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溪做了一個夢。
楚墨帶着明媚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他不由地揚起了嘴角,嘴邊的笑容就像是白雲一樣柔軟,陽光一樣和煦,微風一樣舒適。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龐,可是那張日夜思念的臉突然卻像水波中的漣漪一般,漸漸散去。
喬以溪驚慌失措地喊道:“墨墨!”伸長了手臂靠近那模糊了的影像,可是她還是消失不見了。
驚醒了,才發現了出了一身的汗。喬以溪張開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黑暗,劇烈的喘息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發呆了好久,他纔回過了心神,手撐着上半身坐在了牀上,有些疲倦地靠在了牀頭。眼睛脹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把眼眶漲開。
喬以溪無力地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另外一隻手不由自主地重複着無數次的相同動作。手伸向了身邊的位置,依舊一片冰冷。心重重被敲擊了一下,喬以溪痛苦地滑下了身子,蜷縮着將臉埋到了被子中。
心潮澎湃不休,天地猶如混沌之初,喬以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在留有她氣息的牀上體驗醉人的快感,腦海裡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回放着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
怎麼辦,似乎真的離不開她了。
喬以溪猛地抓起身邊的檯燈狠狠地摔向了地上。“啪”的聲響強烈地刺痛着耳膜。無盡的晦暗罩住了視線,有什麼東西橫亙在胸腔裡,一片徹骨的涼。
她竟然敢離開自己,果然對她的懲罰不夠重。
厭惡,厭惡一切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就如厭惡此刻落寞的心情一樣。
喬以溪發誓,一定要把楚墨重新逮回來,並且永遠地捆綁在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身邊。
喬氏集團的董事會議廳裡,各個部門的經理正戰戰兢兢地彙報着公司業績。喬以溪的氣場太冷,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在場的人無不小心翼翼,就怕觸動了喬以溪的逆鱗。
“公司今年第二季度的盈利比去年同期增長了7.1(百分號),達到491億美元。同期,盈利增加48.8(百分號),達到13.4億美元······”財務部經理膽怯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喬以溪,心虛地下頭繼續念道,“其中,來自北美地區的盈利從去年同期的8300萬美元大幅增加到了3.28億美元······”
“13.4億美元。”喬以溪手指轉動着戒指,脣角盪漾着淡雅如風的微笑,低沉醇厚的聲音帶着尖銳的怒意,“這個數字,你們滿意嗎?”
一瞬間,辦公室中的人如臨大敵,面如土色,渾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住一樣,個個都畏懼地低下了頭。彙報的那個經理幾乎都快腿軟了,冷汗涔涔地拿着報告紙,手如篩糠抖個不停。
“張副經理,譚經理呢?今天怎麼沒來?”喬以溪直截了當地問道,眼神陰鷙地看着財務部的王副經理。
“他···他今天···今天生病請假在家···”結結巴巴地說完了這句話,王副經理感覺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被可怕的水淹沒,僅剩下一口氣提醒着窒息的難受感覺。
喬以溪嘴角的淺笑不由得染上了一層嗜血的冷漠:“現在該跑路了吧。你們說他會攜款跑到哪裡去?”
“······”辦公室裡鴉雀無聲,衆人都不由地捏了一把汗。誰都知道惹怒喬以溪是沒有好下場的,唯有沉默纔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Tiffy面無表情地說道,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劍把在場的其他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一樣,“相關人員也會一併揪出來的。”
喬以溪冷笑一聲,指尖撫過報告紙,聲音平靜無瀾毫無感情:“找到後直接活埋,不要向我彙報了。”
“是。”Tiffy點點頭,衆人的心無一不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誰也不敢對喬以溪的決定提出任何的異議。
“重新整理一份財務報表,我馬上就要。”喬以溪如鷹般鋒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了王副經理。
如芒在背,王副經理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連連說道:“是,是,我馬上就去整理。”
喬以溪深邃的眼眸裡泛着冷漠的光芒,嘴角的微笑漸漸散去,淡漠道:“散會。”
衆人如釋重負,起身鞠了一個躬,連忙逃離了辦公室。
腳步聲逐漸走遠,喬以溪臉上出現了不耐的神色,點開了內線電話,冰冷的聲音讓那頭的人也不禁打了個冷顫:“一杯焦糖拿鐵。”
Tiffy站在身側,安靜地等待着。他知道年輕有爲的喬總是不會爲了公司的瑣事而煩惱的,喬以溪煩惱的肯定是其他的事情。
“楚墨的事情有線索了沒有?”喬以溪轉過了轉椅,背對着Tiffy,目光深邃地看向了遠方的天際。
“逃到了C區的一個巷子口後,蹤跡就完全消失了。”Tiffy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應該是捲入了什麼事件當中。”
“馬上查清楚那邊發生的所有事情。”喬以溪沉聲說道,“崔家和夏家近來有沒有什麼動靜?”
“崔家吞了夏家市中心最有價值的一塊地盤,夏家股市慘跌。”
“崔媛姬身上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她將蘇奕殤接到了自家的私人醫院療傷,似乎······”Tiffy擡眼看了一下喬以溪的背影,欲言又止。
“似乎動了真情。”喬以溪冷笑一聲,“女人總是這樣,對於救了他們的男人總會產生別樣的情感。她最好別破壞我的計劃。”
“今晚夏家的宴會我會賞光參加,是時候給夏凝嫣一些甜頭嚐嚐了。”喬以溪眼眸泛着深不見底的寒冷,“你去準備一下。”
“是。”
Tiffy退下後,喬以溪的眼眸暗了暗。他知道他又開始想楚墨了。
那個女孩,像天使一樣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可是最終她卻還是像離開了,僅留下無數讓人癡迷的回憶。
情和愛,到底哪個更重要。沒有人教過他這些,當然也沒有敢對他指手畫腳。別人看他的眼神除了巴結,就只有無盡的恐懼了。
可是那個女孩不一樣。她還會反抗,她的眸子總是那麼的乾淨,純潔到一塵不染,彷彿天地間最漂亮的白雪。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喬以溪的沉思,他有些不耐地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最不想見的那個人永遠會取代最期待的人出現。喬以溪皺了皺眉,還是接通了電話:“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