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患難見真情
終於,哭了十多分鐘後,勉強擡頭的默苓,看見杜悠遠那潔白的襯衫已經被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弄得一塌糊塗,禁不住窘迫地咧了咧嘴:“哦,對不起,悠遠,我剛剛真是,太失態了!”
“沒事,你能在我胸前痛哭一次,至少說明我們還是不錯的朋友。”杜悠遠卻淡淡的微笑着,“好了,我給你擰一塊毛巾去,你都快哭成花臉貓了!”
擦完臉,杜悠遠並沒有追問她什麼,而是問她餓不餓,想吃些什麼。“沒事,我自己弄碗泡麪就好。”“那怎麼行,我還是幫你下碗麪吧!”杜悠遠說完,就徑直走到廚房去了。
不一會,一大份熱氣騰騰的意大利麪就擺在默苓面前,默苓羞赧地道聲謝,就默默地吃了起來。她吃了許久,其實也只是吃了幾筷子而已,因爲她吃着吃着,就情不自禁地走起神來。
杜悠遠見她眼神悲愴空洞,動作機械麻木,禁不住心疼得無以復加。今天,無意中看了一本花邊雜誌,才知道昨晚她和鄺長樂的訂婚突然臨時取消,而狗仔隊還拍到了她狼狽攔車的身影,這讓他不能不擔心:默苓她,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打她的電話,一直關機;座機也不通,無奈,他只有匆匆趕了過來。
此時,儘管默苓什麼都沒說,他卻心裡十分明白:就在昨晚,默苓一定是遇到了重大打擊,纔會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消極避世。
想到這裡,他沒有多說什麼,甚至也沒有無謂的勸解,只是默默地收走了麪碗,然後又給她溫了一杯牛奶,看着她靜靜地喝了。
最後,默苓努力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她說:“悠遠,今天真是多謝你,天色不早,你還是回去吧!”
“默苓,我可以什麼都不問,但是,我只想聽你一句實話……”杜悠遠表情安靜,卻若有所指地說。
“你放心,我沒事。”默苓下意識地把一縷亂髮塞到腦後,表情沉靜而隱忍。
“那麼,我能否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默苓,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想不開,更不要自暴自棄,好嗎?”杜悠遠柔聲道,連眼神都是不忍和小心翼翼的味道。
“好的,我答應你。”默苓輕輕點頭道。
“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還有,明天如果覺得沒精神的話,就不要去上班了,隨便出去逛逛也好。”
“嗯。”
“那好,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杜悠遠起身幫她打開燈,又給她燒了一壺水,才輕輕地離去了。
而默苓只是坐在那裡,宛如一個雕像一般,久久不動。
星期一默苓去上班的時候,離上班還有一刻鐘的時間。經過辦公區的時候,她發現大多數女職員都在那裡扎堆議論:
“喂,你們知不知道,那個自以爲攀上高枝的老姑婆,在週末訂婚的時候被人給甩了,哎呀,真是好慘啊!”
“聽說鄺氏宣佈取消訂婚的原因是鄺長樂突然生了急病。”
“切,騙鬼啊,那是鄺二少爺有意爲那個女人開脫;我剛看了昨天的花邊雜誌,那個老姑婆一個人離開桃源酒店的時候別提多狼狽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醜事。”
“很簡單,一定是老姑婆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沒準是臨時劈腿也說不定,哈哈……”
許默苓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靜靜地聽着,嘴角露出一個刻骨的而又充滿苦味的冷嘲:當初她們羨慕自己飛上高枝的時候,一個個見到自己不知是多麼親熱,雖然背後也有議論,卻沒這麼難聽;沒想到剛聽說訂婚取消,一個個就忙着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了!
這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苦啊!而落到今日這個下場,也是她心智不見、感情混亂的報應!
就在默苓獨自傷神、黯然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重重的咳嗽:“咳咳。”一班女職員頓時驚慌失措,一個清朗而又威嚴的嗓音隨即響起,“大清早的,都沒什麼事做了嗎,還不開工?”
“總經理?”
衆女立即作鳥獸散。
默苓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一會,手邊的電話就響了:“喂?”
“默苓,別聽那幫人胡說,要知道,無論什麼時候,謠言止於智者!”杜悠遠那溫潤體貼的話語隨即傳來。
“哦,悠遠,我沒事的。”
“好,既然來上班了,那就心無旁騖,打起精神來!”他的話語裡充滿了鼓勵的味道。
“嗯,謝謝你,我會的。”
然而,說歸說,默苓在工作的時候,還是時不時就會走神。杜悠遠看着她送上去的報告,禁不住搖頭嘆息: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默苓突然接到了秦鷗的電話:“喂,默仔,晚上一起吃飯好嗎,這麼多天不見,都快想死我了,我一定要好好抱抱你才行!”
“哦,是鷗你這個死鳥啊,老實交代,你最近死到哪裡去了,簡直像人家蒸發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默苓的話裡頗有些抱怨的意味。
“嘿嘿,小默默,偷偷告訴你吧,姐姐我呀,最近跟臭軒一起去旅行去了;對了,我可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等會見面的時候不要感激得以身相許啊!”秦鷗的話語裡充滿了按捺不住的喜悅。
“放心吧,如果你帶給我的手信實在差勁,我會控制不住暴打你一頓的!”
“那就說好了,還是西街的麻辣火鍋吧,好多天沒吃那裡的火鍋,都快想死我了!”
“唉,我看你是爲了火鍋纔想起我的吧?”
“嘻嘻,一半一半吧。”
晚上6點40分,許默苓和秦鷗坐在一個小份的麻辣火鍋前。一反往日的習慣,這次是秦鷗不斷地往鍋裡放東西,而默苓則興致索然地抱着肩膀。
秦鷗絮絮地說着旅途見聞,偶爾好奇地瞟她一眼,並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