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告訴她,蕭家已經破產了嗎?”蕭庭重還沒來得及阻止,景林映就已經把話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胡優呆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
“我說蕭家破產了。”景林映毫不留情的又重複了一遍,連眼皮都沒有擡。
胡優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丈夫,希望他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但後者頹廢的垂下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便徹底擊潰了她的神經。
“破產……”胡優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措手不及。
她只是個普通的貴夫人,幾十年的安定生活被打破了,她能平靜纔有鬼,更何況景林映這是直接把鹽灑在她的傷口上。
“是啊,破產了,沒錢了,連你的醫藥費都是我掏的。”景林映語氣平淡,卻極其殘忍。
蕭庭重看不下去了,他大步走到景林映面前,用懇求的眼神看着她:“求求你,別說了。”
景林映終於擡起了眸子,掃了他一眼,僅一眼便讓後者覺得心裡一涼,並往後倒退了一步,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強的魄力。
“蕭家都這樣了,你還要任由她繼續這樣下去嗎,我雖然有錢,但也不可能一直花錢救一個根本不想活着的人。”景林映冷酷的語氣讓蕭庭重倒吸了一口氣。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她放下手中的碗繼續道:“這麼一個成天要死要活的女人救她幹什麼,她的眼裡只有她那沒出息的兒子,根本沒有你,她死了正好,你可以再找一個年輕貼心的小姑娘。”
景林映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挑釁的看了胡優一眼,她就是想讓她誤會,刺激她。
蕭庭重聽了這話立刻就憤怒了,但還沒等他來得及說什麼,胡優便從牀上跳了下來,拔掉手上的針管,向景林映衝了過去,由於她身體虛弱,動作緩慢了一點,但還是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要和我搶老公?!”胡優的聲音不是很好聽,特別是她還是用吼的。
多日未進食,臉上已經看不到昔日的圓潤和光澤,看到的只有深深陷進去的臉頰和異常蒼白的臉色,脣瓣也乾涸的褪了皮。
老實說景林映還挺佩服蕭庭重的,老婆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哪怕身上壓着那麼重的擔子,他依舊不離不棄的照顧她,果然,這纔是真愛吧。
景林映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着她,那雙眼睛彷彿可以透進人心,讓人不由得爲之一怔。
胡優掐着她脖子的手慢慢鬆開,最後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這是她這些天第一次哭,她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心,在這一刻完全崩塌了。
她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自私,明明痛苦的不止是她一個人,可她卻完全忽視了最愛她的丈夫,讓他一個人承擔這麼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餓了。”哭完,胡優站了起來,盯着景林映說道。
剛纔那碗粥被她喝了,既然那是她丈夫
掏的最後一筆錢給她買的,她就要她賠一碗。她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少女絕對不是她老公的情人,就她這氣度,別說蕭家已經破產了,就是沒破產,她也不可能看得上蕭庭重,哪怕是她兒子,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想到蕭齊,她的眼眸有點灰暗,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和死水一般,多了一股活下去的動力。
蕭庭重此時哪還看不出來景林映剛纔那話的目的,滿眼感激,就差給她跪下了,現在,他妻子纔是他最在乎的,只要她平安,別的他都無所謂。
景林映早在來之前就安排好了,胡優的情況她已經事先了解過,所以自然不會白喝她這一碗粥。這不,已經有人把吃食送了進來,除了一碗雞肉粥,還有一些爽口的小菜。
雖然不是昂貴的鮑魚,但這種用高湯慢火微煮的粥,更好消化,如果不是蕭庭重攔着,她可能就全吃完了。沒辦法,她現在不能吃太多,畢竟身體還太虛弱了。
等胡優徹底瞭解清楚蕭家的現狀後,先是震驚,然後在心裡慢慢消化這個消息。
“那你爲什麼要來幫我們?”胡優看着景林映問道。
她雖然是個婦人,從不接觸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一點,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說着,她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女,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着雍容和優雅,縱使是她這種長期浸染在上流圈子裡的貴夫人也很難做到像她這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氣度。
