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他走。”王仁德雲淡風輕的說了句,順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那你呢?”趙無成不是傻子,看着此時面無表情的王仁德,忽然他的心裡有了一絲不安的情緒,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裡有災難即將到來。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王仁德忽然大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面摸了摸,拿出了一串鑰匙扔給了趙無成,“帶着他離開這裡,隨便到哪都行,只要是個安全地。這是車鑰匙,你開我的車離開這裡,那樣快點。”
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本來還打算問上幾句的趙無成看着一臉大怒的王仁德,終於他還是把話語憋在了心裡,重重的點了點頭:“王老闆,你放心吧。我會完成你交給我的事的。”
說罷,趙無成吃力的扶着比他要高上半個頭的中年男人下了樓,打開大門,離開了這裡。
“謝南,你是無辜的。”王仁德似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了聲,瞬間,他那雙充滿了滄桑神色的雙眼忽然一紅,竟是落下了淚水!……
在葉林來到紅七點的時候大門是開着的,裡面很安靜,準確的來說,是非常的安靜,沒有一點的聲音。
這個富家少爺的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絲不安,急忙跑進了這家夜總會,當環視了一眼這裡的環境之後,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沒有一絲打鬥凌亂的現象,這不禁讓葉林那顆凌亂的心稍微有了一絲安定。
“王老闆!”站在大廳中央,葉林朝着樓上大聲喊了一句。
“你來了?”回答葉林的是一聲很厚實的聲音,不知爲什麼,就在這一瞬間,葉林的心裡涌出了無限的危機感。
急忙擡起頭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是一個身穿深色西裝,藍色領帶的男人,這個男人一臉的平靜,那對深邃的眼睛裡面含着絲絲笑意。
這個男人給葉林的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很酷。
沒錯!就是很酷。這個男人給葉林就是這個感覺,這一點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他只是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生出了這個想法。
這種酷當然不是像自己這種奶油小生一樣的那種帥氣,那是一種很內斂,很沉穩的感覺。
“你是誰?”葉林的心裡充滿着不安,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整間夜總會的四周,剛纔還沒有任何人的走廊上此時居然站滿了人。
一個個保鏢打扮的大漢全部都並排而站,統一的雙手負在身後,腰桿停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說我是誰呢?”那個男人笑了笑,反問了葉林一句,他的雙手很是自然的垂着,來回走了兩步,此刻,葉林清楚的看到,在那個男人的身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伴隨着他的行動,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葉林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擡着頭臉上有着無法形容的嚴肅:“我能上來嗎?”
“隨便。”那個男人笑着聳了聳肩,示意站在走廊上的大漢不要阻止葉林。
當來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前,終於,葉林看清了這個男人身後的剛纔那個人影,那是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留着一個淺淺的平頭,他的額前有一道大約五釐米的疤痕。
一般來說臉上有疤痕的男人給人的感覺都是那種很猙獰,很兇惡的感覺。相反的,葉林清楚的感覺到,那個額前有着一道疤痕的男人他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那種猙獰,那種恐怖。
反而……很冷!像是一塊冰!
沒錯,就像是一塊冰!比如說是寧曉飛!
