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舷戰

接舷戰

海盜是航海術的孿生兄弟,就好像自從有了路就出現了土匪路霸一樣。

我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一部風靡一時的好萊塢電影《加勒比海盜》,強尼·戴普另類誇張而又不是迷人本色的演出強化了人們腦海中關於海盜的浪漫形象,他是如此蠱惑人心,以至於無數的女人——也許還有男人——期望自己來這麼一場奇遇。

然而,當你真正面對一羣海盜來襲的時候,腦海中只會有一個念頭,怎麼從他們的刀劍下逃出去。

此時四顧都是一片茫茫大海,你所乘坐的船隻就好像是個小小的隨時可能沉沒的孤島。船長在艙室裡緊張的走來走去,瞭望臺上的水手拿着粗製的望遠鏡正在不停的觀察着緊緊咬在我們後面的海盜船。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也許僅僅會丟掉所有的貨物,運氣不好,那麼我們就會葬身大海,餵食那些剛剛被我們捕捉上來的鯊魚。

我想它們肯定會很樂於接受這份意外的禮物。

這主要取決於跟在我們後面的海盜到底是哪種類型的,就好像流氓分爲有文化的流浪和沒文化的痞子一樣,海盜也分爲幾種,有一種是隻要貨物,船上的人只要不反抗,那麼就可以留下一條命,有錢的俘虜付了贖金就可以重獲自由,而沒錢的則會被賣爲奴隸,而另外一種海盜則會殺光船上所有的人,然後不光是貨物,連海船都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我看到那個水手急匆匆地從瞭望臺上下來,走到了船長室,看來他已經相當確定跟在我們身後的海盜到底是那一撥了。

船長命令傳令兵吹響了備戰的號角,所有的水手以及隨船人員都齊聚在甲板上。

長着濃密黑鬍子的船長站在一個酒桶上,他高舉着雙手,大聲說:

“我的兄弟們,我的水手們,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遇到了海上的惡魔,是的,有一羣海盜盯上了我們,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拿起手中的武器,告訴那些狗孃養的,想要從我們這裡奪走我們的貨物,我們的船隻,就必須踏過我們的屍體,戰鬥吧,我的兄弟們,阿羅特神與你們同在。”

水手們一反平時的粗野和吵鬧,安安靜靜地聽着他的講演。

他們與船長對視,良久之後,他們舉起手中的刀劍。

即使遇到的是比較“溫和”的海盜,這些船員、水手們也不會直接豎起白旗投降。

無數個世紀以來,幾乎每一場普通船隊與海盜船的相遇,慘烈血腥的場面都足以把平靜的海面掀翻。

過了一會兒,船長悄悄地來到我和金毛的房間,他用一種很刻板的語氣和我們說,“來的是‘黑盜’,是最兇殘的海盜,我無法保護你們,這個。”他扔過來兩把劍,“願阿羅特神保佑你們。”說完之後,他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看來,我們的運氣差到了極點,尾隨我們的海盜,是在海盜中也被人唾棄的‘黑盜’,他們會殺光船上所有能動彈的人。

金毛走過去,用腳輕巧地把劍踢到半空中,再用手精準的接住,“這把劍不錯。”

我把一直攏在袖子裡的雙手伸出,在昏黃的燈光下,我努力地嘗試着拾起地上那把劍,然而,我的手就好像我的狼爪一樣,對於握住一樣東西這種動作,無能爲力,更不用說揮動它去砍人。

最後,我放棄了。

把用雙手捧着的劍扔在地上,金毛走了過來,用他的手抓住我的手——也許只能稱之爲爪,“塞萊斯,戰鬥的時候,你可以變成狼形。”

我點點頭,這是個好主意,在海盜來襲的時候,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隨船人員,我可以變成狼形,然後狠狠地咬死那些阻撓我們行動的礙事者。

金毛看上去有些高興,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喋喋不休,“我真是想念你優雅的白色身體,那總是——能讓我‘性奮’起來,噢,別用這麼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那只是因爲我對你太着迷了,在草原上,我們只會對自己喜歡的母獅子產生這種衝動,而我,幾乎時時刻刻對你有這種感覺。”

我僵着臉聽着他的胡言亂語,誰來把他的嘴堵上?

