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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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晴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臉躲開。他停在離在她最近的地方,不動了。他的呼吸那麼近,震動她的耳膜。

她不敢動。沉默壓迫心臟,咚咚作響的心跳聲震耳欲聾……他會聽到嗎?她的心跳這麼快,這麼慌,萬一被他發現怎麼辦……

“你的反應也太奇怪了。”

江晴聽到他的笑聲。

“縮頭烏龜似的,我還怎麼親。”

他……戲弄她?江晴氣憤的奮力反抗,卻被他壓的死死的。瞅着他那雙壞笑的眼睛,江晴的眼睛被怒火擦的雪亮。“起來!”

夏鈞好像沒聽到似的,依然故我。“要是我約張婷到酒店過夜,你說她會不會答應。”

“正常女孩誰會答應跟男生到酒店過夜!”

“你不就答應了。”

“……”對,她不正常,是笨蛋!江晴羞憤的張口咬他的手。夏鈞閃開,從她身上起來,卻因爲不熟悉地形,滾到了地上。江晴爬起來,對着他狠踢兩腳。

“好了,好了……不鬧了。”

江晴不解恨,把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全都扔了過去。夏鈞被枕頭和被子壓在底下,好半天沒動靜。江晴知道他是故意的,兩隻腳分開踩住被子,按住壓在他頭上的枕頭,使勁往下摁。夏鈞猛的坐了起來,江晴被掀倒在地上,好在有地毯墊着,沒摔疼。

“你有完沒完!”

“沒完!”

“來真的是不是?”

“怕你啊!”

夏鈞的臉色沉下來,江晴知道惹火他了,爬起來就跑。夏鈞沒兩步追上她,把她擒回來,扭着她的手腕摁在牀上。他的力氣江晴哪經的住,胳膊別在背後,疼的快要斷掉似的。

江晴拗着不吭聲,她試到他故意加大手勁要她求饒,可她就是不吭聲。夏鈞制了她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放開了。

“也不想想你打的過我麼,沒本事還跟我嗆。”夏鈞看她趴着不動,拎起她的胳膊拉她起來。

“啊!別動!”江晴慘叫。

夏鈞嚇了一跳,急忙鬆手。“怎麼了?”

“疼……”

夏鈞這纔看見她額頭全是汗,臉色蒼白的不正常。再看她擱置在身側不敢動的那隻手,手腕處腫起了一圈。

鬧過頭了。

夏鈞臉色大變,趕緊抱她起來去醫院。

手腕脫臼,大夫一下就給接上了。

江晴坐在走廊,看着夏鈞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不知怎麼了,忽然很想笑。類似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初三畢業考試當天,她過馬路沒有注意,被一輛摩托車蹭了一下。當時沒什麼事,因爲趕着要考試,沒有去醫院。第一場考完,她肚子疼的不行,還流了血,褲子都溼了。夏鈞被她嚇壞了,揹着她跑到醫院,大聲嚷着她被車撞了,好像她會死掉一樣。

事後才知道那是場烏龍,流血是因爲她有了初潮。因爲這件事,她和夏鈞錯過了中考,錯過了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考試,可是他沒怨過她,還跟她約好一起復讀。

現在想想,要不是有他幫助,她不可能考進重點高中,也就不可能跟他念同一所大學……他沒有聽夏叔叔的安排去北京,她知道是爲什麼。

他說過,他們不會分開,他會照顧她一輩子。只不過,他所說的一輩子,跟她希望的不一樣。

“好了,可以回去了。”夏鈞滿頭大汗的跑回來,手裡拎着一袋藥。“手還疼嗎?”

江晴搖頭。

夏鈞看了她一會兒,轉過身,蹲下。“上來。”

這是他道歉的態度,認錯,卻從不說對不起。“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腳。”

“上來吧,當報仇,給你欺壓一回。”

江晴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有隔夜的仇,沒有不和好的吵架,他們一直是這樣。

由於江晴的手受了傷,生活不便,夏鈞很安分的呆在學校照顧她,買飯洗衣打掃這些活他全包了,江晴的宿舍只有她自己,夏鈞出入自由,只差晚上睡在這兒了。

“那隻手,放下。”

“我就拿筷子……”

“用勺子吃。”夏鈞搶走筷子,把勺子塞她左手裡。

江晴無奈極了,這點傷根本不至於小提大作,吃藥加抹藥,手腕第三天就消腫了,淤青散的慢,可是已經不疼了,所以他完全沒必要這麼伺候她。

兩個人正吃着,夏鈞的手機響,他拿出來看了眼,關掉鈴音重新放回口袋。這是今天第五通電話了。

“怎麼不接?”江晴試探的問。

“晚點再打回去。”

“是張婷打來的吧。”

“嗯。”

“趕緊給人家回,哪有你這樣做人家男朋友的。”

“吃完再說。”

“萬一有急事呢?”

“她找我能有什麼事。”

江晴瞅着他無所謂的表情,很快猜到了原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他是什麼脾氣,她還不知道?

夏鈞把盤子裡的食物掃蕩乾淨,放下筷子。“她打電話說想去看電影,我說沒空,她把電話掛了。”

“就這樣?”

夏鈞看了看她,沒作聲。

他照顧她的這幾天,沒跟張婷見面,一定有告訴她原因。像他這種粗線條根本不會費神去編謊,他也不認爲有這個必要,可是換作是女生的立場,男朋友有時間不陪自己而照顧別的人,換成誰也不會高興。

她成了他們戀情的絆腳石?

“女孩子發脾氣就是希望有人來哄的,你這樣她不是更生氣了。”

“不哄,不知道怎麼哄,莫名其妙。”

江晴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婷和他們同校,高二分班,她和夏鈞成了同班同學,張婷對他有意思,可以說是倒追的他。夏鈞的脾氣很難搞,張婷能堅持追他兩年多,足見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夏鈞和異性相處不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脾氣不好,經常打架的關係,從小到大都沒有女生敢主動跟他接觸,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他們這份感情着實來之不易。

“去花店買束花,接她吃飯然後看電影,瞅準時機摟摟抱抱親親什麼的……”江晴勸着。“這些你總該會吧。”

夏鈞微皺眉,正要說什麼,手機又響。

“快接吧,別等把女朋友氣跑了,再來後悔。”

夏鈞沉默,片刻,站了起來,走出去接電話。

江晴看着他在門口,小聲跟電話裡的人說着什麼,心裡不舒服的揪痛。如果是朋友,真心替他着想,就該跟他保持距離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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