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側的半邊牀輕輕的往下沉了一下時,柳相思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可見對於某個半夜偷偷摸摸爬別人牀上的採花賊她早已習慣了。
請大家爲她的節操默哀一分鐘……
柳相思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節操已經掉的差不多了,一個翻身就撲在蔣崢嶸身上,雙手並用,對他身上的衣服下手。如今已是冬日,縱是蔣崢嶸從小習武身體倍兒棒,也免不了穿得一層又一層的。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直把蔣崢嶸摸得血氣上涌,也沒如了柳相思的願。
終於把外衣全部剝開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褻衣,蔣崢嶸卻忽然抓住了柳相思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裡。柳相思用力掙扎了兩下,當然沒有掙開。她就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和蔣崢嶸這個大將軍比力氣。
聽聞蔣崢嶸爲了護駕受了重傷的消息她就一直很擔心,可她臉上又過了敏,楊氏怕她出去丟了柳家的人,愣是把院子封了禁止她出門。雖然穆三傳回消息說將軍沒有大礙,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報喜不報憂?
在妙蕊居撿到蔣崢嶸那次他身上的傷就嚇得她魂飛魄散的,偏偏他自己還不當一回事。柳相思嚴重懷疑,是不是隻有傷重不愈才叫嚴重,其他在他眼裡都是輕傷?
所以她早就心急得不得了,現在十分迫切的想檢查檢查他的傷勢。蔣崢嶸越不放手,她就越擔心。
“快鬆手!讓我看看!”語氣中難免帶着幾分焦急,生怕如上次那樣,衣服一揭開,裡面一片血呼啦的。
蔣崢嶸卻不聽,大掌攥着柳相思的小手,輕輕的摩挲,手掌上薄薄的繭子擦過柳相思小手上細膩的皮膚,留下一種奇妙的觸感。
“你這混蛋!是想讓我擔心死?快點放開我!不然你自己脫!”柳相思心急如焚,一心撲在他的傷勢上,並沒有注意到蔣崢嶸旖旎的心思。
被人這麼擔憂關懷着,某將軍心中熨帖的不得了。可手上卻不放鬆,繼續吃着小姑娘的嫩豆腐,“彆着急,皇上賜婚,你父親和嫡母可不敢再拖延了,我已經選定幾個黃道吉日,下月初五,就將你娶進家門,到時候……”
柳相思眼睛倏地瞪得圓滾滾的,敢情兒他是以爲自己急不可耐了?
大齡處女一時間羞憤的真想拿跟繡花針把他嘴給縫上!!!
見柳相思掙扎了厲害了,蔣崢嶸手上加了幾分力氣,把她的小拳頭攥的更緊,輕聲安撫道:“好了好了,你再動,我可就控制不住了。”
納尼?
你再動,我可就控制不住了?
瞧瞧,這話說的多麼言情男主範兒啊!
要知道,在這本小說可是辣文啊,給柳香雪預備的男主可是個個器大活好、一夜七次郎,稍稍挨挨蹭蹭就立馬升旗敬禮要和柳香雪來場妖精打架的啊!這樣的話柳相思自然也描寫過不下七八遍,可那都是從蔣宜臻和楊承之還有幾個隱藏未出場的男主嘴裡說出來的!
後面的劇情就該是:男人的邪魅狂狷的語氣讓柳香雪不禁打了個寒顫,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極致的快樂過後身上痠痛的感覺讓她無法再經受這男人的一次攻擊了,嚇得她連連告饒,求男人放過自己。
見懷中的嬌人兒一臉的懼意,男人的自尊心和佔有慾極大的膨脹起來,讓他得意非常。
傻丫頭,看她一臉憔悴的樣子,他怎麼捨得?只是嚇嚇她罷了,瞧她一臉的小可憐兒樣,呵呵……男人心情甚好的在她臉上親了親,緊緊的把她扣在懷中,享受肌膚相貼的美妙感覺,霸道的命令道:“睡覺!”
蔣崢嶸不知道柳相思已經走神走得魂飛天外去了,他還以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被他的孟浪嚇到了呢!
以前他從未想過再娶一個女人,給他開枝散葉、綿延血脈,與他白頭偕老,所以他從不近女色,向來冷心冷情,連話也不怎麼說。可現在有了柳相思,平日間兵營裡那些個大老粗說葷話時他就不由自主的往柳相思身上聯想。一來二去的,他一碰上小丫頭就想使壞。
雖然現在條件不允許,但是嘴皮子上逗逗她看看她羞憤的模樣也是極讓他滿足的。
馬上就要成親了,她總得先習慣習慣自己嘛!
