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發芽,舊愛開花》最新章節...
竇驍的激將法並不管用,年年害怕的樣子,讓竇驍很是不捨,他不逼她,年年就會永遠這個樣子,把自己裝進殼裡,表面上小心翼翼的和他相處,一旦遇見了問題,就會突然爆發,不可收拾。
竇驍知道年年依然覺得委屈和不甘,但是至少她還知道忍耐,安靜的留下來,竇驍不能再冒險,不能再失去她,有些話,就必然要說的清楚明白,與其兩個人玩猜謎遊戲,還不如讓他來告訴她,他們之間喪失的信任,大概要很久才能追回,如果不努力的維繫,他們現在的關係都很有可能會崩塌。
“還有,程敏慧的畫展就在御龍酒店的會展大廳舉行,我······我之前沒有得到消息,很抱歉,老闆。”
竇驍抱着年年的身體,在懷裡晃了晃,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的安慰。
“年年,對我有點信心,我說到的一定能做到,我不會讓你獨守着空房子,除了你別人也不會有子女,我們的情況不是外面的包養的八卦新聞,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只是身不由己而已,在我的心裡,只有你纔是我的妻子,你要牢牢的記住,時時提醒自己,不許再說那些讓我心疼的話,不許假設那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情景。”
程敏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說服了竇驍的母親,竇驍的母親本答應過竇驍,不會插手竇驍和她自己的感情糾葛,卻沒有防備程敏慧的堅持,程敏慧愛的卑微,徹底激起了竇驍的母親作爲女人的同情心,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自己答應竇驍的事情,一心只想幫着竇驍留在這個全心全意愛着他的女人。
竇驍抱緊年年,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竇驍好像感受到了年年的顫抖,又好像是錯覺,他不敢對年年說,關於這段聯姻,其實他也在動搖,特別是要面對程敏慧這樣一個心機城府深不可測的女子,他很無力,他更害怕,自己稍稍的不留神,年年就會被傷害的很深。
大兒子程子硯上學的時候成績優異,卻酷愛醫學,居然揹着他改了高考自願,一氣之下,被自己趕出了家門,那時父親尚在,說子硯本無心經商,也必將做不來,不如放他自由,就是這樣,他們父子的關係纔有了一絲緩和。
程瑞一直掌握不好,自己對待小兒子的態度,不敢說重,怕那小子倔脾氣上來,離家出走,實際上,他也沒有少幹這樣的事情,每次被氣的跳腳的都是他自己。可若是再不管教,他又擔心程子墨會變成紈絝子弟,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竇驍的心情就好了很多,程氏的資金很快就注入了,結清了餘款,接下來他便要開始造勢了,重金聘請的設計師也會按計劃到來,他不但要召開新聞發佈會,刊登廣告,更要配合省市政府及文化部門,規劃文化交流以及講座一類的項目,藉此機會重新塑造御龍集團的社會形象,也未這個項目做鋪墊。
接着,年年就會做出驚人之舉,每一次都是驚人的相信,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刀,毫不遲疑的插進她自己的心窩,哀怨的看着他,痛苦的倒下,心血蔓延到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他會大叫着驚醒,然後整夜無眠,靜坐到天亮。
過去的幾年,程敏慧以爲自己抓住了絕好的機會,她足夠的幸運,獲得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守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邊,可以有一個穩定的位置來釋放自己多年的愛戀。可是爲什麼,上天還要安排,年年再次出現,偏偏要選在她和竇驍即將舉行婚禮的前夕。
“算了,竇驍,何必要承諾永遠做不到的事情呢,是我不好,不應該提這樣的問題,讓你爲難,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安心留在你身邊,幹嘛要自尋煩惱。”