船上到處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在夕陽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船長就命令廚房準備了豐盛的飯菜,讓所有的人,都分到了足夠的麪包和肉,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劣質葡萄酒。

金毛抽出長劍,慢慢地把屬於我們的那份麪包和肉切成碎片,遞到我的餐盤裡,中國古代有個傳統,犯人臨刑的時候會給吃上一頓飽飯,讓他在黃泉路上不至於做個餓死鬼,沒想到,在這裡,我也有了類似的體驗。

看來,不管是哪個時空,人們都認爲餓死是最可怕的酷刑。

我們站在船尾,大海在漸黑的天色下泛着黑色的波瀾,海盜船已經清晰可見。

我的視力很好,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船頭上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雙手握着一把出鞘的大刀,正在朝聚集在舷邊的海盜們大聲吆喝,不知道在喊叫着什麼。

我猜測,也許在做着戰前動員。

他好像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一下,猛地把頭轉過來,用好像老鷹看着兔子一樣的狩獵者的眼神看着我們。

好像我們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也許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但是事情永遠不會那麼簡單。

在羅斯帝國實力日漸衰落,曾經讓他們聞風喪膽的帝國艦隊,成了“軟腳蝦”,不再構成威脅,他們把整個內海變成了海盜的樂土。

在這種情況下,商人們只能自行組織起來,他們依託於提爾城,建立了海上武裝護送隊,並且儘量讓自己的商船擁有一定的武力,這些措施起了一些有限的作用,足以讓他們能從小股海盜的偷襲中脫身,但是,面對強大的海盜團,這種自衛行爲,只能說聊勝於無。

我們這一次的出行,一來因爲聖洛克城的內亂導致海上護送隊無法集結,二來我們太趕時間了,沒有等待與其他商船一起出行互爲照應。

總之,這次的航行,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而命運女神羅木瑞並沒有眷顧我們,這麼快就被海盜們發現並且追上。

然而,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這條船上的船員和水手都屬於提爾城商會,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水手和戰士,不管是航海,還是對付海盜,都有自己的一手。

甲板上,水手和船員們忙忙碌碌,各司其職,海盜攻擊的最終一幕就是接舷戰,這往往決定着這一場遭遇戰誰能夠勝利。

海盜船近了。

笨重的商船速度比不上海盜船,所以一旦被海盜盯上,就很難脫身。

我們看着海盜船越來越近,船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很快,我就能夠看到海盜船的旗幟以及船首像,那面紅色的旗幟上繡着一隻黑色禿鷹,而船首像則是海神羅姆賽爾拿着黃金權杖的雕像。

當海盜船逐漸靠攏的時候,幾乎是在同時,船長髮出了進攻的命令,從商船上往海盜船上發射出雨點般密集的箭、梭鏢、標槍和投石。

而海盜們也毫不示弱,立刻還以顏色,他們瘋狂的大叫着,大笑着,那種野蠻、張狂、血腥而又殘忍的鬨笑和喊叫,讓商船上的人慢慢地有了些怯意。

海盜們瘋狂的投射往商船上投掛鉤,試圖與商船接舷,跳到商船的甲板上直接來肉搏,商船上的水手們則拼命的想延遲這種時候的到來,因爲只要給兇悍的海盜們逮到機會,他們將不可抵擋,最好的可能也就是兩敗俱傷。

我躲在奴隸中間,扒在窗戶上看着外面激烈的戰鬥場面,火光沖天,商船上不知道什麼地方着了火。

金毛揮舞着劍攔着海盜們射過來的武器,“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我緊張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就怕有什麼不長眼的箭會射在他身上,幸運的是,他身爲野獸的直覺還依然存在,總能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險險的避過。

只要有一條掛鉤沒有及時被清除,這些不要命的海盜就會怪叫着,爭先恐後的往商船上爬,只要有一個海盜爬上了商船,那麼,就大勢已去。

船長在甲板上奔走着,怒吼着。

但是他依然無法阻止那些猴子一樣的海盜們沿着繩索往商船上爬。

金毛用着幾乎是跳舞一般的輕盈而優雅的步伐在甲板上收割着海盜的人頭,很快,他就引起了海盜們的注意。

那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的海盜頭子拿着大刀就衝他砍了過來。

金毛微微眯着眼,我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金毛和老大很少能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往往只能在一大羣人的圍攻中體會一把激情,而這次,強悍的海盜頭子大概終於讓金毛體會到了久違的戰鬥的快感。

