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VIP病房,剛處理好腿傷的金質義眼神空洞的注視着窗外,旁邊一對夫婦正關心的看着他。
“吱嘎”一聲,病房門被推開,童瑞走了進來。
“小瑞,你快過來問問質義到底是誰把他弄傷的,無論我們怎麼問他就是不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可擔心死我們了。”金質義母親急切的說道。
金質義突然回過來神,扭頭對着中年夫婦說道;“爸媽,你們先出去,我有事跟舅舅說。”
“質義,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就是了……”
“我叫你們出去,沒聽到嗎?”金質義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吼了出來,直接嚇到了中年夫婦。
童瑞眼神微變,輕聲道;“姐,你和姐夫先出去吧,我和質義好好聊聊。”
“那,行吧。”金質義母親遲疑了一下,隨後和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童瑞走到了金質義身邊。
金質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雙手攥着牀單,低沉道;“舅舅,別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你也親眼見到寧爭那夥人是怎麼把四個槍手殺死的,你也會像我這樣做的。”
童瑞瞳孔一縮,愣了幾秒。
“就在大門口,那人下手太快了、太兇殘了,拔出軍刺只往一名槍手脖子上就捅了一下,那個血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那名槍手就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看,然後跟只鴨子一樣撲騰了下就死了。”金質義顫聲道,臉龐上浮現着難以抑制的驚恐。
童瑞放在褲袋裡手掌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褲子,隱隱有冷汗從手心冒出。
金質義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了起來,繼續說道;“他們就兩個人,毫無壓力的就把四個人殺了,全程眼睛我看他們都沒眨過,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就是冷冰冰的。殺個人,好像對於他們來說就跟殺個雞一樣,完全沒有什麼心理壓力。舅舅,我們就一生意人,爲什麼要惹上那幫亡命徒。他們這一次明顯急眼了,不殺人是難消心頭之恨的。新縣,再呆下去,舅舅,你真的會死的。”
童瑞身子一僵,後背開始了泛冷,只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質義,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事你別管了。舅舅先走了,有事在會聯繫你的。你是爲舅舅受的傷,舅舅不會虧待你的。”童瑞竭力安慰道。
金質義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擡頭又重新望向了窗外。
童瑞又盯着金質義看了幾秒後就出去了,十分警惕的朝周圍掃了一圈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後就走到了走廊口。隨後他拿出了一包中華牌香菸,一個人抽了起來。直到整包香菸都被抽光後,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隨後給先前來他家的派出所朋友打了一個電話;“老孫,你來人民醫院一趟,開警車過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二十分鐘後,老孫開着警車帶着童瑞去往了客運中心的路上。
“老童,出什麼事了?”老孫問道。
“老孫,你別問了,送我到客運中心就行,這次麻煩了。”童瑞抿着嘴眼神複雜的朝前面望去。
童瑞都這樣說了,老孫自然也就沒有在追問了。
到客運中心後,童瑞又在老孫的陪同下買了一張最近去S市的車票,最後還是老孫送到了進站門口,他才放心的坐上車。
“不會是要跑路吧?”回到警車上的老孫半開玩笑的自言自語說了句,不過也沒有放在心裡。畢竟童瑞在新縣的公司一直以來都是合法的,那麼大一家公司怎麼說出事就會出事,估計是童瑞惹到了一些難纏的滾刀肉這才讓他陪上車。
這一次,老孫是猜錯了,也猜對了。
童瑞不是跑路,卻也差不多。他聽完金質義的話後也發現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與其接下來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索性他就離開新縣得了。雖然很不情願放棄在新縣打拼下來的一切,可只要有錢和有命,大不了從頭來過,有着雄厚的資金,他在外面未必就不能在打拼出一個公司。
“喂,章總,你上次不是說對我的公司挺感興趣的。這樣吧,我平價賣給你,如何?”童瑞撥通了一個新縣大佬的電話。
“啊?童總,你沒喝醉吧?”章總錯愕的問道。
“沒有,章總,給你一個收購我公司的機會,怎麼樣?”童瑞話語簡潔道。
章總愣了幾秒後道;“童總,好端端的公司怎麼不要了?”
“公司運作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如果你感覺有問題的話,明天你可以去我公司,我會讓財務將這季度的銷售額之類的信息全部告訴你。你也可以在我公司調查一番,沒有外債也沒有出現資金漏洞。我準備去外面發展了,章總,你要是真的有興趣的話可以和我在談談。要是沒這個意思,那我只好找別人了。”
電話那頭章總沉默了一下,隨即道;“行,我明天就去你公司看看。如果真的沒事的話,那我就收購了。”
“嗯,那先這樣,章總你明天去的時候和我聯繫。”
“好。”
童瑞掛斷了電話,望着車窗外不斷遠去的風景,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惋惜道;“灰溜溜的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
……
與此同時,在此刻一起離開新縣的除了童瑞之外還有兩個人。
“龍哥,出去後萬事小心,也別太張揚了。做個逃犯,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寧爭開玩笑道。
陶開龍不以爲然,笑道;“我也想低調,奈何像我這種人,出現就是高調了,哈哈。”
寧爭無奈的聳了聳肩,隨手將身上揹着的一個單肩包遞給了陶開龍,道;“龍哥,這裡有十萬塊你先拿着,不夠了可以給我電話。所以去搶銀行的事情,你們哥倆就別幹了。下次在出事了,我可飛不過來給你們治槍傷了。”
陶開龍也沒有客氣,接過了單肩包,認真道;“爭子,這份情,我和小虎記住了。以後,你只要有事打個電話過來就行。無論多遠,我和小虎都會提槍回來替你橫掃一切。”
寧爭微微一笑,道;“龍哥,一路保重。”
“嗯,爭子,走了。”陶開龍扶着陶開虎上了一輛大貨車。
幾分鐘後,大貨車冒着煙消失在了寧爭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