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優雅的包間一直是酒吧裡的寶貴場所,鬧中取靜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冰點酒吧當中,裝修幽靜古典的一間包廂裡,嶽浣溪、程宇和鄭逸坐在一起,這幅場景看起來讓人感到比較疑惑。
但是其中細節,卻又不足爲外人道也。
“看來你們已經選擇合作了?”嶽浣溪搖晃着高腳杯裡的紅酒,頗爲玩味地看着眼前這兩個男人。
他們兩個都十分優秀,特別是程宇,有那麼一剎那,嶽浣溪只以爲謝小刀又活了過來,因爲他們兩人似乎在某些方面重合了。
程宇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不過就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可以找沈放合作,只要我願意。相信我,我不是開玩笑。”
嶽浣溪點點頭,“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但是那三個人加起來也不如一個鄭逸。”
鄭逸微笑,“多謝嶽老闆賞識。”
“你不用如此客氣,鄭家在四大家族之中雖然稍微處於下風,但是你們家族的後勁兒卻是最爲充足的,有你在,鄭家起碼可以在強盛五十年。”
程宇心裡微微點頭,這個女人說的沒錯,自己當初之所以找鄭逸合作就是看中了他的頭腦和穩重低調的行事作風。
不過,嶽浣溪通過鄭逸把自己叫來,程宇還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嶽老闆,我人都來了,你也應該告訴我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吧?難不成是要我對那天的事情做出賠償?”
嶽浣溪笑着說道,“賠償是肯定的,我這小本買賣,可禁不起你們這麼折騰。我惹不起沈放,所以只好找你咯。”
有意思,憑這個女人的手段,不愧是冰點酒吧的老闆。
談笑之間,分寸掌握的恰到好處,而且火候精純,強一分易過火,弱一分則不足,有心計,卻不令人討厭,做退讓,也不讓人覺得可以欺負。
這種女人想不成功都難啊!
看到程宇許久不說話,嶽浣溪開玩笑似的說道,“怎麼?不想賠?不會是看我一個女流之輩想賴賬吧?”
程宇笑着搖搖頭,“不是不想賠,只是賠不起,嶽老闆,我只是窮人一個啊。”
一個自稱小本買賣,一個自稱窮人,真有些針尖對麥芒、流氓遇無賴的味道了。
“賠不起沒關係,依我看,不如你在我這裡打工吧,我給你開工資,你看怎麼樣?”
程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要看工資多少了?”
“這間酒吧股份的百分之二十,還有收益的百分之十。”
程宇靠在沙發上,心思流轉。
媽的,果然是要吃定老子了,早知道你叫我來就沒安好心,原來是想讓我給你打工啊。
程宇想的沒錯,嶽浣溪的確就是把程宇拉到自己的陣營當中。
謝小刀在天海是一個傳奇,從東北農村單槍匹馬闖到這裡,然後白手起家經營起了天海最大的地下世界,儼然成爲了天海的地下皇帝,但是在他非正常死亡之後,新當家的嶽浣溪並不能很好地穩住局面,雖然表面上看來,這個地下世界依然在正常運轉,但是已經出現不少漏洞了,而且以黑老大爲首的新勢力正在不斷地伺機反撲。
嶽浣溪需要幫手來幫他。
而程宇,是她最爲看好的一個。
他有手段,單人制服天海四少,而且成功讓其中最優秀的鄭逸歸順於他;他有膽識,衆目睽睽之下,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拖泥帶水;比這更重要的是,他有着更深的背景。
這一點,從杜雪跟他的關係就能看的出來。杜雪的未婚夫可是天海軍區最有成長前途的梁山。
當然,如果嶽浣溪知道程宇跟杜雪只是偶遇的話,她一定會對今天的事情重新做考慮的。
程宇想了想,還是謹慎地拒絕了,“不好意思,我想,我還是賠錢吧。”
嶽浣溪笑了笑,小飲了一口紅酒,“這件事情不急,程先生希望程先生多多考慮一下,也許,還有機會。”
突然之間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進來。”
一個服務生走了進來,臉色匆忙,“老闆,沈放來了,下面有些亂。”
嶽浣溪絲毫沒有慌亂,“值班經理呢?還有保安。”
“沈放明顯就是來鬧事的,值班經理都被他的手下給打了。”
“看來嶽老闆有事情要處理了,我就不打擾了。”程宇起身告辭,鄭逸也跟着起身。
嶽浣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明顯來者不善,除了嶽浣溪,沒人能擺平了。
音樂已經停了,打碟的DJ衣服都被撕扯爛了,機器也都被砸了一通,場子裡的觀衆除了聚在二樓的意外都被趕走了。
“不知道沈公子這次來是所爲何事啊?我這裡是消遣娛樂的,可不是鬥狗場。”
沈放冷哼一聲,一步一瘸地走了過來,他腿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走路的時候有明顯的瘸腿現象,“我知道程宇在這裡,看來是嶽老闆把人藏起來了。”
“笑話,程宇是誰?我根本就不知道。”
站在二樓隱蔽角落裡的程宇聽的清清楚楚,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愧疚,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以博得自己好感,但是這份勇氣也夠讓人欽佩的了。
“哈哈哈,幾天不見,嶽老闆也變的幽默了,睜眼說瞎話這種事也是張口就來啊。謝老大剛走沒兩年你就在這裡藏漢子,真不知道謝老大若是活着會怎麼想,還有那些弟兄們,真是可憐啊!讓人寒心啊!”
