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懷着一顆熱愛八卦的心,看戲正看得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有去在意趙煊和花似錦兩個人的舉動行爲到底合不合適。
這時候被解首輔一提醒,他不得不暫時收起想看八卦的心,擺出一副威嚴的臉孔來。“老五,你方纔說什麼?花似錦精神不太正常?要改日再選?”
“是的,請父皇恩准。”趙煊朝老皇帝躬身說道。他一隻手仍然死拽着花似錦,生怕自己一放手,花似錦就會飛奔到許國舅身邊去。許國舅絕對不是花似錦喜歡的類型,而花似錦卻非要選許國舅,這其中必有隱情,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幹傻事。
珍妃陰陽怪氣地看了一眼趙煊,轉頭對老皇帝說:“皇上,五王爺說花似錦今天精神不太正常,臣妾怎麼覺得,五王爺今天的精神也不太正常呢。”
“就是!極其不正常。”許國舅惡狠狠地補上一刀。
“讓我過去!”花似錦的表情也是惡狠狠的,瞧得趙煊心頭一震。她的樣子,就好像他擋着不給她過去,是要了她的命的一樣。
趙煊仍然拽着她的手,眼裡滿是不甘心,“你給我說清楚,爲什麼要這樣做?”
花似錦胳膊被他抓得很痛,她因爲擔心楊嬤嬤的安危,心裡快要發瘋了。即使不爲那個羅盤,就爲了楊嬤嬤,她也必須選擇許國舅國。
蕭貴妃在一旁看得急死了,“煊兒,你放開她,讓她自己選!”又對花似錦說:“花似錦你走不過去,你選擇誰,你可以說出來的。”
“母妃你不要插手!”趙煊的霸道,在他的老孃面前也表露無遺。
花似錦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我……”
“報告——”李廣忽然從大殿外跑進來,他先對老皇帝行過禮,再跟趙煊彙報說:“王爺,我聽五城兵馬司的楊清說,濟世堂的楊嬤嬤不見了,濟世堂的人昨晚穿街過巷地找了許久,還報了五城兵馬司,楊清昨晚還幫着找人,但是沒找到。”
趙煊自然知道,楊嬤嬤對於花似錦來說,是個像母親一樣的存在,楊嬤嬤在花似錦心中的分量,比她親爹花卓羣還要高。
因此趙煊一聽到楊嬤嬤失蹤的消息,也不禁一陣愕然。他質詢的目光看着花似錦,只見花似錦眼眶發紅,眸光晶亮,神情悲愴。他一下子明白李廣的彙報沒假,他於是皺着眉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說不了!”花似錦又瞟了蕭貴妃一眼。“五王爺你別管那麼多了!”
蕭貴妃不想跟珍妃爲敵,也不想與許國舅爲敵,所以她只希望花錦趕緊選擇許國舅,從此與她家趙煊毫無干系,趙煊也不用得罪那些不該得罪的人,這是蕭貴妃的處世原則。
趙煊見花似錦再次忍不住地瞟向蕭貴妃,那眼神分明透着無法掩飾的心事重重。
他眉頭一皺,忽然看向蕭貴妃,問:“母妃,濟世堂的楊嬤嬤,是不是您叫人抓了她?”
“什麼?”蕭貴妃被趙煊當衆質問,一時有點兒拎不清狀況。“你說我抓了誰?”
“濟世堂的楊嬤嬤。”趙煊緩緩地說道,他這個親孃,以前就曾有過把花似錦綁架並扔到鬼見愁荒島去的前科。因此他覺得蕭貴妃爲了拆散自己和花似錦,而把楊嬤嬤抓起來,以楊嬤嬤的生命要挾花似錦這種事情,蕭貴妃是幹得出來的。
蕭貴妃一聽,顯得很憤怒:“本宮並不認識什麼楊嬤嬤,抓了她做什麼?”
花似錦本來不想說的,因爲那個爲首的蒙面人警告過她,不准她把事情張揚出去。但她沒想到趙煊竟比她想像的要聰明得多,他一下子就楊嬤嬤的失蹤聯想到蕭貴妃身上去。
蕭貴妃被揭穿,居然還一副很憤怒很無辜的樣子。花似錦看着挺不爽的,心想既然已經撕開蕭貴妃的畫皮,那就撕個徹底吧,說不定撕下蕭貴妃的畫皮,反而能把楊嬤嬤平安救出來。
花似錦“撲通”一聲跪倒在蕭貴妃的眼前,帶着哭聲求饒:“貴妃娘娘,請您放了楊嬤嬤吧,您放心我不會選擇五王爺的,我會如您所願,選擇許國舅的,請您高擡貴手,放了我楊嬤嬤吧。”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索性把事情在老皇帝面前攤開來說好了。
蕭貴妃一副不知無措的樣子,“花似錦,本宮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張口就亂咬啊,什麼楊嬤嬤,本宮根本不認識,本宮也沒有抓過她,談何放不放過她?談何高擡貴手?”
趙煊看着蕭貴妃,嘆了一口氣,說:“母妃,兒臣知道您不待見花似錦,但是您也不能這樣做啊。以楊嬤嬤的性命,來威脅花似錦做出你希望看到的選擇,這手段未免太卑鄙了。”
蕭貴妃見趙煊竟也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這可是自己的親兒子啊。她的臉色瞬間非常難看,深皺着眉頭,幾乎是磨着牙地說道:“本宮都說了,本宮並沒有抓過什麼楊嬤嬤,此事與本宮一點干係都沒有。”
花似錦看着蕭貴妃臉上的神情,蕭貴妃臉上是一副“因爲被冤枉所以很憤怒”的表情,她覺得這種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她不由得心底也疑惑起來,“可是,那天晚上抓走楊嬤嬤的那幫人,報的就是蕭貴妃的名頭啊。說我要是選擇了五王爺,他們就要殺了楊嬤嬤!蕭貴妃你一直不待見我,你想阻止我選擇五王爺,我能夠理解的……”
花似錦話沒說完,蕭貴妃已經發狂,“你理解個屁,你還要本宮說多少遍,本宮說不是我做的,你聾了嗎?”
花似錦心情複雜地看着蕭貴妃,真是要瘋了,她一會兒看着蕭貴妃像是抓走楊嬤嬤的人,一會兒看着又不像。
老皇帝坐在高臺上,一看蕭貴妃狂怒,馬上安慰道:“蕭貴妃稍安勿躁,單憑一句話,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斷定抓走楊嬤嬤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