竇驍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明白年年的心意,就好像年年瞭解他的底線一樣,他們小心的守護着自己愛,小心的面對彼此,他們的關係和諧卻不自然,梗在他們之間的障礙,一日不除,他們是不可能心無旁騖的釋放自己的,人生還長,變數更多,無論如何,竇驍都不能再放開年年。
榮易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在心裡腹誹竇驍,“後果您自付。”
竇驍感情受挫,事業卻有了轉機,榮易興沖沖趕來告訴竇驍這樣一個好消息,程瑞終究還是妥協了。
“我不相信又怎樣,過去的事情,我又有什麼權利追究,我相信又怎樣,你遲早會不是我一個人的竇驍,終究有一天,我只能守着這間屋子,靜靜的等着你安撫好妻子、子女,纔來勉強看我一眼,甚至只是偶爾的電話,或者什麼都沒有。”
不管怎樣,程瑞骨子裡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是很欣賞的,他們雖然“不務正業”,卻還是很聰明的,大兒子不用說,從小就品學兼優,國外知名學府醫學院畢業,現在是響徹國內外的外科專家,無論是學識、學歷、技術、甚至是人際交往,他都是自己最大的驕傲,只是他不能繼承自己的衣鉢,是他最大的遺憾。
“夫人,叮囑,一定要讓你出席,不然就拿我試問。”榮易收回請柬,懇求着竇驍,榮易倒是不恨畏懼竇驍的母親,他主要受不了他大驚小怪的。
“再可是,你就捲鋪蓋走人。”竇驍被榮易搞的更加乾燥了,暴跳如雷的罵人。
年年現在留在他的身邊,竇驍覺得這就夠了,但是卻開始排斥他和程敏慧的婚禮,他開始懷疑,這些夢也許就是警告、預示,竇驍不是迷信,卻沒有勇氣接受這樣的心理挑戰。
夢境很詭異,總是在他和程敏慧的婚禮上,有時是教堂,有時是禮堂,有時是酒店,安靜或是喧鬧的場景,他和程敏慧肩並肩站在衆人的面前,接受着人們的祝福,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煩躁和不耐,卻還要微笑着謝賓。
大概也是因爲這樣,就養成了程子墨不可一世的性格,當然也便利了他發展他佔便宜的脾性的發展。因爲他可以清楚的記得他感興趣的一切,比如可以續杯的咖啡店,要續杯算正常,比如品牌服裝店的服務員的排班,這樣他退衣服的時候纔不會那麼尷尬,困難就在於他能記住很多場所諸如此類的事情。
“不會的,年年,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我們會生兒育女,我們會一直到老。”
年年不得已用了哀兵戰術,她不奢望竇驍體諒她的難處,只要他能感受她的恐懼,能在心疼她一點就好。
程敏慧深呼一口氣,擡頭看看絢麗的天花板,壓抑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她知道,自己害怕了,害怕這一次真的會激怒竇驍,讓他不管不顧的退婚,所以她先行一步找來了竇驍的母親,向她解釋了一切,當然不包括年年。
“別想了,臭丫頭,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帶你去新西蘭,你不是一直想去嗎,我們去散散心,時間能證明一切,包括我對你的愛,還有我的決心。”自然發進。
程瑞癱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很累,自己只有兩個兒子,卻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程瑞轉而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到小兒子身上,程子墨算是程瑞中年得子,出生時險些難產而亡,小時候體弱多病,程瑞全家都是對他寵愛有加,卻不想就此讓程子墨養成很多不良習慣,等到程瑞放棄長子,苦心雕琢他,早已經來不及。。
那時,年年離開後,竇驍就開始會做一個奇怪的夢,那夢境總是很真實,以前他想大概是因爲他過於想念年年,纔會總是重複這樣一個奇怪的夢。
“好。”竇驍清嘆了一口氣,知道今天的風波終於過去了。
在年年回到他身邊的那刻起,竇驍就起了接觸婚約的念頭,可是這一切他都不能告訴年年,說是他的怯懦也好,說是他的私心也罷,他只是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傷害也就越大,如果有一天他做到了,年年會更開心的吧。
年年聽到竇驍所說的這一切,其實心中是相信的,也是欣喜的,可是也知道,這是他能爲她做到的極限了,她突然覺得很淒涼,她沒有勇氣接受竇驍即將讓她面對的事實,也沒有辦法承擔失敗,一旦自己沒有達到預期目的,她還能怎樣,真的要留下來品嚐於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嗎。
