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聽不出範黎話裡的意思,可夏秋站在旁邊,知道她沐浴時被範黎看到了剪影,範黎是在懷疑彭越按耐不住女色。
等範黎告辭時,夏秋藉口送他,就跟了出來。
“範公子。”夏秋不再遮掩,直接用了女聲。
範黎有些詫異,那冷俊的面容卻又很快平靜。
女子拋頭露面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被人詬病的。
“因爲放心不下相公,所以妾身這才一路跟來,還望範公子見諒。”
夏秋直截了當的說着,解了頭上的布巾。
一頭黑髮如同瀑布般散落。
明眸皓齒,女子眸裡如同點點星光,可神色卻有些憂愁。
“相公之前在越州救下了澤王爺要殺的一位故人,還留她在家裡住了數日。”
“範公子應該知道澤王爺,妾身唯恐相公慘遭不測,這才一路跟來。”
據夏秋所知,丞相府乃是東宮一脈,跟李澤剛好是對立的派系。
雖然不知道李澤有沒有穿越回來,但是立場他們還是要先站穩。
“你想怎麼做?”
範黎被夏秋散發時的明豔衝擊得眩暈了一瞬,昨夜窗紙上那剪影和這明眸皓齒交映在一起,範黎神色自若,心裡卻不平靜。
“妾身,希望丞相大人能庇我和相公二人周全。”
夏秋誠懇的道。
彭越又處在京城,隨時都可能面臨危險,但如果丞相肯庇護,就又不一樣了,至少李澤不敢亂來。
“嗯,知道了。”範黎點頭,面無表情的離開。
第二日,範黎擺了酒宴,請彭越帶着夏秋去。
李澤坐在上首,和範黎的桌榻相對着。
歌女舞女合着靡靡之音,可遠遠的看向門口,當彭越和夏秋進來之時,手裡的盞杯當下就被李澤攥碎。
“澤王爺!”範黎眸裡深了,立馬吩咐人來給李澤包紮。
鮮血順着李澤的手心流了一桌。
可他卻死死盯着門口進來的那兩人。
仇恨,陰厲,嗜血……
那股子陰寒毫不遮掩,李澤舔了舔嘴,太過興奮,所以對手心的痛並沒有什麼感覺。
他沒想到,他找了那麼久的人,卻得來全不費工夫。
彭越的臉當下白了。
不是因爲懼怕,而是因爲夏秋在他身後。
“溪止,你走。”
沒人比彭越更知道李澤的嗜血無情。
那像是種陰影,深深烙印在彭越的靈魂中。
彭越穿越回來,無數次做了噩夢,都夢到的是這一幕。
他回來了,李澤也回來了。
李澤要殺他們!
“要走一起走。”夏秋眸裡淬冷,遙遙望向坐姿凜然的範黎。
是她失了策!
她只想到丞相和李澤是對頭,不可能走在一起,她沒想到爲了逼的他們只能走他們這條路,範黎竟然會這麼做!
他把他們帶到李澤面前,驗證她說過的話,也斷了他們的後路。
除了跟着丞相,她和彭越現在身上已經打上了丞相一脈的標誌。
被夏秋望着,範黎手裡忽地出滿了虛汗,死死攥着手,他好像是被那扮身家丁的夏溪止看透了所有陰暗的心思。
感受着身旁李澤那邪佞的氣息,範黎覺得,他好像真的做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