手上一使力,就將柳相思給拽倒撲在他懷中。
小姑娘沒有絲毫思想準備,嚇得輕呼了一聲。又怕碰到他的傷口上不敢壓到他,連忙儘可能遠的挪着身子遠離,將背部貼在牆壁上。
蔣崢嶸不高興了,他可是大將軍,從來都是殺伐決斷的,哪裡容得人反抗?手上一使力,就將人給拉了回來。
剛纔柳相思雙手齊用剝他衣服時蔣崢嶸盡是閉着眼睛享受來的,這麼一折騰,他才發現小丫頭臉上居然帶着個面紗。哪有人半夜睡覺帶着面紗睡的?不嫌氣悶嗎?
可他的手剛要靠近她的面紗,柳相思卻反應非常迅速的低下頭,躲過他的手,不讓他碰。
反常的舉動讓蔣崢嶸一下子變了語氣,“怎麼回事?”
像個小鴕鳥似的,將腦袋埋進他懷中,“你都不讓我看你的傷口,也別想看我的臉。”
說話聲嬌嬌的,語氣卻帶着堅持。
俗話說的好,百鍊鋼化爲繞指柔。柳相思對蔣崢嶸來說,那真是心尖上的一塊肉。能派人悄悄的保護她,也能不等她入京就給她準備好宅院,爲了給她長臉面更是求動了皇上給他們賜婚。可誰若是欺負她了,別管是她親爹還是嫡母,必須得給點苦頭教訓一番。
旁的事可能柳相思撒撒嬌也就過去了,可涉及到她身體的狀況蔣崢嶸便不會輕易掀過去。
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將她臉上的面紗給扯掉了。等柳相思回過神來只來得及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卻來不及阻止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蔣崢嶸是高手中的高手,在黑夜中也能視物,但柳相思雖然摘了面紗卻將臉埋進被子裡他也看不到,想將她的小腦袋瓜轉過來,可柳相思就跟犯了軸一樣,就是跟他作對死活不肯轉過來。
她不回答,他就只能猜測:“是誰打你了?柳明?還是楊氏?還是什麼柳香雪、孔嬤嬤?”
他說話並不像是現代言情小說中霸道總裁的冷厲,他的問句十分平靜,但柳相思絲毫不懷疑她只要點點頭,蔣崢嶸就能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怕傷了她便不敢硬來,可自己愛若珍寶的姑娘讓人給動了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翻身而起,準備去找穆三。
感受到身邊之人的動作,柳相思一驚,生怕他去將柳家人挨個報復一遍,連忙拉住他的衣角。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這幅模樣無論如何也不敢讓他看到。
畢竟是戎馬十年的大將軍,戰場殺敵,不能衝動更不能冒進。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去,便將情緒平復下來。收斂了渾身的怒意,順着柳相思抓着他衣角的勢頭重新上了牀。
明日再問罪穆三不遲,別嚇到這小丫頭。
在雲州城初識時便知道柳相思同一般的閨閣小姐不同,那時他最欣賞的就是她的膽子和勇氣。可相識半年後,他卻開始怕自己發脾氣會嚇到她。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正是因爲在他心中紮了根,也正是因爲在乎,柳相思在他心中才會越來越‘膽小’。
將小丫頭摟在懷裡,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部似乎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柳相思忽然覺得鼻頭酸酸的,有點感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鼓足了勇氣,雙手環抱住蔣崢嶸的腰,帶着點鼻音的開了口,“沒人欺負我……醜,不想讓你看到。”
聽她的口氣軟軟的,蔣崢嶸心疼的不得了,這回再將手放在她腦後便沒有遭到反抗了。輕輕的轉過她的頭,只看到臉上一片片的小紅疙瘩——
蔣崢嶸忽然笑了。
他臉上很少有表情,兩人相識以來,雖然他偶爾也會扯扯嘴角,卻從未像現在一般眼睛裡都帶上了笑意。
被笑話了!
柳相思連忙將臉蛋又重新埋回被子裡,鼻頭又是酸酸的感覺。只是這回真的是想哭,而不是感動了。沒什麼比被心上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笑話自己丑更讓人傷心的了!
無他,蔣崢嶸笑,是因爲柳相思現在的樣子讓他想到了第一次相見時的模樣。她故意讓自己過敏弄得其醜無比,將幾個紈絝嚇得屁滾尿流。
那時,她就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目光。
直接將小人兒一把撈起放在身上,不顧她的反抗,細細的描畫她的眉眼,眸子裡的溫柔幾乎要溺死個人。
柳相思卻不敢與他對視,怕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早已忘了他身上還帶着傷,蔣崢嶸箍着她不鬆手,她就一雙小粉拳噼裡啪啦的往他胸膛上砸。
“放開我!你放開我!快放開……”
以吻封緘,房間中重新歸於平靜——
小傻瓜,你從來都不曾嫌棄過我的臉,我又怎麼會覺得你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