡頗是覺得不以爲然。我花田國的姑娘,哪怕只是一介民女,豈是你要就能要的?何況,實話和你說了罷,這位朱姑娘也並不是普通的民女,她是被先皇親封的公主,想必你不知道罷!”
齊匡胤聽了,只是說道:“花兄,我自是知道!”花純信聽他冷不丁這樣說,心中只覺得彆扭,他冷冷道:“倒也別和我稱兄道弟的!我和你自是陌生人!不過,你這樣帶着人馬過來,想來,總是對我花田國是大大的不敬罷!”齊匡胤聽了,笑道:“只要,花兄讓我帶了朱姑娘走,我願意給花田國二百萬兩白銀以作補償!”
花純信聽了,只是笑道:“你也太小瞧我花田國了!不過,我花田國是小國,可也不做這等卑躬屈膝之事!”齊匡胤聽了,便直言道:“花兄,若是朱姑娘自己願意呢?方纔她已經到了我這裡,說是願意和我隨去!”花純信聽了,卻是踱着步子,對他言道:“若是我不放人呢?”
齊匡胤便道:“你未必能做得了朱姑娘的主!”花純信聽了他此言,忽地心中沉痛起來。他貴爲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可是,卻不能主宰一個女子的命運!齊匡胤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花兄,我以後將會以皇后之禮相待她,根本不存了玷辱了她的心思!與其她被拘在那嘉陵島,不如和我去了齊國!”
花純信的心裡忽地惆悵了起來。朱雪雁被先皇封爲寧國公主,這花純仁和她只能是兄妹之情,難道他花純信就不是?若是對她說出自己的心意,只怕又會大大嚇着了她!這齊匡胤倒是瞅着了個極好的機會!花純信心中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齊匡胤誠摯說道:“花兄!朱雪雁以寧國公主之禮,嫁去齊國,自會封爲皇后!其實我也知道她和花純仁之間的一些過往!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心中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何況,這也沒什麼!我自是能理解她!”
花純信聽了,心中黯然,口中說道:“你也太過自詡了罷,難道我就不瞭解她?我就不關心她?”他對着齊匡胤,是脫口而出這句話。齊匡胤聽了,心中不禁訝然。不過,想想他就明白了。看來,這花純信對朱姑娘,也是有意。齊匡胤的心兒可是揪了起來。他可不想在帶回朱雪雁之前,橫生出許多枝節。
他決意要速戰速決了。他以凜冽地語氣對着花純信道:“花兄!我大齊國的實力,可是在你花田國之上罷!這萬一動武,失敗的必然是你們!花兄,你可不要讓你們太后爲之生氣纔是!好好兒地將朱雪雁嫁了,難道不是一件美事麼?”
想想,齊匡胤又道:“何況,這件事只需朱雪雁本人同意就行!她已經都答應了我了!你是怎麼說與都是無濟於事的了!若是惹惱了貴國太后,可想想那花純仁的下場罷!”他這話說得是綿裡藏針。
花純信自然是聽出來了,他不甘示弱
道:“齊兄,你干預的事兒也太多了罷!你果真以爲朱雪雁會跟了你走麼?”“果真。”齊匡胤立即說道。他繼而笑道:“花兄,你留着她在花田國,難道是要讓她做個老姑娘嗎?當然,她如今已然是個老姑娘了!你又不能娶了她,再說你已經有了貴妃,你留着她,難道是封她做皇后嗎?那可就是要弄出比花純仁還要可笑的笑話了!”
花純信見齊匡胤已看出他心事,倒也不在乎了,他朗朗道:“不錯,實不相瞞,我哥哥喜歡她,我也喜歡她。只不過我不說而已。我縱然不能娶她,可也看不得她爲之受苦!”齊匡胤聽了,是步步相逼,他不怒反笑道:“花兄,你怎知她是在受苦呢?說不定,她對我可也有感覺呢?”花純信聽了這話,心中一痛,會麼?齊匡胤便雙管齊下道:“花兄,你難道不覺得,你是在自作多情麼?你這番心思,我想朱雪雁是一丁點都不知道的罷!”
