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纖受冷落那段時期間,交的朋友亂七八糟,吳錢孫李張不拘姓氏,只要彼此合得來,有寒家子弟不足爲奇,戰月蕘笑道:“你想我替她走一趟?”
“恩恩。”月海纖燦笑若花,遞上一個儲物袋:“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地址我告訴你……”
汗,她好像沒點頭吧,戰月蕘無語,該謝月海纖神經太粗百分之百信任,還是該怨兩人關係太鐵?
照這麼下去,會不會出事?小妮子正義感十足,交友沒個低限,孰知當中沒奸惡存在?路上右眼皮跳個不停,像是預告災難到來。
月海纖回去將此事告訴好友後,寒佳佳歡呼跳起來:“謝謝,海纖,你真的太好了,我馬上把消息告訴族叔。”
她不是說族叔不放心別人,所以不告訴他,等東西送到再說麼?月海纖臉帶疑惑,基於對好友的信任,她將疑問拋卻腦後,對好友出乎尋常的興奮也太留神……
影殺樓情報系統強悍無比,情報探子無孔不入,就連月海纖一干好友中,也有他們的存在。
寒佳佳的異況當即落在這個眼中,消息很快傳達到韓文舟耳裡,多年殺手行業打滾,他本能意識到陷井在哪,“送東西?怕是送人頭吧,我這三弟妹,當真得長長教訓,先讓她吃個小虧再出手,省得以後什麼阿貓阿狗的東西都敢接。”
同樣,寒族的不尋常表現,也瞞不過夏宮主一雙利眼,這本來就是他幕後在推手,不查不知道,寒族竟然跟日照堂關係如此密切。
而當今聞名荒域的頂尖殺手組織,它的背後主人竟然是上古人人得以誅殺的邪修家族:扶桑氏。
也許,可以利用這個秘聞,爲自己找條退路?
他已不甘心當枚隨時可捨棄的棋子,人,都是惜命的。
輾轉思慮間,戰月蕘已來到寒冥國邊城婁底鎮,這一帶與海冥國相鄰,又是窮山惡水,莫說修士,就連凡人都不多倆,邊城堡壘虛設在那,壓根就沒人駐守。
戰月蕘進城當即發現不對勁,大街小巷空蕩蕩,酒樓客棧光有招牌,主人沒了影蹤。
店內裝潢是簡陋了點,但桌椅門窗並無塵灰,明顯經常被人擦拭,這裡人煙消失,偏偏桌椅完好,地上無血跡什麼的打鬥痕跡,不像是歷經大難。
查?還是閃?
兩族關係一般,戰月蕘自問不是個情操高尚的女子,孤援無助之下還是先離開爲好。
當她走出店外,過道兩旁刷刷刷同時走出身披古怪披風的人。
這些人的修爲,都不是戰月蕘能看穿,實力都比她強。
戰月蕘闔上眼瞼,金芒在瞳中閃爍,她倏地睜開,金光之下,一干人修爲歷歷在目。
一個武皇六個高階武王,全部高她一個大階以上,戰月蕘神色凝重,手揣一物猶豫三再沒點燃:“你們是什麼人?”
“殺你的人,有這麼多人陪送,你也該夠本了。”領隊武皇祭起一面旗子,紅雲騰飛,隱隱傳來恐怖的嚎叫。
一個又一個紅色魂影從裡邊鑽出,有手拿抹布的店小二,也有手持算盤的掌櫃,還有手握殺豬
刀的屠夫,更多的是過往行人,他們都維持死前樣子從紅雲中鑽出,在太陽曝曬下變得面目猙獰,咆哮間張牙舞爪衝向戰月蕘。
“他們都是凡人,本來用不着死的,誰叫老夫的遮天閉日旗須噬飽血魂才肯幹活,”持旗武皇狀似嘆息,說到最後卻把話音一轉,變得冷酷殘虐:“小小武師竟敢算計謀殺我族英才,起祭!”
六道血柱濺出,紅雲化成一張巨大的嘴巴,舌尖一舔,將它們悉數吞進口中,旗子的光芒變得妖異詭秘,武皇也割破自己的手腕,把最後一道血液送上。
嘩地一下,旗幟大漲,紅雲遮天閉日之下,整座城鎮如同鍍上玫瑰汁液,染上血一般豔紅。
旌旗昭揚別樣豔,道是鮮血鑄就成。
明日黃花今日紅,魂斷邊城不歸途。
魂影碎裂,分解成一波波血的海洋,翻涌咆哮,七人解下披風拋下天空,地獄之火自披風當中那怪異圖騰中噴出,血液熊熊燃燒,血霧無處不在。
也就那麼一猶豫,天空已被一面血色妖旗封禁,戰月蕘爲之扼腕。
翻手將銀鞭握在掌中,調動體內靈力,銀鞭鞭頭淬着黑芒,那是她融入雷電力量的靈力。
隱藏在血浪當中負責控旗的武皇掀嘴露出奸計得逞的詭笑,口中唸誦咒語,血霧隨着鞭頭那絲黑芒如蛭附骨沒出戰月蕘體內。
體內血液瞬間點燃,戰月蕘能感應到它們蒸騰,在流逝。
披風陡然九十度大旋轉,七團陰森綠火噴向戰月蕘,這些火焰一點溫度也沒有,戰月蕘卻感到體內血液燃燒速度變快,她嘴脣開始乾枯。
不動靈力還好,啓動血液流逝再是加倍,水和靈泉丹藥都不起作用,她變得茫然無措,“墨玉,我該怎麼辦?”