他興奮地站在那兒,手好像沒用什麼力氣似地握着劍,而那個海盜頭子則繞着他轉圈,看起來好像對着一個蜷起來的刺蝟,不知道從哪下手。

這兩個人就這麼站在白日化的戰鬥中開始了旁若無人的對峙。

在我這個房間,大概有二十個被關押起來的奴隸,他們緊緊的依靠在一起,其中有幾個在喃喃自語,我仔細聽了聽,原來是在念祈禱詞。

他們的腳被鐵鐐銬住,對於船長來說,他們就和船上運載的橄欖油和葡萄酒一樣。

這些奴隸滿臉順服,對於即將遭遇的一切,他們抱着聽天由命的態度——也許,他們也只能這樣。

這裡面,唯有我沒有上腳鐐,我偷偷地捏住衣服裡的那個瓶子,裡面裝着能夠讓我變身的藥劑,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到了該變身的時候。

突然,我感覺到船艙底下好像傳來了一點異常的響動,我想起來了一件事,臉色一變,立刻攀到了窗戶前,喊住了一個急匆匆跑過去的水手,“船下,船下,有——海盜。”我儘量用一個個的短語表達我的意思,還好,他聽明白了。

他朝我揮了揮手,我看到他朝着船長跑過去。

這羣經驗豐富的海盜,接舷戰只是他們的轉移我們注意力的手段,他們在我們的船底下暗渡陳倉,受過專門訓練的潛水者趁着月黑天高,潛入海中,他們在水下悄悄地靠近我們無法動彈的船隻,割斷了我們的錨,破壞船隻的龍骨,也許還會在船底下鑿個洞,迫使商船上的人立刻投降。

我再也顧不上隱藏什麼,悄悄地挪到了房門口,打開門,跑了出去。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確定船隻進水,那麼,很快,驚慌失措的水手們大概就會潰不成軍,因爲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我走到船的中間,那兒,船長告訴我,有一條用來逃生的小船掛在商船上,這條小船平時用處並不大,但是,現在,也許能救我們一命。

海盜們不會放過那些勇於反抗,並且殺了自己這麼多同夥的人。

我不顧手的不便,用盡所有的手段終於把船放下了海,手被磨出了許多的傷口,鮮血淋漓,拿起一早就放在旁邊的海螺,吹了起來,“嗚嗚——”的聲音響徹了夜空,這是告訴正在戰鬥的金毛,我們該走了。

我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是海盜們的怒吼聲、喧譁聲,看起來是在和海盜頭子的戰鬥中,是金毛取得了勝利。

但是這依然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指望着讓一個,或兩個人去力挽狂瀾是不現實的,尤其是處在這變化莫測的海面上,我們沒有勝算。

金毛一邊格擋着那些追着他跑過來的海盜,一邊往我這兒跑,我看到他的黑色假髮已經掉了,露出了一頭金燦燦的短髮,他的臉上被濺上了一些血滴,可他毫不在乎。

他看着我,“嗨,白狼,我們可以出發了。”

我有些不穩的站在那兒,感受着船隻越來越明顯的傾斜,這船,離沉沒不遠了,而外面的戰鬥也已經偃旗息鼓,看起來,海盜們已經快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跟在金毛身後的那三個海盜悍不畏死的追了上來,我往側邊一躲,利爪伸出,狠狠地劃下去,其中一個的咽喉立刻被我撕開了一個口子,血噴涌而出,他喉嚨發出一個古怪的聲音,眼睛鼓出來瞪着我,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一樣,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腳邊的屍體,嘆息了一聲,這雙手雖然拿東西不方便,但是並不代表它殺人也不方便,上面鋒利的指甲,可以輕易的破開皮肉。

我先跨上了小船,金毛拿着劍緊隨其後,這時,在船上,金毛跟隨着水手們學的那些東西終於發揮了作用,他划着槳,無聲的把船隻推往了那一片黑暗中。

這時,從船上傳來了喧譁聲,“有人逃走了,有人逃走了。”

我們幾乎立刻被人發現了,很快,但是絕大部分海盜正在緊張的搬着那條即將沉沒的船上的貨物,沒有時間理會我們,而有些不長眼的追殺上來的海盜們,也被我和金毛迅速的解決掉了,很快,他們就決定放過我們。

也許是因爲這些靠海吃飯的海盜們,正在心裡嘲弄我和金毛,就憑這條小船,我們能逃到哪兒去?

內海上,稍大一點的風浪就會把我們吞沒,更不用說,內海的天氣就像懷春的少女,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翻臉。

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只要有一線生機,就不放棄,這是在草原上生存下來的動物們都有的意志。

盡最大可能求生,不管在何種情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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