“住口!”嶽浣溪的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但是面對這麼一羣人,雖然她氣場足夠強大,但是仍然顯得勢單力薄。
不知道沈放是從哪裡找來的人,個個面露殺氣,如此一來,嶽浣溪更顯得形單影隻。
能夠在這裡狂歡的客人,個個都來頭不簡單,不見得是什麼豪門大族,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晚上這裡發生的每件事情,說的每句話,在明天都會傳遍整個天海。
圈子就這麼大,這點兒破事是最好的八卦了。
“一個寡婦,幹什麼不好,偏偏要去藏男人,若是個英雄好漢也就罷了,沒想到還是個縮頭烏龜,嶽老闆,您不該姓岳啊,還是改姓潘吧,這才符合您的身份啊!您要是覺得孤單,我就改姓西門,您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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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浣溪一巴掌打過來,但是卻被沈放攔了下來,緊緊地攥着她的胳膊,讓嶽浣溪動彈不得。
“想打我,你有什麼臉打我?”沈放舉着嶽浣溪的手,然後朝着周圍的人說道,“程宇!就是程宇!今天躲在這裡不敢出來,卻讓一個女人替他出頭,這種人,有什麼臉面在天海待着!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沈放身後跟着的諸多小弟也跟着喊了起來,站在二樓的程宇看着又好氣又好笑。
“哥,他說的程宇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嗎?”
一個梳着兩條馬尾長辮的蘿莉女孩兒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梁山問道,她穿着一件白色印有哆啦A夢的短袖T恤,下身則是一條牛仔短褲,俏皮而不失性感,看着精靈古怪,十分惹人疼愛。
其實,早些時候已經有人想搭訕了,但是看到她身旁那個將近一米八身高的器宇軒昂的男人,這些人就不戰而退了。
臉蛋長的帥是小事,但是身上的那股霸道氣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模仿的來的。在這裡玩兒的人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惹不起的人,終歸還是要躲着點兒。
聽到妹妹樑萌的話,梁山心裡暗罵一聲,他媽的,原來這個程宇竟然是個慫蛋,枉我還想跟你結交一下!
“咳咳,不知道,應該只是重名吧,嗯,我們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不許來。”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這是我第一次……”
“你少來這套,我看你對這裡簡直輕車熟路,門兒清的很!”
樑萌自知露餡兒,拌了一個鬼臉之後開始耍賴皮。
“程宇!”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二樓的樓梯上,那個穿着白襯衫緩緩走下來的清秀男子。
他不高,也不算很帥,但是身上的那股彷彿從深山之中走出來的世外高人般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小覷。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程宇就自動破壞掉了這種氣氛,“沈放,我觀你印堂發紅,乃上火虛氣上升之病症,說,是不是剛剛和女人做完事?”
沈放大驚,“你怎麼知道……”
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是比全部說出來的效果還要好。
程宇洋洋得意,“當然是我猜的了,笨蛋!”
沈放臉色懊惱無比,但同時提醒自己要冷靜,然後指着程宇說道,“好你個程宇,竟然躲在這裡,我看你是跟嶽浣溪有一腿吧?你也夠不要臉的,難道就不怕冰點酒吧的人吐口水把你淹死嗎?”
“哦,忘了跟你說了,這間酒吧我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理論上來說,我是這裡的最大股東。所以,請你嘴巴放乾淨點兒,否則,我會趕你出去的,不要懷疑我說的話,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說到做到。”
程宇要的股份要比嶽浣溪給的高出十個點。
嶽浣溪心裡權衡了一下,這件事情只能以後再給其他股東解釋了,眼下之急是要把沈放趕走,不然,這件事情就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