墨玉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它知道七人所在位置,問題是主人沒法攻擊,靈力一旦外泄,涌進來體內血霧會更多,怕是招式沒到這些人身上,自身已因血液流逝變成人幹。
要不要動一動大殺器呢?
藏在戰月蕘衣袖裡的墨玄像是意識到什麼,頭和四肢往殼裡縮了又縮,龜腹緊緊把它們封住。
人家是烏龜,不是磚頭。
韓文舟匿隱在雲層中,算算時間,也該是時候出手,他只是想給小弟妹一個教訓不錯,可不想害她沒命,那個有了妻子沒有兄弟的三弟會殺了自己。
虛空中,一隻巨大拳頭平空冒出,嘭!狠狠砸向天上滔滔紅旗,血旗重重向下凹進去,如同拳擊棉花,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然而傷害卻是滿滿的,當中實力最弱的武王哇地一下噴出一個鮮血,其中一件披風火光驟消,飄落地面,血霧瞬間淡化許多。
衆目相對,他們都意識到外邊有人攻擊,控旗武皇心中納悶,明明一直盯着,旗裡封鎖的人壓根就沒把消息傳出去,爲何引來幫手?
招訣變幻,地面那件披風再次飛起,血霧由淡再次變濃。
經這麼一拖,戰月蕘頓時覺得體內爽快許多,右手探往袖口,將一物緊握手中。
嘭!
又是悄無聲息的一拳重擊,口噴鮮血
的武王又新增倆,他們都意識到來人是個勁敵。
“左上三步。”墨玉給出提示,墨紅抿嘴偷笑。
戰月蕘用力一擲,掌心之物飛出,看似不過方寸大小,卻比泰山神峰還重。
它透過紅霧飛向控旗武皇所在位置。
沉重的威壓逼來,這位武皇本能感應到危機,他身左邊退移數步。
然而墨玄可不是死物石頭,墨玉大大說了,完不成任務物價翻倍。
爲了它未來荷包着想,墨玄小爪一劃拉,臨到跟前身子來個七十度小轉折,狠狠撞上控旗武皇。
慘叫聲中,人如斷線風箏飛落城,心口致命處破開一個大洞,人已沒有了氣息。
主人身亡,控下血旗驟然縮回正常樣子,飄落地面,空中只剩四件詭異的披風,以及六個臉色各異的人。
“還以爲要再打上三拳呢,日照堂所謂的精英殺手,就這鳥樣呀。”韓文舟言詞中帶着失望,還以爲血旗消失是他的功功。
然而當他看到那道飛出的身影時,目光陡地一凝,最後看到那枚自動飛回戰月蕘懷中的‘石頭’時,不禁揉揉眼睛,他沒看錯吧,石頭長腳?
尚未看個分明,緊接着又是一道身影飛出,韓文舟苦笑,敢感他是自做多情,幸好事前沒說什麼教訓之類的話,否則臉都沒地方擱,小弟妹自己就能搞定。
轉眼前兩同伴沒了性命,暗處又有一個不知名的高手虎視眈眈,剩餘五人心生退意,伸出左手將披風收在手中,其中一人收起地上紅旗,轉身向五個方向飛奔。
說起來慢,其實也就呼吸間,一隻遮天大掌虛空探出,五根指頭如五道石柱重重壓落,蓬蓬聲中,附近多了五團肉醬。
浪波翻滾,雲朵從中裂開,一個頎長偉岸的男子從空落在戰月蕘跟前。
冥冥中,像是有什麼牽繫彼此,戰月蕘直覺,來人是可以全心全意信賴,這種直覺,即便是面對南宮軒文也沒有產生過。
她很好奇,韓文舟也同樣好奇,要不是知曉她的來歷,他甚至以爲月蕘是自己的親妹子,咧嘴露出雪亮整齊的牙笑,“弟妹,我是你二哥韓文舟,軒文是老三,咱們還有個大哥,他叫千星巖,以後你會見到。”
戰月蕘聽南宮軒文提起過,他幼年時結交了兩個異性兄弟,三人還創立了一個殺手樓,當時生意很差,哪怕只給一千靈石讓他們殺個武王,他們都接。
“大哥也跟你一樣,是武尊嗎?”百餘年不見,當年修爲最高的老三,如今尚是個武帝,而修爲最低的老二,儼然已踏入武尊之階。
韓文舟點頭,臉上帶着唏噓:“恩,他如今是二階尊者修爲,倒是老三蹉跎了這麼多年,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收起旗子和披風,放出一架飛舟。
“其它東西不要了?說不定能查出他們的身份”戰月式看離自己最近的一團肉醬,那裡有一枚儲物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光是戒指就值不少錢。
韓文舟看不上眼:“都是些垃圾,要來幹嘛,他們的身份我已知曉,若不是這面旗子有研究價值,都懶得撿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