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這麼說的?”
“確實是。”
“呵呵,我早就說過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了,你們還偏偏不信,怎麼樣,吃癟了吧?哈哈哈哈。”
四合院兒裡,一棵落葉梧桐,一口天井,幾把檀木太師椅,還有幾個老頭兒,那站在一旁的人,就是沈弘毅。
組成國家至高權力的部分當中,有實權的,也就無非那麼幾個設計國計民生的部門,而在這當中,又以國防和經濟爲重,平日裡說的火熱的政治,倒是要退其次了。
院子裡的這幾個人,都是跟沈家老爺子一般重要的軍界大佬,他們的能量,可以覆蓋大半個中國。
都是跺一跺腳就能顫動半個中國的老人了,誰都明白了程宇的意思,人家不是能力不夠,是壓根兒就不想陪你們玩兒。
“這個娃娃,真有那麼厲害?陳秘書?”
站在一旁的貼身秘書走上前來,低聲說道:“其他的尚且不清楚,但是他所說的那味叫做地龍的藥材,確實是在專家給出的名單當中。”
“你的意思是說,這小子光靠兩個窟窿眼兒就解決了中科院專家花了一個月才能解決的問題?”
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兒窩在椅子上沙啞着嗓子問道。
那陳秘書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沈老槍,你練的那套把式,真是那小子教給你的?”
沈老爺子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整張臉都快笑爛了:“哈哈哈哈,當然,怎麼,你想學,嘿嘿,我就不教給你。自從練了這五禽戲,我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氣兒也不喘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
沈春雷看着這幾個人都是一臉的豔羨,心裡的快活更是無法言說。
雖然都是老人了,但是人越老,就越像是小孩兒一般,心裡總有那麼一點兒比較的心思,自己得了好,怎麼着也得炫耀一番才過癮。
看到沈春雷的模樣,幾個老頭兒表面不說話,但是心裡卻都在暗暗氣惱,這個老傢伙,幾天不見就成了這副牛氣哄哄的樣子,早兩年,還是求着老子練太極呢。
那個戴眼鏡的陳秘書是從中科院裡來的專家之一,如果不是他在之前偶然看到了沈春雷打的五禽戲,說不定還不知道有程宇這號人物呢。
對於這些軍功卓越的老傢伙們,個頂個都是國家的功臣,所以每個人都有御用的保健醫生,而陳秘書則是另外一個將軍的保健醫生,在上次偶然造訪的時候看到了沈春雷練習五禽戲,當場就震驚了。
在如今這個大爺大媽滿街打太極的時代,似乎誰都忘記了傳統的養生功夫該怎麼練。
他是從哪兒學來的?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中科院第一次知道了程宇這個名字。
當拿到那瓶藥水的時候,是中科院第二次聽到程宇這個名字。
加上上個月在全國鬧的沸沸揚揚的“異國網絡約架”的事情,程宇的大名更是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也讓號稱“天才俱樂部”的中科院的人們大吃一驚,這個怪胎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天才,是在一件事情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怪胎,則是將天才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
眼前這不就是了嘛,人家壓根兒就不想理會這幫中科院的人們。
“沈先生,或許這次的確是我們的誠意不夠,您能不能再想想其他的辦法,我們真的很想再跟他聊一聊。這件事情,真的至關重要。”陳秘書對沈弘毅說道,語氣誠懇。
看到平日裡對誰都不卑不亢的陳秘書,沈春雷有些奇怪:“陳秘書,那個小藥瓶就真的……那麼難嗎?”
“一方面是因爲這個藥瓶裡,只剩下了不到五滴藥水,因此藥品的樣本很少,我們不敢輕易冒險,而另一方面,確實,以我們目前的技術力量的確是……有些吃力。”
陳秘書有些汗顏,的確,傾盡中科院所有院士的力量也沒有把那瓶藥水解開,傳出去,真是夠丟人的了。
“有消息說,倭國這些年一直在進行秘密的生化武器的研究,似乎仍在繼續試驗在東北時期進行過的‘細菌戰’,但是我們一直拿不到詳細的資料,而且也打探不到有價值的信息。這次是我們爲數不多的機會。”那個窩在椅子上的老頭兒悶聲說道。
“這幫龜孫!要是敢再鬧事,我劈了他,格老子的!”
西南軍區的老將軍一口的川蜀話,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說話依然十分硬氣,當年小鬼子進軍川蜀,這位老爺子硬是憑着幾把破柴刀破獵槍領着山寨裡的人們硬是把小鬼子擋在了山外頭,寸土不讓。
沈春雷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問題的確是比較嚴重了。
雖然《日內瓦公約》的條令中已經命令禁制了生化武器在戰爭當中的使用,但是二戰時期,倭國人依然在東北慘無人道地用活人做實驗來進行生化武器的開發。
現在還想捲土重來?
那怎麼行!
