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滾開!”不等宋嬤嬤開口,劉初寒眼睛眨也不眨,直接將宋嬤嬤推向了一邊,拉着一直沒有吭聲的劉初雪往閣樓裡面走去。
她們在這裡佔了這麼久,是時候還回來了,不僅還,還要連本帶利的還!
“你們給我站住…”
看到劉初寒已經闖了進去,宋嬤嬤等人慌慌張張的也跟在後面跑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見柳意了,她一襲深紫色的長裙,包裹在仍然曲線優美的身材上,風韻猶存的面容,沒有絲毫顯老,反而還多了說不出的韻味,難怪這麼多年,孟沛都對她寵愛有加,爲了她,不惜將親生女兒趕到了那個小破屋子裡。
像是聽到了大動靜,原本微閉眼眸的柳意緩緩張開眼眸,當看見站在面前的劉初寒時,嚇了一跳,但是很快的,她就恢復了自然,掩飾住眸中的詫異,換上了一抹和藹的笑意。
“原來是初寒啊,今日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這虛假的聲音讓劉初寒收回審視的眼神,心底暗歎,也難怪這位柳姨娘十幾年內在丞相府活的這般體面。
論外貌,論聰慧手段,在深宅大院內這樣的任務絕對算得上是拔尖出色的。
就憑她在人前的溫柔賢淑,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柳姨娘是個大好人!
“初寒啊,聽說前陣子你掉進湖裡了,現在身子可好些了!”柳意一邊說話一邊拉着劉初寒的小手坐在了軟榻上,那關懷備至的模樣要是一個陌生人的話還真的是會被欺騙。
劉初寒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眸看着她,讓柳意全身偶讀很不自在,看來,柔兒說的不錯,這個傻子是真的不傻了。
心裡迂迴曲折,但是面容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當看見站在劉初寒身邊的劉初雪時,笑意更加的親切。
“初雪也來了啊,來來來,讓我好好看看!”
話落,她將劉初雪也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關切呵護的眼神看着她,這股親熱的慈愛勁,讓外人看到,還真當是親生母女呢!
劉初寒的紅脣揚着諷刺的弧度,看着柳意那假意慈愛的模樣,眸光轉向她的錦衣華服。
她身上所佩戴的那些昂貴首飾,哪一件挑出來不都是價值不菲的物件,一個低賤的妾卻按照正室的裝扮來的。
想到此,那雙清冷的眼眸裡劃過了一抹銳光,冰冷刺骨,冷情決絕。
“姨娘這般疼愛我們姐妹兩,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了!”
柳意聽了這番話稍顯徵愣,但隨後就迅速的掩飾了自己的鋒芒,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正當柳意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的時候,劉芷柔她們全都衝了進來,當看見眼前三人並肩坐在那裡的時候,一時之間都愣住了。
“柔兒,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不明情況的問出口,當看見劉芷柔眼眶還泛着紅的時候,語氣擔心的問道。
“柔兒,這是怎麼了!”
“是那個…”劉綠竹衝上前,原本準備脫口而出傻子二字,可是在接觸到那泛着寒意的眸光時,到嘴邊的話下意識的吞了下去,支支吾吾的接着說,“是她欺負了大姐姐!”
“什麼,初寒?”
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柳意轉過眼眸看着面部沒有一絲表情的劉初寒,這一刻,她感覺她有些害怕,她居然猜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不會的,柔兒一向和初寒要好,她們可是好姐妹,是不是兩個人有什麼誤會了!”這樣的劉初寒讓柳意心裡很是沒底,她只能這樣先說着,探探她的口風。
“不是誤會!”劉初寒站起身子,走向了一邊,雖然面容還是那般醜陋,但是給人的感覺她就像是高貴的公主一般,不可褻瀆。“剛剛大姐姐的那一聲孃親,讓我有些恍惚,還以爲母親尚在人世,不想,姐姐叫的原來是柳姨娘啊!”
劉初寒淡淡的微笑着,只是笑意並不達眼底,反而給人一種陰寒的感覺,意思不言而喻,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姨娘竟然讓府裡的小姐喊她孃親?
聞言,柳意的眼神劃過厲色,狠狠的盯着劉初寒看了一眼,帶着些許的震驚。
可是這件事還沒有完,劉初寒緊接着說出來的話讓柳意想要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還有,劉芷柔不懂規矩,難道連姨娘你也不懂嗎?你見到我應該要自稱奴婢,稱呼我爲二小姐!”劉初寒慢條斯理的說着。
在古代,姨娘這種身份在正經嫡出二小姐的面前還是要請安的。
聽到奴婢這兩個字,柳意的雙手緊緊握起,鋒利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裡,誰不知道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不上臺面的姨娘身份,可是這個小賤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
原本對於她變得聰明還有些懷疑,因爲她臉上的胎記仍然在,可是現在的這番話,誰要是還說她是傻子,那麼那個人就真的是傻子了,若真的是傻子,能說出這麼一句暗喻的話來?
“柳姨娘,別怪我不提醒你,在府裡要是連主子奴才都分不清,那可真是枉活了。”孟初寒的這段
話不急不緩,字字珠璣,讓柳意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
這個小賤人,怎麼不傻了之後這麼牙尖嘴利的!
對上柳意那憤怒要殺人的眼神,劉初寒的嘴角勾起一絲鄙夷,“姨娘雖然也算是半個主子,但是終究是妾不是嗎,既然是妾,就要遵守規矩,你怎麼可以讓府裡的小姐稱呼你爲孃親呢,還有我,是名正言順的嫡女,你怎麼敢稱呼我的名字!”
說到這裡,劉初寒的眼眸越來越冷,眼中全是陰森一片,就像是地獄來的使者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姨娘認爲呢?”
話音落下,一邊的丫環還有宋嬤嬤等人全都愣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
這真的還是那個傻子嗎,爲何今日她言語鋒芒之銳,連一向巧舌如簧的柳姨娘都明顯敗下陣來?
“你…”柳意被劉初寒的這番話氣得說不出來話了,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的掐着,猶如淬了毒的眼神惡狠狠的瞪着她,再也顧不上裝出什麼賢良淑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