“很簡單,我要對付魔婭,而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景林映微微勾脣,似笑非笑,讓人完全看不透她。
提到魔婭,胡優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恨意,但她還是一臉疑惑的問道:“蕭家現在已經這樣了,對你沒有任何幫助,爲什麼你……”
她問這話的時候,蕭庭重羞愧的垂下了頭,是他恬不知恥的去求人家幫忙的,如果可以他還真不希望他妻子知道這事。
“誰說沒有幫助,只要我想,重振蕭家並不困難,至於爲什麼選蕭家,原因我剛纔已經說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當然,我現在還不是太相信你們,畢竟你們的兒子被她拿捏在手中,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爲了兒子背叛我。”
景林映這話可以說是毫不客氣,但她必須要說,她不想冒這個險,要想和她合作,必須先拿出誠意來,就連張琪,都是先在她面前證明了自己。
“當然,我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我知道像你們這種家族,最重要的就是繼承問題,只要你們願意,我可以保證讓你們在一年之內懷上。”說着,她瞥了胡優一眼,道:“我這人容不得背叛,如果被我發現有人騙了我,我定讓她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胡優沉默了,兒子是混蛋,但養了二十幾年不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這種感情很難割捨,她是,她丈夫亦是。
“這樣吧,明天你們最後去挽回一下,我給你們最後一天的考慮時間,時間
不等人,我的時間很寶貴。”說着,景林映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她該走了,阿玦還約了她呢。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蕭庭重聯繫了她。
看到他的時候,景林映先是楞了一下,隨後什麼也沒問,坐在了他對面,將合同遞了過去,蕭庭重瀏覽了一下,毫不猶豫的簽下了名字。
“我還需要你夫人的簽名,你知道的,女人一般很容易心軟,我怕……”
“我知道,明天就給你。”說完,蕭庭重攥着合同起身衝了出去,身上還帶着散不盡的殺氣。
景林映託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看來白天應該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第二天景林映就在新聞上看到了‘蕭氏大公子掌摑自己母親’的頭條新聞,畫面上,鏡頭精準的捕捉到了蕭齊打胡優耳光的瞬間,看那下手的力道,絕對沒有手下留情。
下滑看了一下評論,她只覺一陣反胃,她厭惡這個虛假的世界,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評論幾乎一邊倒的說活該,更有甚者說解氣,還有人誇蕭齊說他是個男人。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三觀比較正的人,但很快被湮沒在衆人的口水之中。
景林映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一幕更讓她的怒火暴漲到了極點。
只見一羣醫生和護士在趕人,趕的正是蕭氏夫婦,胡優身上還穿着病服,腳上的拖鞋還掉了一隻,頭髮也亂糟糟的,那樣子豈是一句悽慘可以形容,如果不是蕭庭重護住她,她估計會更慘。
“你快走吧,我們醫院可不敢收你這種毒婦。”
“是啊,是啊,居然敢打小公主,我呸!”
“活該被自己兒子打!”
“治什麼病,我看她也是裝的,博取同情的手段。”
越說越過分,有的人居然還想上去動手,但被景林映一把捏住了手指,生生將它給折了。
隨着一聲慘叫,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景林映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衆人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他們的心臟,嚇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醫生和護士把病人往外趕的,真是奇聞。”
景林映的語氣很是平淡,臉上也依舊帶着笑容,只是在這灼眼的燈光下,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她……打了公主。”護士長弱弱地說道,似乎是在解釋他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噢?所以呢?”景林映不屑一笑,眼底的寒光更甚,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動手了。
“所以,是她自己活該,我們這是幫公主,啊——”
一個耳光直接將護士長打暈了過去,不僅如此,還有人看到她嘴裡飛出了兩顆牙,嚇得在場的人全部一陣腿軟,看景林映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樣。
“嘁,公主?我還王子呢!”
景林映一腳踩在了護士長的胸口,生生將她給痛醒了,但眼底的殘暴又把她給嚇暈了。
(本章完)