花純信覺得自己和齊匡胤,根本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冷冷而道:“齊兄,我想你最好先將你的大軍給我撤回國去!你放這麼多人馬在花田國,萬一你起了個什麼壞心思呢?”齊匡胤便道:“這個好辦,只要我帶走了朱雪雁,即刻就撤回大軍!一個齊國,已是能令我滿足了,我並不想獨霸什麼天下!這個,你就放心罷!”花純信聽了,默然半響道:“齊兄!你非要如此麼?”齊匡胤說道:“花兄,我齊匡胤本來自詡不是什麼情種,可是,如今我卻是不能沒有她!你就當是我中了情蠱罷!想想也是可笑,我沒想到自己情深竟會如此!若不是這樣,我帶了大軍做什麼?”他四兩撥千斤。
花純信不是蠢人,花田是小國,齊國是大國,他可不想激怒了齊匡胤。如今之計,也只有回宮去苦勸一番朱雪雁了!當下他便對齊匡胤道:“齊兄,我告辭了!我並不糊塗,我也想讓朱姑娘幸福!如果她真的願意跟你走,無怨無悔的話,我自是不能說什麼!”說完,就離了這裡。
彼時的朱雪雁,心中已是澄澈,她簡單地在明月的宮中,將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番,如果一切順當的話,她可就要跟着齊匡胤去齊國了。不想這一日,明月去了太后宮裡安時,花純信忽地出現在她面前。“朱姑娘,你果真是已經想好了麼?”他黯然而道。
朱雪雁苦笑道:“不錯,皇上,正是如此!我什麼都已經想好了!”“難道你心中真的不悔?朱姑娘,明明你心中就只有花純仁,現在跟了齊匡胤去,難道心裡不委屈?”朱雪雁聽了幽幽一笑道:“委屈?純仁心中已沒有了我!這感情之事,自是需兩情相悅!來不得半點勉強!他已經尋到了他的真正所需,我朱雪雁,難道這一生就該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不成?我就不該再有新的人生?”她如是反問。
這話果真是將花純信問着了,他聽了,半天沒有回答,最終才說道:“朱姑娘,你若是真要跟着齊匡胤去齊國,我當然不會讓你委委屈屈地就過去,我是花田國的一國之君
,自然會讓你以公主之禮,風光出嫁!我想,太后也樂於見到這樣!”朱雪雁聽了,不由認真地看了花純信幾眼,她盈盈笑道:“皇上!若是果真如此,我朱雪雁便在此深深拜謝了!”花純信心中其實劇痛,他忍耐着自己的情思,說道:“不管怎樣,朱姑娘,我只是希望你快樂!”
朱雪雁聽了,奮力說道:“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的!”正說着,明月去了太后宮裡,請安已經回了來。遠遠兒地,就看見廊子底下,站着朱雪雁和花純信二人!她心中一陣酸苦,只是說不出來。待到了他們跟前時,方纔說道:“雁兒姐姐,你莫非都已經準備好了麼?”朱雪雁朝她點點頭,口中說道:“明月,這幾天,真是打攪你了!我已經想好了,就跟着齊匡胤走!”
明月聽了,默然了半響,說道:“姐姐,你要不要再去和太后知會下?”朱雪雁嘆了口氣,說道:“明月,這是自然!只不過我現在,可還要回去看上一看,交代些事情,我心裡才放心!”明月是個聰慧之人,已是從朱雪雁的話裡,聽出了些許玄機。她叫過一旁的一個體己宮女,囑咐了她幾句,她宮女便從一個偏殿裡,取出幾張銀票來。明月當着花純信的面兒,對着朱雪雁道:“雁兒姐姐,我知道你要送些銀子回去!我這裡可不就有現成的?你將這些銀票給了你家人,保管他們一生一世都不用再吃苦了!”
朱雪雁見了,想要推辭,花純信問道:“明月,你何時攢下這些個銀子的?”明月笑着對他道:“這個麼,其實是太后給我的!她命我在一個適當的時候,交於雁兒姐姐!”朱雪雁苦笑道:“看來,太后已是想到這一層了,這一切,自是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花純信聽了她之言,這眉頭是皺的更深了。朱雪雁看着明月道:“明月,我是定要收下麼?”明月尷尬道:“當然要收下,這是太后的心意!太后以爲,你去了齊國,反而對我花田國是大大有益!這個銀子,便是你用來安頓你家人後半輩子的罷!”朱雪雁想想道:“看來我是定要收着的了!不過,我如今,確實需要銀子,待我安頓好了後,我可就再也回不去了!”她這話說的是不勝悲慼。
明月聽了,心中又對她轉怨爲憐,起了惻隱之心,她對着朱雪雁道:“既是如此,雁兒姐姐就趕快去罷!這生計之事,自是爲大!”花純信聽了,踱着步子不語,可是心中難過至極。他忽然能夠體會花純仁彼時的心情了!朱雪雁接過銀子,對着花純信和明月說道:“我這就先出宮去了!”明月想想又道:“雁兒姐姐,我想你諸事完畢後,還是去見一見太后罷!興許她有些話要囑咐你!”朱雪雁聽了,只是沉沉點了點頭。
花純信默然看着朱雪雁走出這裡,心中終是不捨,在她後頭緊緊說道:“朱姑娘!若是……一時你回心轉意了!可記住,這宮裡始終有你的安身之地!”朱雪雁聽了,心中感佩,她回頭笑道:“皇上,貴妃娘娘,我朱雪雁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