“知道了。”竇驍懶得睜開眼睛,他的那個媽,是一點也不爲他着想,這是要逼着他就範呢。
“大驚小怪,幾幅破畫,能翻出什麼大浪,該幹什麼敢什麼去。”竇驍最看不上的就是程敏慧的假文藝,假藝術,特別的討人厭。
早起的幾幅,都是她偷偷觀察竇驍和年年親密的走在一起的,有感而發隨手的塗鴉。後來依次她畫了很多,慢慢的也就成了習慣,直到,她終於成爲了竇驍的未婚妻,她的畫風纔有了轉變,她的畫中有了微笑和喜悅。
“哦。”竇驍繼續閉着眼睛,沒有理會榮易的動作,他本就不想去,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至於小兒子程子墨從小就矯情還怪癖,和同齡人很不一樣,不過在程瑞的心裡,這樣的孩子大多都是天才。
程瑞根本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看見視頻中兒子荒唐的行爲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氣急敗壞,他早已沒有那個心情,習以爲常,他也沒有那個雅興,年輕人都說無語、無語,他這回也算是無語了。
最近的這幅,是她的臨摹,她畫了一幅,竇驍的證件照,正式不花哨,沒有想象,也不夾帶任何情緒,也許這纔是她生命中,最爲正常的竇驍,他在她的印象裡,本就是這個樣子的,那個能和年年調笑的竇驍,她似乎並不熟悉。
程敏慧油走在展廳內,模擬着來賓的樣子,一一走過那些畫,她想體會看過的人的心態,是震驚、欽佩、無奈,還是嘲諷,更或者是同情和遺憾,可是這些都不是她在乎的,她永遠不需要這些情緒,他們的不屑傷害不了她,他們的同情也幫不了她,她自己選擇的這條路,註定是坎坷的。
要說這程子墨還真是有成爲天才的天賦,切不論他是不是真的很聰明,就是他那從小就過目不忘的特長就有夠讓程家人驚喜的了。
不過因爲這件事,程子墨被勒令進程氏工作,程瑞下定決定,必定要培養出一個接班人,程子墨心裡再不願,也不能任性的反抗,他雖看不慣父親有些卑鄙的做法,卻更鄙視竇驍,他居然給自己設陷阱,讓他在父親面前失了臉面,還被迫學起做生意,每天就像待在牢籠裡,他就更加憎恨竇驍。
年年不想掙脫,這樣被竇驍抱着,才能緩解,她心中的陣陣淒涼,她知道自己又犯了錯,奢望是要留在心裡的,不能寫在臉上,不然總有一天,竇驍會厭煩她的抱怨,鄙視她的不知足。
“年年,這幾年,我都是一個人,我不否認,曾經想做點壞事,可是最後我的腦海裡都是你,做什麼也不能成功,你不相信也無所謂,你要知道你註定要留在我身邊的。”
竇驍也明白,這一次,他和程家也撕破了臉,今後的關係,就更不好維繫了,竇驍更苦惱,他和程敏慧的婚約,要怎麼進行,他承認,若不是年年的出現,他和程敏慧的婚禮大概就已經舉行,現在,這件事卡在這裡,婚禮早已經開始籌備,除了具體的時間,他們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準夫妻。
程敏慧不知道,她這麼做到底算的上反擊還是防禦,總之,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奮力的爭取,她所有的辦法,都是諸如此類的,在看來都是小事情的事情,才能變成大事件,可是不會有人預料到,最後的結果,在程敏慧的眼裡,什麼事情都可以積少成多,最後爆發。
竇驍看的出,年年不相信他的話,她在敷衍他,或者,她也在敷衍自己,他們的關係如今的確很尷尬,也許將來會更尷尬,他希望年年能堅韌一點,或者說臉皮厚一點,有些事只有她自己不在乎了,別人才能不在乎,當然他會努力讓她遠離那些紛擾和煩惱。
程敏慧知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她就是導演這齣戲的人,她居然控制不住演員的情緒,也阻止不來突如其來的劇情,她等着只是上天的憐憫,能讓她成功,讓她完成一直以來的心願,更重要的是,藉助這個機會,留住竇驍。
程瑞萬萬沒有預料到,有一天,他會因爲程子墨而被威脅,因爲一隻咖啡杯,就喪失了鉗制竇驍的一個機會,他不禁有些懊惱,可是也沒有掙扎的辦法,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孩子,總不能爲了公司而放棄他,一個咖啡杯就有可能毀了程子墨的人生,罷了,這一次,就算竇驍走運。
也是早幾年,程敏慧還可以心不甘情不願,不得不的退出,可是現在,在她人生最得意的時候,讓她拱手相讓她的努力所得,憑什麼,她只是愛着竇驍有什麼錯,爲什麼他們要這麼殘忍的對她。
新西蘭,是年年喜歡的地方,他們也許真的需要異常履行來改變他們的現狀。