不知道爲什麼,葉林想起了寧曉飛,那個和眼前的男人身後的保鏢一模一樣的氣質,這不禁讓葉林忽然倍感壓力。
“王老闆有沒有留下來什麼?”葉林並不傻,看到眼前的這個場景,再聯想到那天王仁德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瞬間,他的心裡一下子變得很透徹了。
“有。”那個男人端起了一個酒杯,晃了晃小半杯紅酒,他的臉上帶着從容的笑容:“他留下了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個信封,說是裡面有留給你的話。”
“我覺得你應該會給我的,對吧?”葉林感覺自己的腿忽然有些發軟,可他還是強撐着咬牙道:“恩,讓我想想,我是不是應該在說話的前面加上一個地下皇帝的稱呼?張文初先生。”
葉林的這句話說的很平靜,說得很淡定,可偏偏他的內心卻是心驚肉跳。早一開始走進這裡他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當看到這個男人出現之後,他就明白了,王仁德一定出事了。
“你認識我?”張文初笑得很冷靜,而就在葉林說出了他的名字之時,他只感覺到眼前一花,下一秒,他已經無法呼吸。
他感覺到似是一把鐵鉗一般有力而堅硬的手臂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個人赫然就是額前有道疤痕的男人。
他……他怎麼過來的?感覺到對方微微的使了使力,頓時自己居然被硬生生的提了起來,葉林的臉龐驟然漲得通紅,他努力的張了張嘴,可是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來。
這一刻,葉林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死亡的感覺。以前這種感覺他是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放下他吧。”張文初將小半杯紅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轉過身子一臉微笑的看着葉林。
“撲通”一聲,葉林掉在了地上,這個富家少爺此時不住的咳嗽,那張英俊的臉龐早已是通紅不已。
“你很聰明。”張文初笑道,他的話語不緊不慢,緩緩的向着葉林走了幾步,而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也是跟上前了兩步。
“能告訴我殺王老闆的原因嗎?”葉林好不容易緩過了氣來,他的這句話彷彿是從牙縫裡面蹦出來的一般,顯得極其的困難。
“他吞了我的貨。”張文初的目光打量着葉林,悠悠的靠在了走廊邊,“上個星期我和他商量好了,把交易地點定在這,他負責和那些人接頭。可惜的是,這個王仁德他有些嫌命長,竟然私吞了我的貨。”
張文初呵呵笑了笑,微微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葉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扔過了一張銀行卡給他。然後衝着他身旁的那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迅速的轉身從桌上拿了一張信封,扔在了葉林的身旁。
“這是那個傢伙留給你的。好了,你也該離開這裡了。這裡可是我張文初的地方了,今天不營業,呵呵,你應該不會介意吧?”張文初伸了伸懶腰,他的神情顯得很是悠閒。
徑直的轉過了身子,朝着葉林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他回過了頭來,衝着還在發呆的葉林笑了笑:“唔,紅七點,這個名字不錯哎,看來我不用換招牌,就用這個名字了。還有一點。”
說到這,張文初的臉上浮上了一縷看似真誠的笑容,就這樣揹着葉林沖他揮了揮手:“如果你來這裡消費,我會給你打折,讓我想想,半價優惠給你,這裡的一切東西,怎麼樣?我夠意思了吧?”
說罷,張文初搖頭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後,大步消失在了葉林的視野之中。
“動手?什麼意思?”秋晨有些發愣的看着已經站直了身子的寧曉飛,一臉的不解。
“說你笨你就還真是笨啊。”寧曉飛搖了搖頭,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個穿夾克的男人,淡淡的道:“我不是條子,但她是。”
“啊?”秋晨一愣,接着那張好看的臉蛋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怒視着寧曉飛:“喂,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寧曉飛並不着急回答秋晨的問題,反而是盯着對方那漂亮的臉蛋看了一會,這才慢吞吞道:“你以爲他們是傻瓜麼?你以爲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說罷,不再理會秋晨那有些錯愕的表情,寧曉飛轉過了身子,目光直直的射向了那個身穿夾克的男人:“你們想在店裡動手?”
“或者你可以選別的地方。”那個男人見到寧曉飛這麼冷靜,頓時臉色一沉,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青年可能是個硬手。
“你覺得呢?大姐?”寧曉飛偏過了腦袋。再次看了一眼秋晨。
“我再申明一次,我可不是你的大姐!”秋晨覺得自己的牙又癢癢了。
就在秋晨感覺自己是不是又接近暴走邊緣的時候,先前停在門口的輛本田車的車窗忽然被搖下,露出了一個帶着墨鏡男人的臉。
“快點解決他們。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本田車上的男人一皺眉,不緊不慢的道。
“放心吧老闆。”穿夾克的男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粗糙的臉龐,四處掃了一眼此時正用着好奇目光打量着自己這羣人的客人,他微微一皺眉,語氣有些不滿的吼道:“不想出事全部出去。”
“嘩啦。”頓時店裡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所有人皆是爭先恐後的跑出了麪館,他們都不是傻瓜,打一開始見到秋晨站起來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明白了今天這裡必定會出點亂子。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開始琢磨着什麼時候出去最合適,現在聽到夾克男人這麼說了,所有人瞬間便是跑了光。只留下了廚房裡忙碌的老闆和愣在了原地的那個清秀女孩。
“喂,你們……你們……還沒給錢呢!”清秀女孩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只是等到她跑到店門口的時候,那羣客人早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