“弘毅,有時間的話,你再跟程宇談一談,我看程宇也不像是那種置民族大義於不顧的人。”
“嗯。等他回來之後,我立刻去找他。”
“回來?他去哪兒了?”
“去東北了。”
……
蘇漢忠的女兒病了,據說是得了什麼怪病。
從沈弘毅那裡回到天京之後,蘇漢忠已經搭乘飛機飛走了,同行的還有陳武。緊隨其後的,程宇和柳絲絲也一齊飛了過去,當他接到沈弘毅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抵達了哈爾濱的市中心醫院裡。
這是整個黑龍江最好的醫院,而他的女兒蘇燦也就在這裡的病房裡安靜地躺着。
病房裡已經站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而躺在中間病牀上的人就是蘇漢忠的女兒蘇燦。
因爲人太多了,所以程宇和柳絲絲只站在了門口,不想進去再添亂。只是沒多久,裡面好像出了一些亂子。
是兩個人在爭吵的聲音。
“我早就說了,這是天照大神降臨了,給小燦懲罰,都怨你們,要是你們早點兒信了神,小燦肯定沒事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就是騙你們錢的!”
這是蘇漢忠的聲音。
“那怎麼我們都沒事,就你們家裡人出了事?”
“哪有人不生病的……”
聲音的底氣似乎削弱了一些。
“那你倒是說說,先是你家小子,後來又是你家閨女,我看啊,你要是再不信神,估計下一個就是你家老爺子了……”
“嘿,怎麼說話呢你!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就是,人家都這樣兒了,你怎麼還管不住你這張嘴呢!”
“他三嬸兒,你什麼來不行,咋就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啊,快走吧快走吧。”
屋子裡開始出現了人羣的涌動,一個包着白色頭巾穿着花棉襖的婦女被一羣人推了出來,柳絲絲躲閃不及,幸虧被程宇拉了一下,不然就要跟人羣撞在一起了。
“喲,大妹子,是蘇燦的同學吧,我是她二嬸兒,剛纔沒碰到你吧?”
穿花棉襖的婦女一把握住了柳絲絲的手,關心地問道。
柳絲絲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有些尷尬。
“哎呀,她二嬸兒,你趕緊走吧,一會兒讓老蘇看到又要發脾氣了。”
花棉襖的婦女聽到這話,頓時脖子一梗,故意朝着病房裡面喊道:“他發脾氣?他能發什麼脾氣,整個屯子的人都信了神,就他一家不信。去香港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
“照樣怎麼了?我看誰敢咒我孫女兒!”
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絕對十足,程宇驚愕之餘,看到了走廊裡那個高大挺拔的身軀。
一頭花白的頭髮,卻是一寸一寸地根根朝上,顯示出這個老人家的倔強脾氣和硬朗的身板。
所有剛纔吵鬧的人都立刻噤聲不語,那個一直吵的最兇的花棉襖婦女也悻悻地站在了一旁,似乎這個花白頭髮的老人就是凶神惡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這個人就是蘇漢忠的父親,蘇嘯天,一個在東北老山林子橫行無忌了幾十年的老人,也是屯子裡的絕對權威。
這個穿着一身黑色皮襖,脖子上圍着一羣火紅狐狸皮圍脖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每一步都走的堅定無比。
“我老蘇家,上對的起天,下對的地,我還真就不信有哪路神仙敢擋我蘇嘯天的路!甭跟老子耍花招,有什麼道道兒儘管畫出來,我蘇老炮要是怕了,我的名字倒着寫!”
花棉襖的婦女一縮脖子,左右瞅了瞅,沒人肯跟她幫腔,只得抄着袖子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花棉襖走遠了,蘇嘯天走到病房門口,戴着厚手套的兩隻手抱拳握在一起:“諸位鄉親,這次麻煩你們了,等回到屯子裡,我再一一上門感謝大家!我蘇老炮謝謝大家夥兒了。”
蘇老炮,當年在山上當響馬頭子,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惡人。在那個年代,如果誰家孩子哭鬧不止,只要父母嚇唬一句“再不聽話就扔到山上給蘇老炮吃了。”那哭鬧不止的孩子保準馬上老實下來。
蘇老炮得名是因爲他一個響馬頭子竟然會使用大炮,而且還是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而且在八年抗戰期間從良之後帶領東北抗倭聯軍一直堅持抗戰,而且還給當年的八路軍總長參謀當過炮兵營長。
蘇老炮的名聲就這麼傳了下來。
“吵什麼吵,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
小護士可不管你什麼蘇老炮蘇小炮,直接不客氣地指着所有人教訓了一頓,然後該輸液輸液該量體溫量體溫。
衆人一看這情形,也知道沒自己啥事兒了,把人送到醫院,那就只能看大夫的了,一一跟蘇老炮告了別,各自回屯子去了。
“兩位是……”
程宇抱拳道:“我們都是蘇老哥的朋友,我是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