榮易這一短時間,都在處理程氏的問題,並沒有注意程敏慧,他也是剛剛在看邀請函的時候,偷瞄了一樣,才知道的,他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他不知到怎樣跟竇驍開口。
現在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站在那裡洗禮着自己的心靈。周圍的這幾十幅畫作,是她最心儀的作品,無關繪畫的技巧、時間、地點,只是話中的人,才能帶給她靈感,她深深的愛着這個男人,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程敏慧環顧着周還密封的很好的畫作,不一樣的尺寸、長短,置於不一樣的背景中,這些畫中隱含着她不同時期的愛,一點一滴,聚積在一起,這裡面有她的嫉妒、羨慕,還有恨。
每一次,年年都會從不同的地方衝出來,站在他的面前,一襲紅衣,煞白的臉,她不說話,只是哭,厭恨的看着他,像是在控訴着他的背叛,他想開口解釋,卻開不了口,想去擁抱他,身體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傷心難過,這時,他身邊的程敏慧便會指着年年,大聲的告訴年年,她纔是竇夫人。
“竇驍,我不是隻要愛情不要婚姻名分的傻女人,也不是爲了錢能陪牀的賤女人,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測設想,我很怕,你知道嗎,我很怕,很怕想到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怕你真的有一天會拋棄我,那個時候,我就是最可悲的。”
“可是······”榮易怎麼覺得怎麼蹊蹺,一時又抓不到重點。
榮易敲門打斷了竇驍的思緒,“老闆,今晚是程敏慧的個人畫展。”榮易將畫展的邀請函遞給竇驍。
程敏慧獨自站在展廳的中心,再過幾個小時,她的畫展就要開始了,曾經她設想是要在七十歲的時候再舉辦的,那個時候,正是人生七十古來稀,是生命的轉折,她要展出的畫作,也是她一生的寫照,想不到,她會提前這麼長時間,匆忙的舉行。
年年將頭緊緊的貼在竇驍的胸膛,感受着他強壯有力的心跳,在心裡默默的說着:“竇驍,你知道嗎,我們都在逃避,逃避很多問題,時間的確能證明很多問題,包括那些淤積的問題,遲早都會爆發的。”竇驍不想看着年年失神的樣子,她不哭不鬧,他反倒覺得更加不好受,他抱着她,親親她的額頭,一點一點的規劃着屬於他們的未來。
好在他還知道控制,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兒子會惹事了,他總是會出千奇百怪的問題,讓他哭笑不得,就說這御龍酒店咖啡屋的咖啡杯,怎麼就能那麼吸引他,就算他看出了這杯子的價值,也不至於用偷的吧,家裡又沒有短過他的錢花,再說這孩子怎麼就不長腦子,這擺明是個套嗎,他就傻兮兮的往裡面跳。
“還有什麼,你怎麼突然婆婆媽媽的。”竇驍有些煩了,說道。
竇驍沒有全然的否定,畢竟他有男人的需要,他只想告訴年年,他爲了她,真的做到了,就算他曾經多麼恨她的父親,多麼怨她的逃離,他依然沒有辦法忘記她,也是這樣讓他認清了這個事實,端正了自己對年年個人的看法。
竇驍很糾結,就是在乎年年的感受,卻又找不到契機能推掉婚約,如果在這個時候任由婚禮進行,他根本不能掌握年年的情緒,害怕她一時鑽牛角尖,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者做傻事,上次她作勢自殺,就已經把他嚇破膽,他根本不敢設想下一次,他會怎樣。
想一想新西蘭,透徹湛藍的天空,明澈水淨的大海,綿延青翠的草地,遍山的羊羣,靜謐的清潭湖水,到處都是美景,年年突然心情好了點,“好,我們要帶着囡囡一起,去住你的別墅,我喜歡那裡。”
程敏慧可不會天真的以爲,竇驍會因爲她的所作所爲而對她青睞或者愧疚,如果經過今晚,竇驍不會討厭她就已經很好了。
程敏慧做了一件這麼感人的事,感動的卻不是主角,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吧,在匆匆趕來的竇驍肯定毫不知情的,一無所知的他,是否能接受接下里即將發生的事情呢,這也許不能叫做陷阱,這只是程敏慧的一個機會罷了,一個自己製造的,不可重複的機會,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的機會。
竇驍不會理解不要緊,也許要緊的,從來就不是他的感覺,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