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公子,這幾天還麻煩你照顧她。”寧覃覺得有些事他必須去處理,而且李婧在這裡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遊鵠銘點點頭。
李婧醒過來的時候一時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她記得自己在那陰森的牢房裡待着,時不時有老鼠爬過自己的腳,一開始她還會覺得噁心,後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怎麼能一覺醒來就睡在乾淨的地方呢,一定是在做夢。
她從牀上坐起來,看到自己的手指頭上都包紮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臉上的傷口也包紮了,腦袋漸漸變得清醒了一些,這裡並不陌生,是醫館她自己的房間。
遊鵠銘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李婧已經坐起來了,“終於醒了,你都睡了兩天了,這能睡啊。”他笑着說,手中端着一碗藥。
兩天?原來睡了兩天,爲什麼不一直睡下去?
她喝着遊鵠銘餵給她的藥,又是喝藥,隔天差五就喝藥,她都快要成藥罐子了,要是在現代的人,估計現在兩隻手上都是針孔了。
將藥喂完之後,他將李婧手上的繃帶解開重新上藥,再重新包紮好,李婧沒有喊過一聲疼,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怎麼了?這麼死氣沉沉的樣子。”遊鵠銘揉了揉李婧的頭髮輕聲問。
李婧沒有說話,受傷的手穿過遊鵠銘的手臂輕輕地摟住他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在遊鵠銘的胸口,現在好像只能待在他的身邊心纔會真正平靜下來,她可以卸下自己的僞裝,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身上的藥香,要是他那漫不經心的笑容,他好像沒有在意的東西,和他待在一起沒有負擔。
遊鵠銘抱住李婧,在她耳邊柔聲說:“傻丫頭,是不是在怪師傅沒有保護好你?”
李婧搖搖頭,“你本來就沒有義務要保護我,我只是想着在僅剩的日子裡再多抱抱你。”她喜歡這個懷抱,單純地喜歡。
遊鵠銘渾身一震,雙手僵住,對李婧的話一時間理解不
了,她說在僅剩的日子裡再多抱抱他,她在想什麼?
她應該是在怪他,她說他沒有義務保護她,他確實沒有必要保護她,她本來就是一個棋子,他怎麼能在乎一顆棋子呢。
“師傅,等我的手好了我給你彈首曲子聽聽吧。”李婧的聲音很平緩,沒有一點生氣,就好像是在很機械地說話。
“好。”遊鵠銘輕聲答應。
他不知道李婧怎麼突然有興致要彈琴了,他發現這次李婧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又變得萎靡了,她這是又沒有了求生意志了嗎?
“師傅,給我拿鏡子來看看。”她想起自己的臉好像被皇后給毀了,想看看自己的臉變成什麼樣子了。
遊鵠銘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拿還是不該拿。
“顏顏,我會盡力治好你臉上的傷。”遊鵠銘看着李婧的臉心裡很疼,明明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現在卻被毀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將她的臉恢復原狀,但是他會盡力去試。
李婧很無所謂地點點頭,其實她並不在乎,臉毀了有什麼關係,反正老了之後容貌還是會改變,只是提早了而已。她連選擇愛情的權利都沒有,有美貌又有什麼用呢。
她在醫館裡休養的三天,這三天裡,她沒有見過任何人除了遊鵠銘。
輕輕撕下臉上包紮着的紗布,傷口已經結痂了,一條像蜈蚣一樣蔓延在臉上,另一條則相對好一點,只是一條小傷疤,不仔細看的話還看不出來。
大傷疤上正在長出新的肉,粉嫩的新肉看着非常的噁心,李婧伸出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有了這兩條疤,她的臉算是毀了,爲什麼她心裡一點都不難受,反而有些開心,有些釋然,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
“顏顏。”遊鵠銘驚叫一聲衝到李婧的身邊擋住了銅鏡。
李婧輕笑,“沒事,我不介意,這樣挺好的。”看着緊張的遊鵠銘,李婧笑得很淡很淺,雖然有着兩條傷疤,但還是很美,有一種發自
內心的美。
“你不介意?”遊鵠銘覺得很震驚,她怎麼會不介意自己的臉毀了呢,就算是男子都很難接受自己臉上有這麼大一條傷疤。
“嗯,不介意,不相信嗎?我這張臉本來就是寧司利用的工具,現在臉毀了,寧司也就沒有理由利用我了,而且如果有人喜歡我是因爲這張臉,那就沒什麼好期待的不是嗎?所以我真的不介意,你放心吧,而且你也不用繼續給我弄了,我就想這麼保留着。”李婧現在倒是希望自己的手能快點好,跟臉比起來,她還是比較在乎自己的手。
遊鵠銘已經被李婧震得說不出來話了,他還能說什麼呢,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
寧覃沒有來看李婧,他在宮中和皇后激烈地吵起來了。
“母后,你怎麼可以那麼對她?”寧覃現在回想起李婧的樣子都心有餘悸,實在是慘不忍睹。
“哼,我還沒有說你,堂堂一個王爺被一個風塵女子迷戀成如此,皇家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了!她到底有哪裡好?只不過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皇后氣急。想到那張令她都嫉妒的臉還有永遠平靜的眼神,她就一肚子的火。
寧覃看着皇后,眼神悲痛,“所以你就毀了她的臉?一國之後,母儀天下,爲何要如此狠心?”
“我狠心,我還不都是爲了你,她一定是奸細,一定是被人指使來迷惑你,你給本宮清醒一點。”皇后恨得真想打寧覃一巴掌,把他給打醒,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皇后的話戳中了寧覃的痛處,他沒有說過李婧是奸細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他的心口,讓他無從反駁,但是就算李婧是奸細,他也不允許別人碰她,傷害她。
“她不是,母后,孩兒敬重你,所以讓人將她帶入了天牢,沒有想到您竟然對她用私刑,母后,您太讓孩兒失望了。”寧覃說完直接就走了,他已經沒有什麼要說了,他不能將皇后如何,將事情鬧大,只會對李婧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